《“八兄弟”一生情》

　          　“八兄弟”一生情

           　● 席素山

山高路远不及“八兄弟”情谊高远，海深水长不如“八兄弟”的友爱深长！八兄弟之间的情感犹如伯牙、子期赏乐的知音，萦绕耳畔久久不能挥去。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同饮一江水，同是天涯有情人，高中同寝八人虽相隔千山万水，兄弟情深不相忘却。友情延续似火超越时空，超越亲情，让我们相互敬重相守一生！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今日不是九九重阳，是深秋时令，看着满地卷曲的黄叶随风而动，想起“兄弟八人一个都不能少”微信群名，思绪万千，心有伤感。

记忆的闸门情不自觉开放，思想感情的潮水如滚滚长江东逝，浪花汹涌放纵奔流，心里如陈年老酒五味杂陈愈久愈不平静！

回想36年前，兄弟八人非亲非故，只因求学从几个乡镇农村来到县城普通高中三中，同住一寝。我们是同届唯一的文科班，我们八人是乡镇农村入学的住宿生，朝夕相处接触密切。刚入学时我们也有懵懂与青涩，也有过冲动矛盾。七、八弟之间偶有不愉快的摩擦，甚至架臂抗衡。一觉醒来，旭日高悬天高云淡，犹如过眼浮云，烟消云散不隔心。兄弟八人求学时不忘自己是农家子弟，在校田地秋收割地时，大显身手，娴熟的劳动技能赢得了县城女生的赞赏与尊重！我们有事一起商量，劲往一处使，心往一起拧。异姓八兄弟情投意合，志趣相通，有苦有乐，苦乐相伴，高中三年回味无穷。

每次从家返回学校，带着家里的辣椒酱，炒熟的咸菜，煮熟的咸鸭蛋，到宿舍一起分享食用。县城下了火车，到站前兑换地方粮票返回学校食堂，兑换学校伙食钱票。当时在学校食堂吃饭，只有学校印制的钱票是不给你打饭菜，必须还要用全国或地方粮票兑换成学校粮票。现在想来这就是计划经济时代留下的印记吧。学校食堂的伙食令人齿冷，再简单不过了。面条成桶装，自己分份；馒头萝卜汤，馒头硬得很；玉米碴子粥，高粱米饭。历历在目，如数家珍，刻骨铭心。

高一年段是最能折腾的，刚进县城，一切都有新意。入学不久的一个星期天，几人相约到火车站天桥上拍了第一张合影。穿着打扮都是自以为当时最“时髦”的，虽然现在看来很朴素。一张小小照片虽然已经泛黄，但留下了记忆彼此守护情感的那个瞬间！利用星期天改善伙食，到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儿，一碗面条五毛钱，汤面不剩，临走时还不忘把餐桌上的酱油和醋倒入腹中；冬日周末一起换上同样颜色的黄大衣，冒着凛冽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迎着北方的晨曦，搭上火车或汽车来到某个兄弟家中，吃点鸡肉，喝点香槟饮料，着实感到心里美美哒！我们几家的老人虽然有的不识字，但非常熟悉我们，都能一一叫出每个人的名字！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一晃高中毕业，兄弟几人各奔东西。三哥是高二就肄业提前回家，去建设黑土地美丽乡村；大哥和六弟与大学失之交臂回乡务农，小日子过得芝麻开花节节高；剩余的五兄弟凭着奋斗与毅力，考上了理想的学府。

记得大学期间接到大哥要结婚的消息，兄弟几个除了中央民族学院(当时校名)上学的没赶回来外，其他几人都喜气洋洋，从省内各高校来到大哥所在的村屯祝贺。大哥有个本家哥哥虽高小毕业，但有很深文化底蕴。听说我们是大学生，给我们出了一个对联试题，写了一个上联“新婚燕尔比翼双飞建富路(大哥所在乡镇名富路)”，让我们对下联为婚礼添彩。说实话我们几个对对联鲜有研究，群策群议勉强对了下联，“郎才女貌举案齐眉奔兴盛(大哥所在村屯名字兴盛)”，结果出题人给我们打了及格分。大哥新娶的嫂子是普通的农家女，但通情达理，每当大哥说起兄弟几人相处的故事，她都听得丝丝入神羡慕万分。这也许就是情到深处晴方好，落日无情最有情吧。

1994年左右，我们五人大学毕业相继参加工作.有工作在黄浦江畔的外企，有在松花江边冰城政府宾馆，有在鹤城及县区及乡镇的校园。几个人身份的变化，并未影响彼此的情感，相互挂念时写封信问寒问暖。

2005年左右有了手机联系更加便捷频繁，节假日问候没有间断过。孩子结婚，老人离去，我们都尽力赶过去相聚，这是心中有情有爱，跨越山海不可平。大哥、三哥，家在农村，前些年杀年猪，家里人都不舍得吃，一定邀请我们一起去吃猪肉。驱车登古原，踏破乡间小路！烀猪肉片，炖排骨，灌血肠，煮猪肝，猪肉炖酸菜，锅里散发的肉香沁人心脾，回味绵长！几乎每次都推杯换盏到深夜，似宋代词人黄机所述：诗情吟未足，酒兴断还续。

2015年仲夏，伴着炎炎烈日徐徐海风，哥几个相聚在黄浦江畔的上海外滩，外企的七弟请了三天假，全程相陪招待，觥筹交错醉意尚欢，聊起许多高中往事，情到深处哈哈大笑，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高中相识三十年同学有一场聚会，回到母校任教的二哥，提前安排好了母校的交流行程。大家伴着铃声涌入校园，一草一木既陌生又熟悉，在从记忆的缝隙中找寻高中求学的光景，当年的宿舍平房依旧健在，屋顶零星的荒草在微风中摇曳，似乎诉说着当年生活的点点滴滴！当年住的宿舍条件艰苦，20多人大寝同屋，冬天暖气漏水，潮湿的空间使大哥身上起了水泡，我们垫着砖跷着脚回到自己的床铺前……往事不堪回首，泪花不免涌上了眼角。情不自禁地在平房前留影纪念，此屋非当年，此情可追忆若干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中生活令人记忆犹新，高中同学情意绵绵！“八兄弟”非一奶同胞，情谊深似海，天涯海角隔不断！“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我们相识相处近四十载，兄弟情谊依然心照不宣，不减当年。岁月静好，不老人生，兄弟八人，一生情，留在心中的永远是不变的牵挂！

(《“八兄弟”一生情》，首发于《故乡文学》公众号2022年第84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