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感受着首都的日光浴便是一声惆怅,这已是来首都的第七个年头,从一无所有到夜夜笙歌再到一无所有他用了七年时间。
初来首都时他因无学历无技术而选择从事了最普通的餐饮服务员,那年他刚好十八岁。
十八岁本因是个充满青春朝气与活泼的花样年华,此时他的同龄人大部分也都在学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生时代。
家境的贫寒不得不使他过早的进入社会,他因为有在县城星级酒店工作的经历,刚来北京也是奔着星级酒店来的。
当面试官问到:你是什么学历?是学酒店管理的吗?他说只有初中毕业,工作两年在县城最大的三星级酒店干了两年服务员。
面试官点点头,那你今年多大了,他说刚好十八岁。面试官并没有当场决定录用,而是告诉他:小黄你还年轻还有更多的机会,我给你指条明路。他说:让我干啥?去学门技术吧!
比如时兴的软件工程师呀!计算机呀!挺多的,只要你感兴趣,你还年轻,还大有可为,我们这儿都是些大学生刚毕业来过渡的,都二十多岁了,是走出校门的时候,而你不一样。
他在听了面试官的话后,兴奋的走出了酒店门!连回头仔细看招聘内容都未去想。
酒店门口赫赫的闪亮着几个红红的大字,服务员要求大学专科及以上,英语要求四级以上,能和外宾亲切交流。酒店名字叫做:西郊宾馆。
他拉着行李箱想着学门技术,便搜索着广告上的北大天机学平面设计的位置,等了半个多小时公交车才经过,他晃晃悠悠的拉着沉甸甸的行李,里面还有母亲在他出门前给他带的几斤鸭蛋。
公交车上人山人海,把他的箱子狠狠地挤在了车墙上。
公交车每到一站都会提前报:就像上中学时喇叭里喊的黄山同学你妈妈给你送好吃的来了,请抓紧时间到校门口一样的铿锵有力。
唯一不同的是北京的公交车居然是中英文切换报站,他就在想难道北京有外国人吗?
不一会儿车上的赶路人也陆陆续续的都下了车,他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时哗一下子想起来箱子里的鸭蛋,等打开木头制的行李箱一看鸭蛋全被撞击的粉碎,连行李箱都被挤坏了。
母亲说这是她陪嫁时送的红木箱子,让他带着出来就是想让他一路上红红火火光宗耀祖。
他心中无比的羞愧但又无可奈何,出来是为了挣大钱的,一个箱子算什么,大不了以后给母亲买个更好的更大的。
当报到西京大学的时候他问了问,什么时候到魏公村呀!乘务员说:下一站就是。
这时车上上来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看穿着打扮应该还是学生,紫色的超短裙金黄色的头发,白净的皮肤让他突然神思远离了地上飞到了天上。
他本想偷听女孩子都说了什么,但他一句都听不懂,但这个语言又似曾相识,应该是日本话吧!
他在到北京两年后在看日韩AV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语言是韩国话,日语和韩语是有区别的。
先生,魏公村到了,这时他才定住游走的神思,哦!到了吗?谢谢!
他下车时还不时的回头望望两个女孩子,心里想好活泼呀!两个女孩子正在哪儿交谈甚欢。
他的脸上也忍不住的发出了久违的微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要是这辈子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儿死了也值,若干年后他才知道这句话应该这么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等到拖着沉重的箱子来到北大天机魏公村校门口时,保安把他拦住了说:这是学校,不要影响市容。
他带着浓浓的乡音解释道:我是过来学技术的。保安说:你说啥呢?我一句都听不懂,请说普通话。
任他比划保安只顾摇头,他发觉保安听不懂他讲话,他比划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保安这回似乎听懂了,拿过纸和笔,他写道:我叫黄山,是来这里学技术的。
保安指着他,你的学员证呢?我是刚过来的,还没开始学。
保安拨通了学校招生办老师的电话:你想学啥?他说着拗口的普通话:我想学平面设计。好的!非常欢迎您来我校学习!平面设计半年班不包食宿两万八。
啥!这么贵。等他说到没钱的时候,电话那头扑腾的挂断了电话。
保安这时做出很吓人的样子,小伙子没钱学啥学,没钱赶紧滚蛋!
他只能悻悻的拖着行李箱离开,心里想着:原来学技术也要交学费呀!就因为家里交不起上高中的学费才辍学出来打工。
他看到车站旁有个小饭店在招聘服务生服务员,上面写着两千八一个月管吃管住,家里的星级酒店一个月加上满勤才一千六,这儿居然给的这么高,怪不得母亲说北京的钱好挣。
他看了看饭店四周,几桶用完了的油桶正在门帘旁边放着。
他问了问:这儿是招人吗?这时饭店出来一个看上去约有四十岁上下的妇女,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油腻腻在特定饭菜烟熏下显得特别的亮,就像是打了蜡一般的噌噌亮。
因为早晨要做早点,基本是在凌晨四点前就要起床,四点半准时到店,他折腾的半天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但没想到的是吃早点的人格外的多,一上午下来整个人都累瘫了,躺在床上想着在县城里人再多的时候但也没有这么多人,这简直是县城酒店十天的客流量。
他想哭,却没有哭出来,只能强忍着,为了生活他只能这么干,家里好干嘛要出来,出来就是为挣钱。
等第一个月开支的时候他看到一张张的钞票在手里数着,就算再苦再累他都感觉值了,因为自己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