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有10只鸟

                        徐敬德

树上有10 只鸟，开枪打死1只，还剩几只？

我拿这个问题问学生。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了。其余的鸟儿听见枪声，吓得飞走了。

我问，还有其它答案吗？

沉默一会儿，他们叽叽喳喳地嚷开了。

还有1 只。被打死的那只挂在树上。

还有10 只。鸟儿全关在笼子里。

还有9只。猎人用的是无声枪。

还有8 只。树上是两只大鸟，8 只小鸟。1 只大鸟被打死了，另1 只大鸟飞走了。

凭什么说是两只大鸟，8只小鸟呢？如果是3只大鸟，7只小鸟呢，是4只大鸟，6只小鸟呢，是5只大鸟，5只小鸟呢……9只大鸟，1只小鸟呢？这样算来，就是还有7只鸟，6只鸟，5只鸟……1只鸟了。

有一个同学欲言又忍的样子，我让他发言。

他说，还有两只。被打死的那只小鸟挂在树上，它妈妈不忍心离开，冒死守着它。

又一 个同学举手说，应该是还有3只，小鸟死了，妈妈不忍心离开，爸爸也会不忍心离开的，也会冒死守着它的。

“应该是10只！”一 个同学几乎是吼了起来，“所有的鸟儿都会不忍离开自己的伙伴，都会冒死守在那儿。”

沉默了一 会儿，又有一个同学举手。

他说：“树上一只鸟也没有了。被打死的那只掉下去了，剩下的9只一 起冲向开枪的人，啄他，啄死他，啄不死他，也要赶走他！”

我拿这个问题问大人。大人们的答案也五花八门。

还有一只。这只鸟坚信，树上不能没有鸟，猎人不会射杀它的。

去，去！这只鸟老了怎么办？应该有两只，而且是一雄一雌。

那小鸟老了怎么办？近亲繁殖吗？至少会留下4只。

还有9只。这是“杀鸟给鸟看”，那家伙触了霉头，别人正好安全了。

还有9只。早就知道这家伙要倒霉，我心中无冷病，飞什么？

还有9只。这是半路换将，别人惊慌什么！

还有9只。猎人的枪口是有选择的，打的不是我们。

还有9 只。剩下的9只还要看看情况，才决定飞走不飞走。

还有10只。那么多的鸟儿在一旁侯着，见有了空缺，哪有不立刻补上的道理？

还有11只，12只，13只，或者更多。你看，哪棵树上的鸟不是越减越多。

还有一群。那是别的树上的鸟儿飞去看热闹去了。

还有一群。不过不是去看热闹，而是去觅食。那只鸟儿为什么挨枪子儿？是因为长得特肥。为什么会长得特肥？食物丰富噻！为什么不去那儿觅食呢？

应该是没有了，而且是永远没有了。这10只鸟是世上的稀有种群，开枪打死的正好是这种群中唯一的一只雄鸟。

现在有克隆技术，没有雄鸟，鸟群照样可以繁殖。

鸟儿自己会克隆吗？

有人啊！

有人？人如果有克隆护鸟之意，射杀鸟群的雄鸟干什么？

别担心，这群鸟没有了，会有别的鸟群飞来的。

要是别的鸟群也灭绝了呢？

我想想，觉得这些答案很有意思。于是把它们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