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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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二姨

徐敬德

驾车去乡下看二姨，汽车直接开到了二姨的地坝里。一下车，她就和二姨拥抱在一起：“二姨，想死我了！我来了，我来了！”接着是急忙搬东西，水果、牛奶、化妆品……突然，她一声叹息：“糟糕，最重要的的东西忘了带回来了！”

“谁说最重要的的东西忘了带来了？没有！”二姨说。

“二姨，我给你买的衣服，忘在家里了！”

“那算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你才是二姨最重要的的东西，你来了，最重要的的东西就带来了！”

她跑过去，再一次投到二姨的怀里。

中午，二姨特意为她煮豆花，她乖巧地去抱柴。柴堆面上是一捆豆杆子，她就抱去了。

二姨看见了，说：“煮豆花不能烧豆杆子，烧豆杆子煮不出豆花来。”

“那怎么可能？我不信，我就要试一下！”她说。

说着，就要把豆杆子往灶里送。

二姨突然说：“你真要逼母亲煎儿子吗？”

她的手停住了，默默地把豆杆子抱了回去，换了别的柴来。

在接下来煮豆花的过程中，她和二姨再没有说过话。

下午，二姨挖红苕，她高高兴兴地跟了去，好久没参加过农业劳动，她有一种试试身手的冲动。

到了地里，她抡起锄头就挖，哗的一声，一个大红苕被挖成了两半。

二姨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她把锄头放下了，红苕挖烂了就不好保管了，不能给二姨添麻烦。

二姨挖红苕非常小心，看准苕根，左一锄，右一锄，后一锄，最后是前一锄，这一锄挖的特别深，一拗，一株红苕被完整地挖了起来。抖掉泥土，二姨把红苕轻轻地放在了红苕埂上。

她蹲下身子去帮二姨摘红苕，刚摘了一个，就被二姨喊停了。二姨递给她一把剪刀，说：“不必把红苕摘下来，保持它们一攥一攥的状态，把没有红苕的须根和多余的茎剪掉就行了。”

“这样做的红苕更好保管吗？”她问。

“是，不过，我还有一层意思，我想让红苕一家团聚的时候尽可能地久一些。”

二姨的话，让她的心里有一丝小小的颤动。

要回家了，二姨把蔬菜、红苕、鸡蛋，还有一只公鸡往后备箱里塞。她不断地推脱，说：“二姨，不拿，不拿，我家旁边就是菜市场……”

“家旁边就是菜市场，买得到二姨种的蔬菜、红苕吗？买得到二姨家的鸡生的蛋，买得到二姨亲自喂的鸡公吗？”二姨反问。

她不说话了。二姨的亲情牌，把她的推脱全给粉碎了。

开车走了好远，她的眼里仍然有二姨的影子。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和二姨相比，她好像缺失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