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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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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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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声(外二章)

夜如同一张漫无边际的丝网,罩在工厂的上空,寒星似乎是嵌在网格上的眸子,时而挤挤眼,时而有露露娇小的虎牙,把笑晕涂抹在寂寞的苍穹。

灯光一明一暗,犹如远方飘渺的梵婀铃。月轮如钩,仿佛是荡起的摇篮;也如同静波上漂泊的小舟,但又难寻觅到那悠悠的桨声。

忽然,寂静的夜间腾起波澜——迁车台如同一枚游弋的叶贝,在微风中轻滑。

笑声,粗犷的笑声,混着高亢,掮着激昂。灯火中,是一张汗潸潸的脸膛。一节节车辆就在这汗水和笑声的韵旋中扯来扯去。牵引车辆的钢丝绳,绷紧时,是扣动的琴键;松弛时,又是余音袅袅。

迁车台上的小木屋如同一座琴房,它间或是涓涓细流,间或又似浩浩江河,每晚小木屋都弹奏这样单调而新奇的旋律。

厂区的夜,如同蠕动的柠檬。小木屋的琴音穿梭在柠檬中,发出阵阵舒缓而又铿锵的声音。

  夜魂


雨如同嗡嗡作响的纺车,时骤时缓倾吐着郁闷的心语。

风携着浪花,舒缓的爬行,间或翻一个身发出几声粗犷的喘息,大海是带有褶皱蔚蓝色的茧壳。

一枚扇贝悠然盛开在空旷的银海岸,不,那是多彩云贝的拼图——潘、祖、赵、秦四名青春少女和两柄凌张的花伞。

浪,探着尖长的舌尖吞噬着沙丘。

茧,迅猛地弹起一个美丽的弧浪, 向左右两侧无垠的水域蜷起,做一个深长的呼吸,硕大的茧壳艺术飘带般云涌起一串串振荡的抛物线。

裙裾已然和浪花窸窸窣窣。脚下,银沙张惶的逃逸。脚在深陷,但是,她们没有退缩。

海岸边的林丛被夜风整饰着容颜,苍翠的脸孔泛着惆怅。

潘的眼镜模糊了,她是畅想故乡戈壁滩的驼铃还是凝索海浪的低喟;祖和秦勇敢地向海中迈了一步,科尔沁绿色的海洋,骏马播撒着狂放的诗行;赵轻抚着呶起的嘴,像一朵初绽的百合迎着涛浪怒放。

我用脚背托起岸锚的缆绳,一阵阵翕动的琴音滑入我的心扉,涛声,浪声,丈许高的涛浪撕碎蔚蓝的茧房,一簇簇,一团团,压抑着黑褐色的头,窜动着、呐喊着。

强振的气流揉碎姑娘们的遐想,织起的贝扇趔趄着被推向岸边。

缆绳这海的琴弦,在脚裸上狂涌,荡跳……

夜潮


柳丝低垂着弯眉,萌发的芽如同绽放的酒窝。月轮是一叶扁舟,穿梭在柳丛间。微风袅袅,或许那便是荡起的浪花。

我沿着公园的石径缓步而行。月晕泼洒在那半闭半合的丁香丛。紫色的蕊似有露珠泛着轻盈的泽光。风徐徐,馥郁的气息沁人心底,顿生惬意。摇曳的丁香断续地吹来舒爽的气息,仿佛孩童手中的拨浪鼓时骤时缓。

拱桥卧在水面。岸边揽着几支木舟。倏然,一只木舟划向灿星闪烁的湖面,和水中月碰撞吻合,掀起一片惊慌。

洁净的湖水涟涟,一切似乎都沉醉在酣梦中,唯有风儿偕着木浆咿呀。

时间缓缓地流动,我望着水波遐思。一缕灯光跃入眼帘,一丝琴音沿着灯光涨起潮浪,萦绕于耳畔。低沉时,仿佛老者的诉说;高亢时,又如同泣血的渲泄。

琴声宛如一张移动的幔纱,围绕在那座广场的纪念碑,24万魂魄铸起巨大的人型,擎起奋进的巨手在高呼。

我的心合着律动的琴音,如潮水般汹涌。我似乎看到用泪水编织的花环,和那混着心血的绝唱。

琴声嘎然,一位摇轮椅的姑娘在夜潮中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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