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越千年”,穿过雾霭云烟,历史上的一代枭雄,曹操真的又回到了公众视野中。
抛开曹操墓被发现、发掘后,国内媒体吵得沸沸扬扬不说,抛开围绕墓主人身份的真假,口水战横飞不说,就其事件背后所引发的思考,不得不关注。
在古埃及《对话录》中有这样一段话:“过荒陌,见古冢累累,知几人为贤,几人为愚?”
历数中国古代帝王将相之墓,不管是在荒郊野草间不经意被发现开掘,还是直接被盗墓贼锁定,总之,盗墓行当的双重厄运无论如何也是逃脱不掉的。请注意,这里没有假说。
从“魏武王”金戈铁马的年代算起,历史的车轮在行驶了1700多年后,终于又将这位饱受争议的曹公推到了公众视野。这次领略他的不是运筹帷幄,倥偬一生的辉煌战功,而是一墓卧睡,寒荒安榻中的死寂与颓废。
传说,曹操生前汲取汉代墓地普遍被盗的教训,规定自己薄葬。为此,还给自己设立了72疑冢。唐宋笔记中就有很多记载,或言这是曹操在声东击西,或传有人在水中发现曹操墓地,内设滚刀,随水流运转人不能近。
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其死后的1700多年里,围绕其墓穴所引发的历史谜团,一旦被突兀的公之于众,势必会引来轩然大波。如今,人们真的亲身接近了。在河南安阳安丰乡西高穴村,一座东汉大墓揭开了它神秘面纱。至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乡间小村落,陡然成为热搜榜首。人们凿穿黑暗的墓道,只有三个头盖骨,在冷岑中斯守着永无光日的岁月。专家说,其中的一块头盖骨便是魏武王曹操了。
而我要说的,不是曹操雄才大略,倾毕生精力借刀光剑影,杀伐征战中开疆拓土,在累累白骨之上赢得的稳定北方政权的一世功名;我要说的,也不是那个名垂史册的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的闪光头衔。
这些,凝固在历史的长河中都是冷色的。其悲壮、慷慨也罢,其沉郁、桀骜也罢,衍射出的都是冷色调,凸现的是其铮铮铁骨的诸侯、武夫形象。从传统史观的角度审视之,这愈加缺少人性化的温暖。
而我要说的是,其突兀的文风,如塑风蔓抚的荒草,在历史的沿革中荡漾开去。声声不息,招唤后人。这是为其人格魅力增色的催化剂。
同样是军旅诗人的毛泽东,曾评价曹操的诗云:“曹操的文章、诗,极为本色,直抒胸臆,豁达通脱,应当学习。”纵观魏武王作品:“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短歌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碣石篇》)以及《观沧海》中的“东临碣石,以观苍海。水何澹澹,山岛耸峙。洪波不兴,余波涌起,兴甚志哉,歌以诵志”等传世之作。咀嚼之,其悲怆、浩大气魄之外,有股博大、无形力量贯穿古今。
这应为一代枭雄的大气魄!
小说家麦家说,文学艺术的意义,就是能让人类的精神记忆变成一条联通过去、今天、未来的河流。就让我们乘着曹操的诗兴而来而去,在沉淀本真‘自我’的历程中,概有所获吧。
至此,曹操以拓一片疆土,开一派文风的赳赳武夫兼文学家的气质形象,定格在历史的舞台。并焕发迷魂般的效力。虽然引发了后世对其褒贬不一的口诛笔伐,但这些毁誉,终究在历史的长河中形成缤纷闪烁的泡影。唯有其墓被堂而皇之的开掘,昭然天下,似乎历史才还了人间一个真身。
从网上公布的数据看,一代枭雄的墓室还是有其恢弘气派的:墓平面为甲字形,坐西向东是一座带斜坡墓道的双室砖墓,规模宏大,结构复杂,主要由墓道前后室和四个侧室构成。斜坡墓道长39.5米,宽9.8米,最深处距离地表大概是15米,墓平面略呈梯形,东边宽22米,西边宽19.5米,东西长18米,大墓占地面积740多平方米。
曹操墓中所发现的文物,不管是出土的石牌、石枕,刻铭有“魏武王”字样,还是出土的其他器物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物件,相比其他的王侯将相,确实寒酸了不少。
尽管如此,还是被吵得沸沸扬扬。难道是活人再拿古之先贤做文章,再打死者的经济牌?至于媒体推测的,曹操墓能给河南安阳带来4个多亿人民币的旅游文化收入,笔者不敢苟同。
李敬泽先生说:“大概是见不得那副靠曹操拉动经济的嘴脸,有些东西不可卖,如今大张旗鼓卖,我希望那是假的,让他们卖不成。”
席勒说:“时间的步伐有三种:未来姗姗来迟,现在像箭一般飞逝,过去永远静立不动。”这是“光阴似箭”的“外国版本”。人们对于流逝的生命岁月,不管国产版也罢,还是外国版也罢,总之,面对一个已被开挖盗窃过的魏武王之墓,面对一个在促进华夏文明大一统的历史进程中,做出过杰出贡献的历史人物,总需要保持颗虔诚、恭敬的心才是吧?
还是要请诸君反思,莫要给后人留下今人盗墓猛于虎的想像和舆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