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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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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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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来信往说开去

说起鸿雁传书,其起源则由来已久。早在两千多年以前,我国春秋时期就设有邮政。古籍中就有“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之语。书信随着岁月的更迭和时代的变迁,虽然种类、内容及传递方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但就本质特征而言,仍一直秉承着中华民族文化传统的元素,源远流长至今。

每当打开古籍里的书信藏册,读到“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云中谁寄锦书来?”、“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等语句时,心中对书信的意义充满了崇敬,对书信的作用充满了敬畏,对书信的魅力充满了好奇。特别是清新文雅的妙词和字里行间的情意浓浓,突然展示在自己眼前时,心中的愉悦和激动就会油然而生,并由衷感叹拥有书信的日子真好。

回忆起我的童年的时代,自然对书信的认识是陌生的。在六十年代里,生活在贫困山区的人,大都一生以务农为生,社交的范围不广,加之交通闭塞,书信的往来大都是托个口信。因当时的农村很少有家人在外面工作,通过邮递员送书信上门的并不多见,加急电报之类的就更加前所未闻了。到了七十年代后,农村的落后面貌也慢慢开始了新的变化,以生产队为集体单位的青壮劳力,时有走出大山、去闯荡世界的机会,抽调到外地参加兴修水库、修建铁路、办钢铁厂等国家重点项目建设。当时啊,我的父亲作为生产队的队长,经常要领队派遣的几十号人,外出拼力气、挣“工分”来养家糊口。母亲则在家哺养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负责打理自家地里的农活。每到春耕秋收,母亲一个人确实忙不过的时候,就找人托口信给父亲,要他回来抢种或抢收几天。口信托出去后,母亲就掰着手指数日子,望眼欲穿父亲能尽快回家挑大梁。这样的场景多了,心底里就有了难忘的印象。

八十年代初,我高中毕业后,就应征入伍到了部队。从那个时候开始,才真正地接触到书信,才开始懂得其内涵和用途。无论当战士三年,还是在军校当学员期间,书信成了我向父母亲和亲朋好友等汇报军营生活等情况的主要渠道和表达方式。在紧张艰苦的军事训练之余,坚持每半个月写一封家信,几乎形成了一个自觉习惯。但后来随着自己谈上了恋爱,写家信的次数慢慢地减少了,而写给女朋友的信则越来越频繁了。有些时候,父母亲一个多月也难收到我的信时,心里难免有些挂念,还特意去邮局打听有没有我的来信,甚至找个借口到女朋友家里打探问及我的近况。由此可见,在那通信手段单一、传递方式简单的年代,一封封书信就这样承载着家事乡愁,赋予着精神上的寄托,牵扯着一家人的平安。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透过岁月的时光和情感的世界,从中可以看到书信的美妙和乾坤无处不在。从前的一封不匆忙追赶、不刻意做作,表达着真诚感情的书信,随着车马邮件的慢悠送达,油墨清香的扑鼻和跳入眼幕的温馨话语,给人们留下许多精典故事和佳话:如东汉名将马援的一封家书告诫家中子弟;清康熙年间,张英大学士的千里修书只为墙的“六尺巷”典故;周恩来和邓颖超家书中“情长纸短,还吻你万千”的爱情心语等等,无不让人敬佩,无不让人尊重,无不让人感动。

当今社会发展迅速,通信技术日新月异。有线和无线的通话,短信和微信的互动,视频和电传的连线,乃至更加科技前沿的量子通信等,已与过去的书信载体有不可同日而语了,曾经那让人惦记着的书来信往目光,邮递员背着邮包走街串巷的身影,家人捧着家信阅读的场景,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尤其请人代写家信和在煤油灯下伏案写情书的时代,更是成了记忆中的珍贵画面。感叹书信随世运,无日不趋新。

今天,恰是第二十八个世界读书日。当我情不自禁地打开藏在心中书信的扉页时,崔京浩写的一首《父亲》歌词就跃入了桌面的键盘:“……等我长大后,山里的孩子往外走,想儿时一封家书里写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

家书啊,是一份牵挂,是一份期盼,更是一份承传。我们必将赓续前行、前行、再前行!

   2023年4月23日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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