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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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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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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

 

  冬日的黄昏,一个人独自坐在窗前正怅怅发呆,昏昏欲睡。晚风中传来《一剪梅》那悠扬、清亮而又仿佛哀愁婉转的笛音,牵动我多情善感的神经。苍茫的暮色中,我恍惚看见一枝傲雪寒梅,正迎风绽放。

  百花之中,我对梅算是独有情钟。我出生在农历的冬月二十五日正午,母亲说,我呱呱落地之时,窗棂外外一枝红梅在午时的阳光下分外耀眼。或许,便是因为此日,我这一生注定要与梅结下不解之缘。我的个性里始终彰显与贯穿着梅的孤傲和清寂。回忆自己一路走过的坎坎坷坷历程,自诩唯有梅,最能恰如其份表现我的人格精神和内涵。

  我爱梅花,是因为欣赏梅花那种不惧风霜的一派气节,是她赛过百花的那一抹清丽。梅,是挺立严寒中的一种坚强意志,是与世无争的一片冰清玉洁,是霜菊伴月开的清雅,映雪而生的芬芳。梅也是我心灵中清纯秀美的象征,和寄托落寂心事的寄托。我爱梅花,还因其性可柔可刚,亦柔亦刚 ,一如我那刚柔相济,孤傲不屈的个性。我爱梅花,不是因为古今才子佳人的歌咏赞颂,亦不是因为那些流传千古的华章。我只是喜欢梅的清艳与令人不敢轻视亵渎的风雅,喜欢梅花素瓣掩香的高洁,喜欢梅花团玉娇羞的花瓣,喜欢梅花横斜清瘦的雅枝,更喜欢梅花在月色里、黄昏中那一剪的飘逸。那一束寒梅,从遥遥千年前的诗经走来,穿过依依古道,唐诗宋词,落在了我生长的水乡江南平原,绽放在我的心底。

  水乡的深冬,黄昏的雪深深切切,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转瞬覆盖大地,一如孤独的我,此刻千丝万缕的情绪,弥漫天际。在这个飘雪的黄昏,一个人愁闷难挡,索性步这入漫天的雪花中,寻找心中的那束傲雪的寒梅去。

  从儿时到成人,一直在孤独和忧郁中长大,中间似乎快乐过一阵子,但很短暂。现在,这种孤独似乎比以前更加强烈。茫茫人海,漫天飞舞的雪海,到哪去寻觅那能给我心灵藉慰的知己?到哪?……

  踏雪寻梅,或许就是自己宿命的约定,这约定,期待了三生。纵然穿越万水千山,历尽千辛万苦,若能与冥冥中的她邂逅,我将决不辞劳苦!踏雪悠悠而行,一仍风雪吹打我的面庞,一仍雪花浸透我的衣裳,我执着迈向那漫漫无边的雪原,无怨无悔。在这个漫天飞雪的黄昏,我寻梅而来,怀揣落寞的心事,心存浓郁的相思。寻心中那座深深庭院里虚掩的重门,觅纷纷絮雪间清淡的幽香,寻找红尘滚滚里,那不曾被人污染的雪地。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平原的雪原并无梅,颓伫旷野,静看雪花飞影之间,恍若隔世遥云,浮游 仙境。我知道我寻找的是心中那束知己的红梅。曾经是她雪中的浅笑,幻变成我不灭的梦境。梦醉流年,有她有我,沉醉其中不愿苏醒。在这个飘舞的漫天雪中,岁月依然,念她如故,折一截枯枝为笔,为她倾尽念,写下雪中回忆最美的诗篇。不管年年岁岁,暮暮朝朝,始终放不下对她的惦念。我明白,她在我心中扎下的根是如此之深。即便经历了风雪的洗礼,亦不能抹去那些温馨的过往。

  北风呜呜,柔情绵绵,是谁在轻吟谁的心事?岁月无情,蓦然回首,只是早已换了人间。雪花还是泪水?渐渐绵延了我的思念和视线。

  现在,还会有谁能站在路边的寒风飞雪中,只为等我?时时刻刻,直到我出现在她的路口?寒风凄雨中,还会有谁能拉紧我的手,焦急心痛的目光,先问我饭否?

  “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踏雪寻梅,雪花舞弄如絮的轻影。思绪如飘忽纷扬的飞雪,在漫漫无际的时空里回转。

  想起林和靖一生隐居孤山,依山伴梅,修篱养鹤,淡泊名利,绝意仕途。梅妻鹤子,清莹冰骨,宛如神仙的风节堪让后世称叹。试问短暂的人生中,几人能如他轻薄名利?滚滚红尘里,又有哪位奇女子能与我携手黄昏观雪,看淡风物消长,悟透生命的本意?只有这纷纷飞扬的飘雪,或许能听懂我无奈的叹息。

  漫步雪中,浮躁沉淀。雪色晶莹,思绪以雪花般轻盈的姿态穿越千古。遥想起当年的落寂英雄陆游,以自己独有的梅花情怀,以梅花别有韵致而彰显自己千古流芳的高洁和深沉。   

  踏雪寻梅,我欲乘风归去,多想化作一剪轻逸的梅花,在这风雪中傲然地悄然绽放。带着今生的夙愿,隔世的梅香,与梦中的红颜知己化蝶比翼,在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翩翩起舞,畅游于雪地梅花弄中。    

  凝眸天际,我从来没有这样向往过远方,多想化作着鸟儿的翅膀,在这苍茫的天空,以轻逸若仙的风骨守护人间那份至真的纯净,以执手相看的身影,与世无争的高雅孤洁,在这浩瀚清澈的冰雪中,与梦中的红颜知己做一次忘我沉醉的飞翔。

  多想……

            写于2011-11-1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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