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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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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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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伯

 与段伯分别时,街上已华灯初放,人车如流。

 在审计局门口与他依依不舍地挥别,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直至再难寻觅,我才恍然回首。坐上回程的士,一路默默无语,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始终在不停地涌动。李叔同《送别》一词,此时便反复地萦回在心中: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柔婉、凄迷的《送别》,此刻激荡在心底,撞击着灵魂深处最薄弱的情感,溅起心中一朵朵浪花。每一个涟漪,都是对段伯挥之不去的感动之情。

 与段伯相识不长的日子里,不论是在博客里留言相互交流,还是上车护国寺的游览,相聚时的一幕幕场景,不论是善意的玩笑,亲切的问候,还是段伯委婉的批评,都深深铭刻在我心中。

 段伯去年退休后,任我县任离湖诗社副会长,网易博客,号“离湖渔樵”,真名段先锦。段伯之称,是我在心中思之再三而凸显其亲切的称呼。为此,曾颇为尴尬的几易其口。一呼“段爹”,觉得不妥,段伯刚年满六十,还精神饱满,身体健壮,思维敏捷;二呼“段老”,发现有了尊敬的意思,却又好像拉开了距离;三呼“段老师”,好像有了一点亲近的意思,可还是有疏远距离的嫌疑。最后叫他“段伯”,是综合此三意而定之,不知段伯能鉴谅我的苦心未?

 初见段伯时,是源于孤客兄善意的再三荐引,相邀于上车湾诗会。孤客兄在电话里不厌其烦力举段伯真诚关爱之心,和对我们这些落魄的文学爱好者殷殷呵护之情,使我心漾神动,应邀而滥竽其中。

其实,我是真的早已多年不再涂鸦了。几年前的春节,在北京工作的长兄见清问我:“你以前不是很爱好文学的么?”。我说,“文学的宗旨是弘扬社会、人生、生活中的真善美。但放眼当今社会,人心浮躁,趋利若骛,又哪有几多真?哪来几多美?对文学追求的愈深,离现实生活就更远,自己就会与这个社会愈加格格的不入,变得更加愤世嫉俗。”

知识渊博的长兄听了良久无语,最后怅然地说,“我们去打牌吧”。

今年重新提起笔,是在我县文学前辈张俊纶老师的鼓励下,想给逝去的父母写一点点纪念的文字,好让父母一生为人处事的经典,不至随着时间而流逝,并由此在网易建立博客,至而识孤客兄。

上车湾行毕,回到家中,我有点迫不及待地点开段伯的博客。那苍劲有力的书法,文采飞扬的诗词,像高山流水诠释着他丰富的人生;又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在晨风中迎风的绽放。我的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

“我的诗与书/是一串串酸葡萄/不要说吃/就连你看了/反胃是必然的。我的诗与书/一字一句/都是真情的表白/是真心的企盼/是至诚的祈求;我的诗与书/一字一句/都没有水分和杂质/是星火一点/会燃起冲天的火焰!”。

《护堤草》序:翻开98抗洪抡险光荣册,抗洪英雄、模范、功臣中有几位是农民?在那没有昼夜的日子里,监利几十万农民坚守在大堤上,他们才是大堤的守护神,真正的抗洪英雄、功臣、模范!“护堤草/出生卑微/没有进过花圃园/没有进过洋楼画舫/她没有牡丹的娇贵,没有兰草的芬芳/可她却把根扎在堤上/顶烈日,烤骄阳/餐风露宿,蛇咬虫叮/随时迎接这暴雨闪电”……

这一刻,我良久无语,夜深难眠。

诗言志。段伯的诗,饱含了作为人民公仆的他,对普通老百姓的拳拳赤子之心,殷殷呵护之情,以及他对少数弄虚作假者的愤懑,对腐败者的谴责和鞭策。

寥寥诗行,反映出段伯一生为人的刚正不阿,和嫉恶如仇的高贵品格。

推开窗子,月光如水,夜色朦胧。蟋唱虫吟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宛若天籁之音而动听。

我点燃一支烟,思绪随着烟圈在空气中慢慢的弥散,心潮久久地难以平静。

许多年的磨砺与坎坷的生活,我已心若止水,锐意尽失,精神长期处于萎靡不振状态。早已习惯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对身边丑恶现象的发生,早已熟视无睹,麻木不仁,早已忘记了一个读书人的良知与责任。

步出门外,乡村的夜晚,空旷宁静,一弯冷月在云缝中若隐若现。远方传来的几声狗吠,给寂静的夜晚更增添了几许幽寂空旷感。离家门不远的候车亭,寂寥的小草,在夜风中孤寂的摇曳。

多年来,我与曾经结盟的文友已渐行渐远,一如现在的我,隐入在这茫茫的夜色中,大家早已忘记了我的存在。

段伯的诗,如同他的一双曾拿过枪的手,有力地拨开了我思想中的荒芜。夜色中回眸,我恍惚看见长亭外,段伯魁伟的身躯仍站在防洪大堤上,频频地向我招手。

晚风如歌,撩起我额前的长发。一股男儿的慷慨激情,从我的胸中忽然涌起。我使劲的弹掉手中还未烧尽的烟蒂,红色的烟火划破了朦胧的夜色。

这一刻,我猛然地明白了自己以后行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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