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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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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根村长

老根村长

村长老根接到上级电话,说要在今晚放水,要求老根组织人员接好这救命水。村长正为这件事发牢骚呢:妈的,这鬼天气,说旱就旱了。

老根走出村委办公室迎面碰上木瓜等人。树生发着牢骚:“村长,今晚真的放水?可别像上次又哄人!今年天旱,别的地方也跟我们一样受了灾。不管咋说,有水就好!”

一行人来到野马滩迎水。

老根的老婆在家炒了几个小菜等老根回来,这是老根的惯例,每迎一次水就要回家喝几盅。天黑了,一轮新月挂在树梢,照得天空亮堂堂的。老根交待一番,叮嘱说:“时间紧迫,我们在今晚必须把村所有的地都浇足,别的村还干巴巴地等着水救命呢。”

夜半,还没有动静。树生又要发牢骚,老根给每人卷了一支莫合烟,说:“别急,再等等。”话音刚落,只见老根的老婆火烧急燎地跑来:“老根,乡长打电话问接上水了没?”老根一听就火了:“哪有什么尸水?”老根老婆说:“乡长说,晚上八点就开了闸,咋个没有水呢?”老根一惊,骂道:“妈的,这水渠也该修整修整了。”然后吩咐木瓜赶快回村找些人带上家伙来渠边,看看是不是某个地方漏洞了。

木瓜屁颠屁颠赶回村子叫人。老根领着树生等人沿渠边一路查下去。果然,在山河口发现了一个豁口,那白泛泛的水欢腾着流向戈壁滩。老根一看心疼得不得了,一直骂前任村长:“狗日的,整天灌黄汤,泡寡妇,村民的血汗钱就这样给糟蹋了!活该他狗日的蹲班房。”树生问:“七叔,豁口这么大,咋整?”老根瞪了他一眼,骂道:“咋整?给老子扛沙袋来!”狗崽在一边说:“七叔,没袋子,拿啥东西装沙?”老根急了,暴跳如雷:“我把你们这些不长脑子的夯货,先把衣服都给老子脱了,装沙!”这时木瓜领着村民赶来了。老根心里一喜,扯着高腔吼:“喂,带把的都给老子下水用身子去堵!没带把的赶紧装沙,老子就不信堵不住那个B洞洞!快点,别给老子磨磨叽叽的,这水可金贵着呢。”

众人见老根第一个下水,也都纷纷下水。木瓜见老根被水冰得禁不住打颤,知道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就说:“七叔,您上去,有我们呢。”老根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胸脯,说:“啥?叫老子上去,你们一个个的好偷懒使滑。别想糊弄,我要检查的。干好了,我请大家喝几盅,干不好,全村都遭殃。”

豁口堵住了,水欢腾地朝地里流去。

马寡妇站在地边正发愁。以前德胜当村长的时候她可没少捡便宜,她自己从来没下地照应过一次水,都是德胜叫人帮她,如今德胜下了台,她能不焦急?

老根一个田埂一个田埂地检查村民浇地的情况。他见马寡妇东撬一锹,西筑一钯,便说:“你这样既费水费时,又亏庄稼。说着卷起裤脚要帮她。

“七叔、婶叫你,该你家地浇水了!”木瓜在远处喊他。 老根应着,说,一会就来。然后教马寡妇挖沟、打坝、引水。他在马寡妇的地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见马寡妇的地浇得差不多,这才走了。

半路上,老根见渠里的水少了些,于是又沿渠边查,查到野麻滩,见有人偷水,便发一声喊,那帮人一哄而散。老根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抽身往自己地里赶。还没走几步,发现水又少了,便踅回去,那伙人见老根回来又一哄而散。几次三番。老根干脆坐在渠边不走了,就一直守着那出水口。

天大亮,木瓜找来了,老远就喊;“七叔,电话!”老根问,“谁打来的?”木瓜说:“乡长打来的。”老根又问:“地都浇好了?”木瓜说:“差不多了。”老根赶回村,接了电话后还不放心,又往全村的地里转了一遍。

老跟刚走到院门口就被老婆臭骂一顿。老根问:“又咋了?我在看水 呢?”“看水?咱家地你浇了?”老根摸着头呵呵傻笑。“当屁大的村长看把你得意的,看水?咋就看到别人地里了?”老根一听,沉下脸说:“你这话说得可不好!人家一个寡妇,没有劳动力,自己又不会干,帮帮她算什么嘛,再说,乡里指示这次抗旱……”

“得得得!抗旱……抗旱……你咋不到人家床上去抗旱?还知道这是家啊!”

两口子正在争论。这时,木瓜又跑来喊:“七叔,不好了,二村的张大炮同他媳妇吵起来了,吵得可厉害啦,他媳妇气得要喝农药。你快去看看吧!”老根一听,骂道:“妈的!白米面吃多了,吵什 吵?”

老根走出家门时老婆在背后数落他:“出去就别回来,对门寡妇还等你去抗旱,浇水呢!”

老根知道老婆在揶揄他,回过头朝老婆龇牙一笑,说:“少废话,准备好烧酒,等会回头再喝!

本文获“2002-2003福建《都市作家报》全国文学大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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