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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凯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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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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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办公室

路过其他部门办公室门口,比如财务室、资料室和技术室,总能听到里面传出高高低低的说话声音,很是羡慕,禁不住会探头看上两眼。这两眼,不是为了看人,而是为了看看那热闹的声音是怎样酝酿和释放出来的。

我所在的办公室是公司的宣传部门,也就是人们说的文化人聚集的地方,既然是这样的地方肯定是文笔都比较厉害了,不但能写,还要做一些宣传、策划和设计方面的事情,这样就需要有一个笠翁垂钓的环境,因为只有寂静,耐得住寂寞,那些神采飞扬的文字、巧妙的构思和神奇的幻想才能思维缜密、思路清晰,最终在工作中开出一朵朵花来。说来还真是奇怪,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这空荡荡的地方真会隐藏着中国的万千文字?真的有那么多神奇的奇思妙想从这里发布出去?这些长在时间藤蔓上的思维果实都隐藏在哪儿呢?

一个个沉默不语的脑袋,在一个个方格的圈子里欢快地运动着。办公室里,空调的风声在四面八方呼呼喘息,像一个时不时还翻下身子沉睡的老人。像我一样敬业的还有我的电脑,它也是从上班到下班一刻不停地开动着“脑子”,你只要不休息它就不休息,你就是上个厕所倒杯开水啥的,它也依然会在通电的状态下乐此不疲地——跟在分分秒秒的背后奔跑。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有时也会觉得无聊和无助。当工作进入到一个死胡同时,那种突不破的问题的会把你逼到了悬崖边上。问别人吧,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还怕别人笑话;自己琢磨吧,还真是钻不透那个瓷器活。这个时候,关上电脑走出门,站在楼梯的转角处看看窗外的风景,看看在太阳下奔波的人们,看看在草地上觅食的一只花喜鹊。在寂静的地方,那些比寂静更加寂寞的坚守,远比一棵草,一棵树,一颗没被撞击的心灵更强大和令人肃然起敬。

当然,办公室里也会有客人进来,远道而来的客人让办公室冰冻三尺的气氛冰消雪融,总算有一些声音在四壁上撞击,总算听到拼音拼出的汉字冲击着耳膜——这可不常有的事,一般情况下这都是在会客厅的热茶氤氲中进行的,在办公室和客人交流,少了客主之分的仪式感,除非迫不得已。

毋庸置疑,在这个办公室工作的人应该有别于他人或其他部门的人,比如行走的姿态,比如说话的语气,比如衣服的穿戴……都应该有一种仪式感。而我却恰恰相反,常年一身工装,处处释放余光,工作敬业爱岗,说话不打官腔,甚至还和那些打扫卫生的、浇花养草的在一起天马行空一番。我时时在想,一个没有仪式感的办公室人员会不会遭遇别人的白眼,会不会因为没有正襟危坐的表情而遭到非议?有我这样庸俗人所在的办公室怎么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比如宣传文字,比如宣传画册,比如领导的讲话稿等等,然而这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这些指点江山、高屋建瓴、气势恢宏的文字都是寂静中结出的一串串葡萄,虽然经过风吹雨淋,但结果真实可口。

寂静中也有寂静中的乐趣事,在眼睛模糊和疲劳之后,紧闭双目戴上耳机听一听音乐倍感惬意,感受《夕阳山顶》琴声的悠远和悠长,或者在《命运交响曲中》感叹一番,怅惘一番,随着音符的起起伏伏心灵震颤一下,或者隔壁的秦哥走过来说一两句俏皮话逗人一乐,都是一种很美的小憩和减压。当然,谁吃太饱的一声饱嗝,谁不敢大声的一声屁响,也都会“吹皱一池春水”,在寂静中叮当一下。

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少有语言在地上走动,只有女人们的高跟鞋声,哒哒哒地敲响着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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