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

昨夜没睡好，清晨起床洗漱完毕后，就给外地的老爹打了电话，想着工地上还没开工，他应该也不太忙。几句问候后，老爹才在电话那头说他在去云南的火车上，要去云南那边工地上。开春以来，老爹就出门了，先后辗转在云南、陕西、山西，现在又去了云南。打完电话，久久沉思不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重视给家里打电话，也越来越注重通话质量了。每次打电话回家，总是先清清嗓子，把自己在外面的琐事都告诉他们，分享自己的成长快乐，他们也会开心、放心。而在电话中总不忘问一些家里的事，也担心电话那头他们的身体状况，并根据他们的身体状况提出一些养生建议。电话那头总是好消息，总是温暖的声音，总是嘱咐我要早早休息、注意身体。后来才发现，在我的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我，我永远也是被关心的那个。

时常在想，电话那头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是在田间劳作，还是在家里忙碌？是喜还是忧？身体状况在这个反常的天气中究竟怎么样？也因此在拨打电话的那一刻，总是屏住呼吸，先听听父母“喂”的那一声是愉悦还是沉重，电话那头的周边环境怎么样。

有个朋友曾经告诉我，他在高中时父亲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供他上学，期间也受到了不少辛酸委屈。而当母亲有了手机、让他给下载一些音乐时，他斟酌良久、精挑细选，那些伤感的、怀念亲人的歌曲一律过滤掉不下载，在给他母亲手机中下载的音乐除了欢快的音乐，就是一些七八十年代的红歌、部分电视剧的主题曲，那大概都是他母亲喜欢听的吧。他还说，因为担心母亲在听到那些伤感的音乐、歌词时黯然落泪，所以即便在电视上播放到一些生离死别、淘淘痛哭的镜头时，他也会漫不经心的调换频道。

这几年，父母反而更忙了，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因此电话联系的次数也更频繁了。回顾过去一年，也就是在春节期间父母才回家，我也才和他们短暂相聚过年，吃上了母亲做的饺子。纵使老家的条件简陋抑或富裕，在家里，在父母身边，你才会有从未有过的放松和随意。而春节过后的那些天，都是离家外出的高峰期，行囊里带上家里的特产，一个个沿着当初回家过年的反方向，又开始了新的一年的外出。匆匆的离别之际，大箱小包，母亲总会给我塞得满满的，哪怕是一块腊肉，一条咸鱼，一袋子炒好的花生，我也会由之前粗鲁的拒绝到现在开心的带上。而最难过的莫过于，我坐的车缓缓驶向远方，而父母依然在路口望着远去的大巴，不断地挥手，寒风不断地吹散他们花白的头发……

平时，一家人为了实现自身价值，为了整个家庭的幸福，一直在外打拼、生活。水土不服、饮食差异都不再是事，而接通电话那一刻，平时所受的委屈、流出的汗水也都悄悄藏在心底。彼此的通话更多的是关心，更多的是报喜不报忧。其实，电话一响，一家人的心就近了，电话中不在乎谈话的内容，不在乎说了些什么。有时，挂断电话，心头颇有苍凉之感。这几年我一意孤行，在寻找前面路口的时候，一直没能好好陪伴、照顾家里。唯有拨通电话那一刻，内心才好受些。

其实，无论再忙电话那头，永远是彼此的深深的牵挂。而在父母的话语也不过是“天气凉了多穿件衣服”“晚上早点休息，少熬夜”“记得早点去吃饭”…… 反正都是他们关心的话题，一定在你通话将要结束时一咕噜都装进你的耳朵里。挂完电话那一刻，无论是在风中还是雨中，内心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