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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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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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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检笔记之“拳与权”连载

现代的人类文明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了,但自古以来人类依旧脱离不了阶级的存在,阶级无非是建立在权力和财富上,古代权利可以执掌生死,财富亦可通神,到了现如今,权利和财富依旧使人们追逐的对象。

在中国民间和道教所信奉的神灵中,有一位管功名利禄文运事业的神仙,他就是文昌帝君。亦称梓潼帝君,文昌星。

在张梓文的家中就供奉着这样一个华夏的神明,对此去过张梓文家中的人,都对这尊“大神”询问过,而张梓文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未多说什么,而然还是有个别“懂行”的人,看过这尊神像之后,则都是揣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梓文不过四十出头,又是名校毕业,无论是在管理上还是在业务水平上,都称得上是人才,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厅局级干部了,在偌大的企业中可谓是很有权势的人,说出去的话也是极为有分量。

不过对此张梓文并不满足于现状,他从小就有着一个当官的梦想,这事还要从他八岁那年说起。

年仅八岁的张梓文家庭情况较差,他本人看起来有些瘦小,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营养不良所造成的,他的父亲皮肤黝黑身体强壮,双手上布满了老茧,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长期下地干活的普通农民,但是很奇怪,他的母亲和他的父亲却截然不同,不仅皮肤白皙样貌端庄,一双细长的手掌,这似乎并不是庄稼人所能拥有的。

对于旧社会的家庭而言,虽然张梓文的家庭情况并不是很好,一日三餐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够保证,不过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毕竟那个时候条件好的只是极少数罢了。

张梓文的父母还是很开明的,他们知道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走出大山,去往大城市发展,但通往幸福生活的钥匙并不是那么好拿的,必须要有丰富的知识和见识,才能开启这扇通往成功的大门。所以无论家里的情况多么困难,这夫妇两人都坚持让张梓文上学,他们知道上学才是唯一的出路。

为了让张梓文更好的接受教育,两口子决定只要他这一个孩子,张梓文也很懂事,他知道父母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父亲早出晚归,干完自家的农田还帮助其他人干一些,有时候只是为了一顿饭而已,没有人要求帮忙的时候,他甚至只是在菜地里随便摘两根黄瓜或者萝卜充饥,他的母亲也经常给人做一些针线活来补贴家用。

有好几次他母亲要看着皮肤黝黑累得身体有些佝偻男人,她强烈要求下地干活,不过却被张梓文的父亲严词拒绝了,他很疼爱自己的妻子,他不愿意她受苦。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张梓文看着辛劳的父母,为了给父母减轻家里的负担,他开始想尽办法的也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最终他发现了一个还不错的活计,帮着村口的张麻子收废品和垃圾。

刚开始的时候张梓文还有些拉不下脸面,不过一想到劳累的父母,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这样本来营养不良的他看上去更加的瘦小了。

直到有一天正在收废品的他被二虎撞见了,二虎家中的条件虽然算不上多么富裕,但是在张梓文的眼中已经算的上是大户了,他们家里有三个男孩,分别是大虎、二虎和小虎,三个人因为家庭还算不错,而且又是兄弟三人,在学校没少欺负人。

这一见张梓文正在收废品,便想嘲弄一番,平日里张梓文都是躲着三人的,没想到这次却撞上了二虎,二虎看见张梓文后,嘴里便开始喊着小垃圾,张梓文握了握小拳头,最终还是放弃了揍他的想法,毕竟大户人家的孩子不好惹。

但二虎却依旧不依不饶,不但在张梓文的身边喊着小垃圾,还一边把他收来的垃圾扔的满地都是,张梓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一拳便挥了上去,二虎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看上去唯唯诺诺而是如此瘦小的张梓文敢对他动手,措不及防之下一拳打到他的鼻子上,顿时鲜血便流了出来。

从来没有吃过亏的二虎那里肯罢休,转身便跑了,张梓文的心脏急剧的跳动了起来,他从未打过人,除了有这一丝恐慌而外,更多的则是兴奋。

而然还未等的这股兴奋劲过去,二虎便拉着他的两个兄弟冲了过来,张梓文本来就瘦小,对上本来就人高马大的三兄弟,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三人不但把张梓文狠狠的教训了一番,而且还将他的一双鞋子扔到了河里被水给冲走了。

自己的鞋子丢了,张梓文顶着满脸的肿胀,在门口犹豫了好久这才进去,这件事最终还是被父母知道了,张母带着张梓文前去虎子三兄弟那里理论,但虎子家这种大户面对张梓文一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张母也因此收到了他们的欺辱。

气愤的张父得知自己的老婆孩子被欺负,当天晚上回到家直接拿起锄头就要去算账,可刚到虎子家,还未等他发飙,却发现村支书却在虎子家里做客。

“你拿着锄头来干什么?莫非是大半夜的还要来种地?但是你是不是走错了方向,你家的农田不在这边?”

说话正是那虎子三兄弟父亲,他们自然是知道张父来此的目的,不过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屑,说话似乎都是鼻孔朝天的。

“你们打了我家的娃还不算,还欺负我婆娘,今天老子和你们拼了。”张父本就是老实人,言语上讨不得任何便宜,干脆直接上手。

还未等他的锄头举起,一旁的村支书一把握住了张父的锄头,然后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张母和张梓文看见。

张梓文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捡起地上一块石头不管不顾的朝着村支书的脑袋上扔了过去,村支书正巧侧头说话,这一石头却没有丢中,但站在其身后看热闹的虎子他娘却被砸中,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右眼上,顿时一阵刺耳的嚎叫声伴随着鲜血混与泪水,虎子的母亲蹲坐了下来。

众人一看顿时傻眼了,急忙将虎子的母亲送到了医院,最终虎子母亲的那只眼睛是保住了,但这只右眼的视力却下降的厉害,基本上也算的上是一个真眼瞎了。

这件事出了之后,让本来条件就差的张梓文一家更是雪上加霜,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土地和房子转让和变卖,最后补偿了一笔高额的医疗费。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但是虎子家里据说有一个县上当领导的亲戚,要不是那位领导亲戚,这医疗费用根本补偿不了这么多,最后张父因管教不严居然被送进了看守所,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中张母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来维持张梓文的学费以及日常的开销,所以本来一个漂亮而端庄的女子,从此变成了一个衣衫篓缕、头发蓬松,双手上满是老茧和口子的普通农民。

这三年张母和张梓文虽然过的很辛苦,但是张母却坚持让张梓文继续上学,有几次张梓文都看见母亲累晕了过去,但是张母却依旧坚持着。

直到张父被放出来后,他没想到自己深爱的妻子因为过度劳累居然就这么“离去”了,这打击对于张父和张梓文的打击太大。

张父看着年幼瘦小的张梓文泪水布满了他的面颊,不知道是不是张梓文的错觉,他发现这些泪水并不是透明的,而是带着淡淡的红色,张父一把拉过张梓文,这让张梓文有些害怕如此状态的父亲。

“张梓文你听好了,你的母亲去世了,现在你只有一个父亲就是我,老子我以后哪怕是累死,也要供你上完学,也要让你出人头地,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父子的好好瞧瞧,我们张家没有一个孬种!”

张父的这番话,让张梓文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势必要当官,还要当大官的种子,他觉得只有这样这才不受到别人的欺负,不受到别人的白眼,他要的是这些人的尊重这些人的敬畏,他也想要掌控他人的那种至高无上的感觉。

也就是这样张梓文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同时他的学习也越来越刻苦,他的成绩从来都是第一,几乎在上学期间张梓文一直都保持这榜首的位置,然而他的父亲正如承诺的那样,竭尽全力用生命为他唯一的儿子创造出了这座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而且还是顶尖的大学。

上完大学的张梓文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公务员,因为他知道公务员才能让他成为领导,成为掌管他人命运的“主宰”,张梓文的心愿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成为了现实。

他攀升的速度在别人的眼中如同坐火箭一般直线上升,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科员,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了办公室主任,再后来他牢牢的把握住了机遇,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很快的从县上调到了市里,在市里任职时间不长,他的工作又因为一次转机,最终成为了一个国企的高级领导。

不过此刻的他似乎对于权力却越发的渴望起来,他很喜欢那种一言既出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去办的感觉,他喜欢一个眼神就能让下边人战战兢兢直冒冷汗的态度,这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历的那一切才造就了现在的他。

“对于权力的渴望,和你小时候的经历,我并不认为这是犯罪的洗脱罪名的说辞!”我冷冷的看着坐在询问室里的张梓文说道。

张梓文猛然间抬起了头,他似乎想要争辩什么,定定的看了我数秒钟后,他紧绷的身体又放松开来。

长出了一口气他有些颓废的说道:“你说的对,我年幼的经历和心中的执念,并不是我所犯错误的借口。”

“你身为一名共产党员,还是国家培养的重点对象,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对得起国家吗?你父亲是一个朴实的农民,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你母亲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张梓文沉闷的低下头去,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头发,不一会一阵阵抽泣的声音从他口中呜咽而出,他略带哭腔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时,我的心随之越来越兴奋,也变得越来越不满足,我也想过停止这种疯狂,但我却无力反抗。”

“这难道是你害的他人妻离子散,以及成为恶黑势力保护伞的原由?你要搞清楚,当你成为国家公职人员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在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活,更不是利用国家资源成为你不断攀升的踏脚石。”

“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光环,有的只是撕下伪装面具最真实的你,这些年来你不择手段的谋取职务,甚至不惜拉拢那些恶势力为你办事,以至于那些合法商人也成为了你无止境索取的‘聚宝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将你犯罪的事实和经过详细说出,给予那些在外边身居高位的人一个警示案例,或许还能减轻你的罪行。”

“减轻罪行?哈哈...我不需要减轻罪行,关于法律我比你更清楚,你不知道吧,我还是法学硕士导师...”

“什么?你居然还是法学导师?”我惊讶的看着有些癫狂的张梓文,旋即便释然了。

“学习法律也是为了你之后的犯罪所准备的吧?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好学刻苦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可惜你的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本以为可以钻法律空子的你,没想到还是被法律所制裁。”

沉默了一会,张梓文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下去,他眼神似乎有些迷离盯着桌子上的水杯喃喃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自调入市里之后,确实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做出了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不过我自己并没有参与,都是他们做的。”

“啪!”

我猛然站起来将手掌拍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我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毫不顾忌的发出怒意,约莫半分钟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在椅子上。

“好一个没有参与,好一个与你无关,你虽然没有动手,但却是你背后指示的,所有的这一切都与你密切相关,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我冷冷的看着他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主谋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年轻人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妄言的好,虽然我犯了一些错误,但我却不接受任何的污蔑!”

张梓文言辞也犀利起来,他双眼渐渐的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带着淡淡的不屑。

“呵呵!污蔑?你的睡眠应该不太好吧?尤其是来到这里之后,更加让你的辗转无眠了吧?”我轻笑一声带着戏虐的看着他。

张梓文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他有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睡眠不好又能说明什么?说明我是主谋?是指使者?我这个人本来就有些岔床,睡眠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有恃无恐的张梓文,我继续说道:“亏心事做多了睡眠自然就不好,心里面装的事情太多,过度的压抑会对身体产生负荷的,近年来你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吧?晚上睡觉时有没有梦见老王头呼唤你呢?”

张梓文听完之后脸色忽然有些煞白,他似乎极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异样,不过很可惜老王头这个名字似乎让他的脸颊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但却故作镇定。

“也许牛二虎能让你想起点什么?”

“牛二虎关我什么事。”

张梓文额头上慢慢出现了一丝汗水,这已经是快进入深秋了,这不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是什么。

“三年前,你主抓市里郊区改造项目的时候,‘10.28’事故。”我随意的说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虽然这是主抓的项目,但雇佣拆迁的队伍并不是我负责,而且我和牛二虎并不熟。”

“哦,是嘛?那这些转账记录你怎么解释?”我随手将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扔在桌面上微笑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这几笔大额转账都是转给牛二虎的,这个银行卡号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银行卡号,我不知道,又不是我的卡。”张梓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是吗?看来你已经达到六亲不认的至高境界了呢,你那个远方表弟听了之后该有多伤心呀,这些年他可是为你办了不少事情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梓文故装愤怒的看着我。

“当然,如果你一时间想不起来你的表弟,或许那个名叫‘黑子’的你应该能够想起来吧?”

说道这里张梓文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他愣愣的看了我许久,最终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在铁一般的事实证据面前,玩心眼是多么的可笑。

后续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张梓文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避重就轻,没想到到头来依旧逃脱了不了法律的制裁。

三年前十月二十八日,张梓文被临时任命为市棚户区改造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为了自己的业绩和政治生涯,他居然联系了地方上有名的恶黑势力,让他们推进拆迁改造。

急于求成之下,这股以牛二虎为首的恶黑势力,名正言顺在张梓文的保护下成为了专业拆迁队,有了张梓文或者说他手中权利的支持,老百姓对于他们而言如同猪狗,连夜打闹、强行掘屋,最后甚至出手伤人都成为了家常便饭。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老王头的倔脾气上来了,如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离开即将拆掉的房子,然而牛二虎让自己的一个手下在半夜的时候,悄悄的开着铲车将老王头的小屋直接推到,然而老王头自然成为了‘牺牲品’。事后牛二虎准备了一些钱直接让那个手下跑路了,那个手下自然就是我口中的‘黑子’。

出事之后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只不过在张梓文有意识的操作和安排下,一起谋杀却变成了一桩无头案,老王头的家属自然不服以各种渠道上访伸冤,只不过都被张梓文用特殊的渠道给压了下来。

牛二虎自然成为了张梓文的马仔,自己后来又帮助张梓文做了许多违反乱纪的事情,张梓文自然也是知道的,自然而然的他为牛二虎撑起了保护伞,这使得牛二虎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后来,因为业绩突出“解决问题”速度快,最后张梓文又赶上了一家国企高管领导退休,张梓文自然成为了最有利的候选人,最后自然是如愿以偿成为了正厅级干部。

牛二虎自然也随着张梓文的升迁开始在企业内接工程,这样互惠互利的事情两人干的是顺畅之至,但世上总有不透风的墙,‘黑子’在云南与缅甸交界的地方,因为一时间好奇沾染上了毒品。

后来被公安机关强行弄进了戒毒所,在毒品的折磨之下,‘黑子’为求解决自己毒瘾,从而向公安机关诉说了这件事情,这才使得张梓文这个年纪轻轻的正厅级官员落马。

然而张梓文的事情不只是这些,他为了打通关系和维持关系,不择手段或者以恐吓,不办事等理由,吃拿卡要收受财物合计8000万元,其中各类名表、金银首饰、名贵字画价值也是不菲。

罪恶源于贪婪,他就如同一个诱人的苹果,你只要咬上一口,那带着罪恶的毒素将会腐蚀一切,包括你的灵魂。

张梓文一身追求的权力,也正是忍不住权力带来的诱惑,他要的那种执掌他人“生死”的快感,同时也是释放出他内心中最深层次的恶魔,他用了“拳”而得到了“权”,这些终究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碰而逝。

职务犯罪,实质上是权力的腐败。“玩火必自焚”、“玩权必自毁”。有些人信奉“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有些人推崇“一朝权在手,便把名利捞”,极个别人有恃无恐,胡作非为,这种权力往往是很危险的,势必走上违法犯罪的深渊。

看着茶几上的清茶上的袅袅冒着热气的清茶,我轻叹一口气,这些用权者们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的权力都是党和人民赋予的,职务是为人民服务的岗位,权力是为人民服务的工具,责任是对人民应尽的义务,职务越高,权力越大,责任越重!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熟巧合

跳舞风中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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