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一把诗人口中的油纸伞,走在蒙蒙细雨中的杏花滩,那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在脚下散发着春的清新。那小径深处传来清脆的笑声,是谁家孩子卸去了冬的沉重,在春光里飞奔;抑或是探春的少女,感受到春的柔润,忍不住雀跃的心声;那长廊里的老人,笑语盈盈,把春的诗词,几番吟诵;不用去遐想远处的还有多诱人,眼前的风景就足够迷人。
看那吐芳的杏花,满脸含春地在枝头怒放,那细小的雨滴,粘着粉嫩的杏花,珠圆玉润,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早开的杏花,残红敛去,露出青杏的雏样;正浓的杏花,吐艳争芳,尽情地吮吸着细雨的滋养;迟来的杏花,含苞待放,等着那下一缕春风掀开她多情的面纱。
都说含羞的桃花三月俏丽优雅,谁会知道,那是二月的杏花用自己妖娆的身姿,可掬的脸庞,融化了春风的刚劲,温润了春风的冰凉,把自己酝出的芬芳,裹着那缕融化的春风,留给了及第而来的桃花。
那杏林间林立的石碑,雕刻着名家的书画,苍劲的笔法,经过多少岁月和风雨的洗礼,依然豪迈奔放。你看那范仲淹背着双手,还在诵读着麟州的沧桑,假若他看到了这片杏花,会不会改变他的荒凉和悲怆,留下一首咏叹杏花的千古绝唱。
那远处的山,又是谁挥毫泼墨的山水画,在雨意中,把柔和与苍劲融合得如此无瑕,可是健忘的画家呀!是什么让你的行色如此匆忙,连墨宝都遗落下;又似哪位佳人,用纤纤玉手,把那黛眉轻画,想那皓齿星眸也一定是完美无瑕吧!让人在这里痴迷得忘了时光。
潺潺的流水,你来自何方,在这里徘徊,是否也是留恋这娇嫩的杏花?浅浅的小溪,又等到多少飘零的落花,最后,才极不情愿地被那湖水容纳。
湖畔的杨柳,如青丝垂到蛮腰,用柔荑轻轻拨撒,又像轻解的罗裳,挂在窗前的衣架上,被清风拂荡。拱桥上撑伞的姑娘,在凭栏远望,不觉间成了风景,入了他人画。那泛绿的湖水,应该也充满了渴望,怀揣粉白的花瓣,在等燕子掠过的刹那,荡出粼粼的波光,然后,把喜悦传给远方,浓了近处的树,浓了远处的山,让这一方天地的万物,都酥软成了春天的一幅图画。
想晴日,定是水光潋滟,画舫如织,湖畔杨柳的倒影,与湖底荷花的嫩芽,在金色的阳光中握手;那些深藏的鱼儿,也会摇着尾巴钻上水面,吐一串水泡,来凑一份春的热闹。说到凑热闹,又怎能少得了寻花的蜜蜂,经暖阳微醺,这馥郁的香气,定馋坏了久渴的蜜蜂,扇着它那沾花的薄翼,一头扎进柔嫩的花瓣,开始放肆地吮吸。采春的人们,在一个个相机前,人面杏花相映,互展笑脸留春……
醉了,醉了,沉醉在这杏花滩深处,忘了回家的路。
你若来神木,就跟着春风的脚步,沐一次细雨的恩宠,享一番杏花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