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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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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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饸香寄深情

己亥末,庚子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肺炎疫情,让这个新年变得安静而沉重。

隔离在家的人们,除了每天看新闻,关注疫情报告,做好防护。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吃饭问题,以前到了这个时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单位学校都安排有工作餐,很难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饭。比起那些冒着生命危险防控救治病人的一线人员,一家人能待在一起吃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正如人们常说的“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我看着朋友圈里晒出的各种居家食品,菜品,不由得想起了我们老家的一样美食———饸子。

我永远忘不了母亲做的饸子,百吃不厌,那香香的味道,好像还回味在嘴边。母亲做饸子的技术相当娴熟。先和好一块面,醒好。然后把韭菜洗好切碎,调好馅儿备用。再把面分成均匀的小块儿,先把一块擀成薄薄的饼,用擀面杖卷起来,轻轻的铺在盖顶上,再去擀另外一张饼,待有了两张饼,就在第一张饼上摊上韭菜馅儿,要摊的均匀。

光用韭菜馅儿是不行的,还需要打上一个鸡蛋,要知道那时候攒个鸡蛋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小时候感冒,母亲给我做病号饭,用一个大铁勺子在火上炒了一个鸡蛋,比我大一岁的二哥也搀着要吃,被母亲打了一巴掌,二哥抹着眼泪说“娘,我不吃妹妹的鸡蛋了,我舔舔勺子吧!”想想是多么的让人心酸!

摊鸡蛋也是个技术活,鸡蛋是不能打在韭菜馅儿里搅拌,也不能完全磕开的,母亲用一根筷子的粗头,轻轻的在鸡蛋的一端,敲开一个小圆洞,小心翼翼的把鸡蛋皮剥出来,再用筷子的细头从小圆洞伸进鸡蛋里面去,轻轻的搅拌,再把鸡蛋倒过来,均匀的摊洒在韭菜馅儿上。一个鸡蛋一张饼,正好。然后再把擀好的另一张饼,铺盖在摊好韭菜鸡蛋馅儿的饼上,用手指把两张饼的周围压一压,以免“露馅儿”。

母亲随手放下的鸡蛋壳儿,也成了我们姊妹四个的玩具,纷纷抢着在上面画图案,或者装上沙子,做不倒翁。母亲总是把鸡蛋壳儿挂在院墙外面的香椿树的枝头,说这样,香椿芽长得更肥嫩。

饸子要擀好一张烙一张,不能都擀好了再下锅。锅底下烧着芝麻杆子或者玉米秸子,不能用硬火。用文火把锅烧干以后,锅底抹点棉籽油,把饸子沿着锅的一边滑到锅底去,这也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会整个一下子掉进去,粘到一起就没法烙了。等一面烙起了黄色,就把饸子翻过来,再烙另一面,翻饸子也得很小心,但是母亲一边用铲子,一边用饭帚摁着,只一个动作就飞快的翻了过来。不停的用铲子转着烙,一张饸子很快就熟了。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我们姊妹几个顾不得玩耍了,都凑过来,馋的流口水。

烙好的饸子两面金黄,薄薄的皮儿渗透出绿色的韭菜和黄色,白色的鸡蛋颜色,真是诱人。母亲把饸子平铺在案板上,拿刀把饸子一切四块儿,不多不少,一个孩子一份儿。母亲又赶紧去烙另一张,没等第二张做熟,第一张饸子已经被我们吃光,我们抹着嘴儿再等第二张出锅。就这样,母亲连着要烙五六张饸子,她自己却没有提前吃一口。母亲看着我们吃饱了,吃撑了,吃的打嗝了。才把剩下的温在锅里,等着去地里干活的父亲回来一起吃饭。

有时候,母亲还会把饸子送给奶奶吃,奶奶吃剩下的就放在竹篮子里,挂在房梁上。我每次放学回来,去奶奶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奶奶的小竹篮,奶奶一边用指头戳我的额头“小馋猫,饿了吧!”一边把竹篮子够下来,里面有饸子,有窝窝头,还有玉米饼子,我当然喜欢吃饸子,拿起来就吃。当时我不知道,我可是吃掉了奶奶好几顿的口粮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种美食承载着亲情,承载着乡情。直到现在,饸子仍是我们家乡人招待客人最好的食物,那酥脆香香的味道,总让我回到那个幸福的童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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