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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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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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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不是事儿

那都不是事儿

作者:徐茹冰

人在生病的日子里,特别脆弱,也特别容易胡思乱想。我本来就是个性格软弱的人,这么多年来,一感冒发烧就难受的要命,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了。

半个月之前,阳了之后,我更加的消沉,几乎失去信心。虽然我从媒体上知道阳了并不可怕,熬几天就过去了。但遭罪那几天,我还是想到很多。想起早逝的父母,想起远在家乡的兄嫂和姐姐,虽然他们时时刻刻和我保持着联系,电话,微信不断询问我的病情,关心我,安慰我。

这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痛,莫过于过早的失去父母。那时候,只觉天昏地暗,风林哭泣,耳边掠过的都是低沉的叹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远嫁到婆家,好长时间,可以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踏踏实实地把这里当作家。我在这里生活了30年,而在老家只生活了24年,更多的还是在外求学的时间。但生于斯,长于斯,根深蒂固的乡情,根深蒂固的乡愁,已经融进骨子里。只要有人问我是哪里人,我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那个沉寂在鲁西北平原的小村庄。在我的记忆里,那里有大片的棉花地,有随处可见的红枣树,有走街串巷敲着梆子卖豆腐的老人。

老宅,更是我的心底之痛。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尚在求学,老宅只留下我一个人。但父母的留下的遗物,父母的身影,父母的嘱托,父母的音容笑貌,一直陪伴着我,我幻想着他们还在我身边,我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孤独。我照样上学,照样回家,一个人在夜色里读书,月亮透过窗子,像母亲的殷殷目光落在我身上。

离开小村庄,离开老宅,我开始了新的工作和生活。但老宅,永远在我心里,还是原来的模样,老宅是我心里的根,每次回老家,第一件事,就是去老宅看看,寻找曾经的足迹。

离开老家的第23年,突然传来令我震惊的消息,家兄把老宅卖了!卖给当村搞装修的作了厂房。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根深蒂固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种观念让我无可奈何,虽多方努力,也没有把老宅赎回。那种钻心的痛折磨了我许多年。

疫情三年,让我们明白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很多在当时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也随着时间淡淡而去。

最近读了一篇文章叫《关闭身后的门》,意思是让人学会遗忘,遗忘痛苦,遗忘恩怨。王家卫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必反复咀嚼。忘掉所有的恩怨,以后的每一日,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前几天的傍晚,电话响起,邮局的快递员送快递来了。我当时正不舒服,抱怨说我羊了,还拿什么快递,对方很耐心地说不用着急,您多穿衣服下楼,我就在您楼下。我不情愿的开始找衣服,戴帽子,戴口罩,戴手套。又拿起酒精小喷壶。步履沉重的下楼,夜色中,快递员正在分拣邮件。我对她是熟悉的,镇上的邮政快递员。以前骑着摩托车送快递,不管春夏秋冬,都是在傍晚送快递。现在配备了一辆绿色的带篷子的三轮车,拉货更多了一些。她总是那么有耐心,乐观的把快递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看到我下楼,“姐!”她热心的吆喝一声,“姐!一切都会挺过去的!不怕!”接过她递过来的邮件,我转身上楼,心里却涌过一股暖流,是啊,挺过去!她仍然奔波在大街小巷送快递,我窝在家里,还有什么挺不过去的呢!

第一波阳过的人,渐渐恢复了体力。没阳过的人,更是走出家门,继续正常的活动。大街上,道路两旁有卖福字,对联,年画的了,进了腊月门,就有了年味,老百姓还是按部就班的遵循着生活的规律。

一辆车在我身后按喇叭,回头一看,一位笑容可掬的小伙子冲我点头,我并不认识他。我赶紧往旁边躲闪,但因为对面也有来车,狭窄的街道两旁又被摊位占据。小伙子的车轮压到了年画,卖年画的女摊主赶紧吆喝”压坏了俺的画了!“小伙子打开车窗,探着头“阿姨,您别急,等我找个地方停下车,我赔您钱”,女摊主紧跟在车后,怕车主跑了似的。小伙子停下车,女摊主吩咐她的丈夫把那张画拿过来,想让小伙子看看,真的是压坏了,不能卖了。女摊主的丈夫木讷着说“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张画,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女摊主心疼的看着那副画,还没等她说什么,小伙子下车,拿起手机对着摊主的二维码“阿姨,您也不容易,我给您扫钱”,边说边扫了20块钱。那女摊主突然回过神来”十块钱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小伙子笑了“阿姨,这都不是事儿!“

是啊,这都不是事儿。没有争吵,没有抱怨,没有因为一件小事儿互不相让,事情解决的干脆利落。

我想,凝结在人们心里的那一块块坚冰,也该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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