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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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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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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册页

故乡册页

辛淑英

行走

在故乡,一切那么安静,神奇又不可思议。

清晨站在高处,看远方的村落像一块洇染的墨迹。太阳升起,绿树葱郁,繁花盛开,清灰的道路和房屋铺设在上面,像刚刚打开的巨幅画卷,鹊燕翻转,挑选树上哪一花枝开得更好。

河流胸怀袒露,是大地脱去彩衣露出的青白肌肤,阳光下闪烁,波浪的褶皱里藏着鱼虾的唼喋,鸢尾花和垂柳走到岸边翘首弄姿,比着谁更美,野鹤闲来无事,看水面上飘过的流云。

我在水边行走,草地上站着一对男女孩,两腮红润光泽,眉眼清秀,手里拿着滴露水的野花,羞怯中笑得灿然。原来他们在录视频,那女孩衣裙摊在草地上,向荷叶摊在水上。他们是村里的孩子吗?还有那生长着的异乎寻常的植物,我都无法辨认。

他们向我浅笑,如同欢迎,虽然不知我从何而来,在家乡,岁月照拂过我,也照拂他们。看着他们,我为之情怯,仿佛配不上他们的芳华笑脸。

所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意兴,在家乡极为写真。而城里人很难对外来生人产生出这样的邀约。记忆中,淳朴的乡人,特别是孩子,是多么喜迎家里来的客人,那敬意分明写在羞怯的脸上。

辽阔的平原上人,生活过于平静,但各有一份淳朴。村里谁家的客人街上过,一望便知,上前寒暄,或目送离开。他们为什么要尊敬一个外来的闯入者?说起来这并不难想象,因为村庄方圆不大,长期相见的是熟悉面孔,看对方就像看地里的庄稼,庄稼收割去了,有相同的土地,相同的界埂,条理分明。各家对土地就像照料自家的孩子,年头到年尾没个闲时,他们多么想了解外面的世界,把原有的生活添些精彩,像桃花源里的遗民,把外乡人的闯入看成新闻,相互转告,甚至坐到一起“把酒话桑麻”,这是管理农事人的价值观在识万物中,学会的尊重人,并且深谙此道。

返回时,我走向拿花的男孩和女孩,他们犹豫,随后又笑起来相互而视,大方地招手,突然又唱起来,对着面前支架上的手机屏。原来他们在直播,唱着两个声部一首民歌。如此古老的歌谣,不像当下的他们唱的,或者说不像他们这样小年纪的孩子唱的。歌声如鸟,各自被迫张嘴让它们飞出去,鸟儿在河流的上空盘旋,俯冲,低旋,越过辽阔的平原,然后冲入云端。

在这样的旋律里,回望土地流转后的村庄与河流,才知一切皆有因果,似歌声里唱的和谐又美好。歌罢,简单的交流才知,他们是回乡创业的大学生,与父辈们显然有着不同的想法。忽然觉得他们才是这土地上的主人,我形同来客。想说“嗯,你们唱得真好”顿觉多余,悄然离开他们。

水鸟仍在河流的水面上喧哗,沿岸,碧绿的苜蓿草连天。

在故乡,我看到云朵的变幻。

天蓝得像海,堆在天边的云像成垛成垛的棉花,时而又一朵挨着一朵,像绵羊,海上游牧。

清晨,云和白昼一起醒来,傍晚回家,暮色收走最后的金黄。

故乡的云还会说话,遇上它纯属偶然。云在河边弓着腰身,喝足了水,告诉风儿即将有一场好戏开始。不多时,雨便哗哗下起,润泽了天空和大地。

苍翠的原野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有泛白曲折的泥土辙。现在的混凝土路光洁平坦,轧不出辙。

乡村原来的驾行车,充气轮胎辐条是钢条,轱辘也是钢的,闪着银色的光泽,内胎充气,黑色橡胶外轮胎上有大粗花纹,雨后,把路面轧成坑,收获时常见有摊车,人舍不得那粮食,辙里扫了连土兜走。

记忆里,和伙伴们去野地里割草,辙边上走,边走边寻摸地头秧子下的绿茸茸小香瓜,手指肚长,椭圆形,衣服上拭去茸茸,一咬冒白浆,没什么味儿;洋柿子黑豆粒大小,酸酸甜甜,是美味的浆果。其它随便找到什么拿手里。一只蝴蝶的翅膀撂在蚂蚁家门口,头不知去向,肚子基本空了,上面的花纹还在。

兔子脚下蹿逃,沿田埂上奔跑一阵,竖起大耳朵听听,是否追它,我们跺脚,土坷垃投掷过去,它跑得真快,倏忽不见了。

最热的夏天,农人手不离锄,田地里耪草,毒辣辣太阳咬他们的脊背,一道道汗渍和着泥土爬上衣服,脸被汗水浸泡,太阳晒成古铜色。云彩不在人头顶的上空,这并不奇怪。把天空比作大海,云沉海里去了。直到傍晚,出现在远方的原野和村庄的周围,红彤彤,降那么低还能飘起来吗?不清楚。

秋天,五谷蕃熟,穰穰满家。烧地瓜,逮蚂蚱,燎豆子,扒寻老黄草里的金灿灿小野瓜,孩子们最爱,但不保大人不这么干。如果你躺在原野,闭上眼睛,似睡非睡之际,除了有一两声虫声,也刚好有几朵云蹑手蹑脚经过,不要睁眼,它们以为你睡着了,很快有虫声的合唱,然后会有更多的白云从你头顶的天路飘过。

风吹过来,不知道风从何处而来,四面八方吗?或许是或许不是,风吹在原野上,吹在脸上和后背上,吹乱头发,吹鼓衣裳,浑身凉爽。我想着应该在风中旋转,像蝶蜂,看大地幻化出的多彩颜色。

原野里辙像水里的筷子折来弯去,沿着它走过一弯又一弯,见到一头牛。是的,一头牛,我企图和它说话,它比我还孤独地走向远方的辙,为什么不走向别处?奇怪。其实也没什么,远方还有肥美的水草罢,吃一口冒白浆的那种,秋天才开花。

我放慢脚步与牛儿并排走,看它耷拉了脑袋,伸长脖颈不紧不慢的样子,像父亲的册页画中那五个牛里的一头,眼睛像玻璃弹球,后腿坚挺,屁股肥硕。牛是要走到天黑也无所谓的样子,我割草少回家晚了挨嚷,嗨!它又不管。你只管吃草不需要割草,是吧?我对它晃晃铲子,踮步走向前头去了,回头看牛,牛还是慢悠悠的步子。

辙两旁没来得及收获的庄稼在牛身旁摇曳,还有野花的芬芳,撞击它的鼻子,黄牛显得很有风度,视而不见……

一切像在梦里头,可是并非遥远。

站在故乡的柏油路上,我像一株游走回来寻找土窝的植物,一遍遍温习着那些场景,连同那辙,可惜都被岁月抚平,再也找不到了。

云的香味

我在抱犊崮的山洼,看见站着的云细长乳白,像一棵棵树。过去在家乡看到的云都是横着飘的,没见过站立的云。

平原上没山,过去旅游者很少到那里。现在好了,能看到黄河沿岸湿地美丽的景象,湖也不只有一个两个,还有数不胜数的其它景致。

公路上行过,会看到杨树和柳树在两侧常常长在一起,柳树比杨树个头矮,树身比杨树深褐,但都有醒目的不规则皴裂外皮,十分坚硬,像平原上的汉子。仔细分,柳树有女人的柔美,杨树一副伟丈夫的体魄,它们长在一起让人想到蒹葭,桃夭。但柳树好像更爱杨树一些,叶片在风中诉不尽的情缘,不像杨树的叶子没有章法乱舞,像喝醉酒的男人发出狂笑,让人晕眩。

杨树的树干色泽近于灰白,有黑斑,像人的眼睛。这是我的假设,如果杨树有眼睛的话,该是多么深沉明亮而不甘于平凡的眼睛,一眼望出十多里远。

在故乡,风比我更了解一切,谁家两口子不再打架了,谁家儿子生了牛牛娃、爷爷腆着肚腹走,谁家孩子出息了留在了城里,谁家女人不洗脸出门邋里邋遢赶集,谁家给老人祝寿请来了戏班子,谁家母猪下了崽,啥时候粮食涨价了、化肥紧缺了……知道得一清二楚。

往常,风见忙碌的人步行或骑车村口往返,现在烧油的四轮,启动引擎到这里,忽又到那里,比放个屁都快。种了成片的油菜,栽了成地的果树,引着傻傻的城里人春天看花,秋天来摘果。

多数人出去打工,劳动力少了,那些地,全靠机械化耕种收割,不知那是不是田主人?洁白的衬衫,双手掐腰,穿着皮鞋,田埂上走动。

天空湛蓝,空气里灌满草木的清香,风一时被熏得没了脾气,傻傻的,光顾着看景了,忘了奔跑。

但风也有狂虐的时候,制造起纷乱,不让庄稼草木一味地生长。形成龙卷风,肆无忌惮,把树拦腰斩断露出瘆人的白茬,庄稼连根拔起,狂啸够了一走了事,遍地的残迹,人来收拾。不过植物们生命力都顽强,弥合着伤口随忘了疼痛,大地上很快又葱茏起来。

我在家乡的上空也很少见到一朵孤单的云。这只有山里有,藏在山崖背后突然冒出来,气鼓鼓,好像一吹就炸,不过我没听到过声音。故乡的云像棉花,爱和灰色的云缠绵,做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样儿,窃窃私语一整天,到了天傍黑才化作雨哗哗一阵子,云被路过的风随之吹跑,天向晚晴,血红的残阳忠于职守,按时挂在树梢。

风过平原无阻跑得也快,在河面造出些浪花来,浪花里有黄河鲤鱼,随放流的水来,灌溉着的农田里也可见到鱼。汛期过后,父亲爱从小河汊的芦苇水草下捕鱼,成桶的往家提。如今父亲不在了,也早没了那些河汊。沿岸景色宜人,丰富多彩,水面建筑物的倒影里,一些人在垂钓。通往远方的平坦小道,带着金色的记忆,闪闪发光。

这里我更愿意写下聊城,阳谷,定水镇,石佛,大布等家乡的地名,听起来多么亲切,它们像雾,像风,又像云,飘荡在庄稼成熟的金穗里。

在故乡,从天边飘来的云,爱到河边饮水,饮完水躺在平原上等待日出。夏季的早晨,白云的衣裳水淋淋,浸润大地;秋天的傍晚,云朵呈玫瑰红色镶金边,和着风在树林奔跑,河面上奔跑。树上留了云的香气,人们用河水浇灌农田,收获的庄稼、瓜果里,仔细一闻,都有云的香味。

雪后

在乡村,雪后的寂寥无以言说。但我们总有办法取乐。

积雪很厚,到处白皑皑闪着蓝色光彩,天地间没有任何声响,万物似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了,敬畏地不敢动。

雪把我们包围,穿得臃肿,都成胖小孩,举手扎辫子难,蹲下系鞋带也难,但我们无比开心,摔在雪地上打滚,一个个身挨身转圈躺,衣服鲜艳艳,像绽开的花朵。狗比我们还兴奋,舔着雪,叫着跑,种出一雪地白梅朵,和我们一起玩耍。

我们跑向村街,屋后,蒙着雪的柴草垛、篱墙旁,闹着,嚷着,堆雪人,打雪仗。手里的大雪球砸中对方,愉快的笑声震落树上的积雪扑扑粉落,不注意,脖颈里被谁撒了一把雪,凉得直叫喊,脸上的笑粲然又纯真。

我们在雪地上奔跑,踩出咔嚓咔嚓声响。手里的雪球融化了,在掌心存着一汪混浊的雪水,透过它,看到冰红的手指像没长成的紫水萝卜,只想咬一口尝尝。

寒气冷冽,冷到骨子里,流着清鼻涕,跺着脚,扫出一片空地来,撒下些谷粒,木棍撑起筛子扑鸟。到底是我们性子急,还是鸟被我们的叫嚷声吓得?不肯从高处飞下,但饥饿威胁着它们,啁啾不停。

饭时到了,爹娘站门口吆喝吃饭,各回各的家。

吃什么?菜是没有。汪曾祺先生写在《冬天》的吃法:乌青菜用蟹油拌了,或是冻豆腐切小块,与鲜肉,牛肉,海米同煮,无不佳。到底是贵家子嗣。我们冻得红肿的小手,接过母亲递过的一碗粥糊,能就着带冰碴的白菜萝卜煮豆子闷成的酱豆吃就不错了,至于肉别想,逢年过节才解馋一回。

雪后的天奇冷。

鲁西人家里很少有火炉的,热烘烘的土炕都有,一屋老小,腿上顶一床被子,脚蹬脚取暖。也有泥土做炉子的,砖窑上捡些碳核烧。邻居们围着土炉,男的聊家常,女的做针线活,小孩子铁盒盛了玉米、黄豆,爆出诱人的香气。逢此景,我也掺和进去,嘻笑地伸手烤火,吃着焦黄的香酥豆、爆米花,听大人谈论村事或逗乐的荤话,不时也随他们笑出声。时日就这样打发着,很晚了也不回。

雪后的夜沉寂无声,天空布满星辰,给雪地笼罩出一片银色的光芒,视线中的一切被积雪压得低低的,像在寂静中沉沉地睡去,变成白色幻影,天地朦胧。

过几个好晴白日,会看到街道上雪在消融,满地灰黑的泥泞。可是一到晚上,地上开始结冰,屋檐、柴草垛上挂起一串串晶亮的冰凌,我偷偷摘了含在口里,梦里对世界细节处的美味情缘充满了默契。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得意地认为家人看到了我脸上永远不干的泪痕。

太阳升起来,非但没有一丝温暖,路面冻成镜子似的发着寒光,结满霜冻的光秃树木在太阳下闪闪发亮,蓝天上有白云,空气冷极洁净。年老者靠墙根缩着脖颈吸着旱烟,吸完,鞋底上磕磕,烟锅伸进烟包,又挖一锅,点着。谁家房顶上烟筒冒出青烟,袅袅升腾,狗追逐着下来偷食的小鸟,撒欢着狂吠。

骑车的人在冰上七拐八扭,车子和人摔得脆响。我们脚底打滑,手臂展开学鸟儿飞翔,天然的溜冰场给了我们诸多刺激和欢笑。当然摔倒不在话下,似乎摔倒也有传染性,一个摔了另一个也跟着摔,但臃肿的棉衣不觉得疼,笑声更响。保持双臂平衡的最好办法是多摔几回。

背阴处的雪难消融,表面形成一层硬雪粒。小时候会认为是乡人堆放在那里的尿素肥料,风拂得平展,远看又是谁丢在那里的大白纸张,有捡回家的冲动,但没傻到尝试。

天气渐暖,那背阴处的雪眼看也保不住了,反射出晶莹的水泽,里面灌满风。我们跑出村外,跑向原野,仰望晴明的天空,突然听到云雀的歌唱,它那悦耳的噪音,把酣睡的大地吵醒。

赞美大地

我们要赞美大地,它是我们赖以生存和最终长眠的地方。

小时候随母亲到地里,她会指给我看“那是我们的地”。大地多么辽阔,我们的地夹在那里,小长方形一条,被两旁的土埂拴着。那么瘦弱的土地,被父母开垦出来灌了水,施了肥,成了良好的农田。我们在那块地里耕种,生长出的粮食供养生命。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后来有一次,我在那地坎上行走,当时是秋天,地里长着快要成熟的玉米,看上去浩浩荡荡,让我们一家突然像得到一大片宝藏,感到生活富足又美好。

又过了几年,不知怎么搞的,耕种的地越来越少,我们的地最终也被从那大片地里挤掉了,从别处划分了一块小的,三角形,被一个斜沟占据大半,在冬天父母花了很大力气,才让那斜沟和地一样平展,父亲种上麦子。春天来了,麦苗绿油油,像铺在地上的绿地毯,我不停地去观望,怕牛羊来啃食,饿急了的野兔子也总惦记。

回来夜里就做大梦,梦到整个地里都是绿黄的麦子,那绿黄都是我们的,像整条河流里飘满的香气,涌向我们家院子。于是我每天等着麦子成熟,催促父亲快把镰刀磨好,挂在窗棂。夜光下,镰刀熠熠闪光,像整装待发的士兵,只须一声令下。

终于等到收割的日子,我拿着镰刀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我是第一次地里劳动,特别新奇,父母分别割三垄,我割两垄,还是赶不上他们,急得想哭。他们割到地头,伸下腰,转身把我的割了。母亲说,每个人都有地,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说这话的功夫,她信心又倍增,把剩余的麦子全割完。

父亲的胳膊上套着灰白套袖,在后面正忙着捆麦子,上面的草绳翻转成结,麦捆子放一旁。他对我笑,有时候笑出声来,让我去捡落下的麦穗,告诉我小心蒺藜扎手。那年我十二岁。

后来村里修公路,路界拓展到我们地里,种了花草,接着又来了施工队,说是剩余的土地被征用,准备盖高楼,建大型的养殖场。母亲惶惶不安地问,那我们不种地了吃啥?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伤心。他们说,你们可以到养殖场打工。农民转行农民工,是时代所需?

村庄原本也生长在大地上,树木葱茏,村口有小河流淌,四季里热闹。现在人们大多出去打工,老村口的小河不见了,村人老龄化剧增,他们早起,日落而息,鲜有出村子的。有些人家的门,锁了好多年,锁锈迹斑斑,落满鸟屎,院墙圮废,一片萧索。

有的住进高楼,夜里做梦回到村里的家,醒后才发现,那家再也回不去了。时间的辗转中,锐变太快。

大地成了新的面孔,想念大地时,顿时想到遥远的地方,似乎那里才有大地。遥远有多远?谁也说不清。

田园不再是故乡的代名词,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马路、湿地和保护区,如果百度词条搜索,光鲜的图片海量,看得眼花缭乱,分不出哪里曾经是生长庄稼的地方,像生命只有前路没了来路。

我庆幸见过大地,比现在的儿童幸运。大地上有庄稼,野草,树木,动物和昆虫。红彤彤的朝阳在水雾蒙蒙的地平线上升起,落日余晖,把大地映得一片金黄;月光洒满村庄,像披着银白的纱衣。我们在月光下游戏,风里吹来庄稼、草木的清香悠长。

大地上的颜色是不如现在鲜艳,好像鲜艳会惊悚大自然的庄严。大地冷缺,但这不是大地不好的理由,大自然的规律中一切均是和谐的,而没想过成为抬高的商品,成为盖楼房和排污的地方,大地是供我们最终安息的地方,它应是清静和美丽所在。

我们赞美大地,给予清宁,关怀,和颂歌,四季里看到她分明的表情,排斥一切的丑陋,让大地永远欢笑,我们感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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