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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体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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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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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玩艺儿


邢体兴

正月十六的早上,一定不能起太晚!

这天早起,还是要出去拜年。这时候拜年的形式大于内容,老人大多是不让再磕头的。

这一天是不干活的。人们大多要走出家门儿,俗称“悠百病”。据说这天出去悠悠转转,一年百病不侵!

这一天,玩艺儿最吃香。但玩艺儿,不是我们这样的小村庄可以办得起!大伙都往城里去悠逛。我说的城里是指原武镇(之前的原武县)。

原武的盘鼔被修彪兄取名“大得胜”,还有鼻子有眼儿的考证出:“源自唐朝武则天时期”。盘鼔队走南闯北,在全国很有些名气。正月十六这天,“大得胜”不再是独角戏。玩狮子、旱船、竹马、犟驴、文武官员、媒婆的,一队队热闹而纷乱。我最感慨的是背阁,一丈多高的杆子上站一孩子。想想就替背阁的人累,也替上面的孩子冷!

这些玩艺儿,无论到那个商户的门脸儿;老板都会燃一挂小鞕儿,递水让烟,或是钱或是物;总之,不会让玩艺儿空手而归!

原武县城的八景,已所剩无几。建于宋朝的善护寺塔依旧少气无力的歪歪在那儿,一侧的城隍庙还有一些古气儿。这些地方在这一天,都人满为患!

我认为在这一天,能代表原武美食的,当属原武的烩饼、烩菜。这完全不是饭馆的长项,也不是原阳烩面的领地。烩饼,必须是提前在大鏊上烙好的葱面薄饼;不沾荤油,头天切好饼丝,配青菜,用老汤下饼丝;好吃、溅饥扛饿!烩菜,必用大铁锅,直径近两米,烧劈柴。提前改好的五花肉、炸好的小酥肉、大酥肉、油豆腐、清蒸、海带、粉条与白菜一锅熬。老板给客人盛出几碗儿,就会用大勺子再推两下,锅上瞬时腾起白雾,香气四溢之际,再撒上把香菜葱花儿。烩菜可以配油条吃,也可以配馒头吃,解馋不贵。

饭饱之后,容易渴,我最喜欢的是甘蔗。这东西在我们这儿叫甜蜜,比叫甘蔗更具广告意义。当地不出产甘蔗,那个时候都叫广东甜蜜。最爱的是看商户给甜蜜剥皮、截段儿,一气呵成;这,都是手艺!

吃饱喝足,就到了下午,玩艺都不见了。街上人群,依然熙熙攘攘;不如清清静静去爬斜塔。

这塔,现在叫玲珑塔。我对这新名字并不喜欢;窃自认为,善护寺塔是多么高古的名字呀!为啥要改?玲珑塔,一听就像在说绕口令:“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十三层----”,俗,俗不可耐!

斜塔,已被半樁的孩子们占领。这塔我是上去过的,进去黑咕隆咚,得一直弯着腰,里面空间狭小台阶高陡,爬上去蹬的腿筋疼!

回家时,热闹的街市已不再热闹,满街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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