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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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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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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情长在

曾听佘老师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清乾隆年间,揭阳的山美村与池厝渡村两个村子因地界争端,经常发生斗殴。池厝渡村比较大,经常占上风;但山美村出了个朝廷大官郑大进,时任直隶总督。村民们请郑大进为他们出头,但郑大进却劝诫乡亲们,说:“世有千年池厝渡,人无百年郑大进。奈何修怨以害子孙乎?”两村人听闻后,均十分敬佩郑大进的宽广胸怀和远见卓识,从此两个乡村各自约束,相安无事。“世有千年池厝渡,人无百年郑大进”也成为潮汕的劝和名言。

不恃强凌弱,胸怀豁达,能洞察事物之本质,郑大进也。岁月流转,物换星移,千载之后,村庄依旧,而往昔之人,却已长辞于世。假如世人皆懂得这个道理,那么世上将会少了许多无谓的争端。

带着对郑大进的崇敬之情,我们来到了郑大进的故里——揭阳市揭东区玉滘镇山美村。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清秀乡村,环境优美,民风淳朴。郑大进府前是揭东区廉洁文化基地,传承弘扬郑大进的清廉家风。沿着宣传长廊边走边看,也就了解了郑大进的一生和他的功绩。

郑大进府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地埕,地埕下面两旁都有拴马桩,左右各三座六根。桩体为圆形的水泥结构,上面刻着的图案依稀可见。台座是六角形的灰岗岩石,上面笔直竖着拴马的柱体。它们静静地立着,历经风霜但气势非凡,呈现出往日的威武和辉煌。它们也是时间的守护者,见证着历史的变迁和发展,静静诉说着昔日感人的故事。

我用手抚摸着略微粗糙的拴马桩柱体,透过圆圆的小孔,潮汕地区清朝职位最高的官员郑大进正热情地迎接着前来谒见的大小官员以及父老乡亲。他,谦逊而温和,待人亲切,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我绕着拴马桩慢慢地走,想象着两百多年前这里的热闹与辉煌,想象着拴马者的举止与心情,想象着远处观望者的羡慕与好奇……昂首,只见一朵白云悠悠地飘过,在外埕上空稍微停留,又轻盈地飘进郑大进府的上空,巡视着它熟悉的景观。不知道这云活了多少年,经过不断的变幻、重组,它还是往日的那朵云吧?我不由地想起了崔颢的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走上宽阔的地埕,这里的水泥地面有些许破损,伤痕累累,略带沧桑,更显年代之远。但破损的地面上,却长出一排野草,正慵懒地晒着太阳,发出绿油油的光。四周也有各种小野草,它们用绿色点缀着灰色的地面,也有另一种美。

如今,池厝渡村依旧静静地坐落在时光的一隅,村前溪流潺潺,仿佛在低语着千年的故事。村子里,一棵棵古老的榕树枝繁叶茂,绿荫如盖,它们见证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的更迭,也守护着这方土地的安宁与祥和。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与远处的鸡鸣犬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和谐宁静的乡村画卷。

“世有千年池厝渡,人无百年郑大进”,说得真好。岁月流转,村庄长存,而世上再无郑大进,只留美名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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