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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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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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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山之旅

位于福建省龙岩市的天宫山,以云海、奇峰、泉瀑以及晨曦、夕阳、岚雾等景象闻名遐迩,吸引无数游人前往。可当我们到达天宫山时,因天气原因,只见到处白茫茫一片,最为盼望一见的云海、日出、日落都没能见到。这次的天宫山之旅,虽然略带遗憾,却也为我们留下了无尽的遐想空间,堪称一次充满留白与韵味的旅程。

到天宫山之路,是蜿蜒崎岖的。汽车盘山而上,数不清经过多少个十八弯,才到得山脚下。把汽车停在停车场,我们带上换洗衣服,坐缆车上山,今晚住在圆通寺。如果时间充足、精力充沛,也可以走路上去,沿着蜿蜒的台阶往上走,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

我有恐高症,所以端坐在缆车上,不敢观看四周美景。同一缆车上的朋友说:“我们像在山中穿行,四周绿树环绕,好美哦。你看,那边的风景多美呀!”可是,我始终不敢抬头观望,错失了许多美景和体验。

好不容易到了山上,一下缆车,寒风迎面扑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我们赶紧穿上风衣。只见四周一片灰蒙蒙,风吹得猛,树木晃动,雾气甚浓。真是十里不同天,山下热气逼人,没想到山上居然这样凉爽。

我们背着行李,走了一段路,来到圆通寺门口。大门气势磅礴,黄墙红瓦,高高勾起的檐角,双龙戏珠、白鹤冲天的崁瓷,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正门关闭着,门上写着“勤修戒定慧,息减貪嗔痴”。告诉人们修行的方法、过程、目的和效果,强调通过勤奋修行戒律、戒定慧,逐渐熄灭内心的贪欲、嗔怒和愚痴,高度概括了佛家思想。寺庙前面,盛开的杜鹃花,郁郁葱葱的柏树,开满桂花的桂树,令人心旷神怡。吸天地之精华,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

步入古寺之内,穿过庄严巍峨的天王殿与大雄宝殿,我们沿着曲折的长廊悠然前行。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寺庙的那种淡淡的檀香,和着桂花的清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长廊曲折迂回,引领着我们步入一个又一个绝妙的景致之中。钟鼓楼、大悲殿、观慧楼庄严肃穆,气势恢宏。这些寺观建筑群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画卷。

我们不敢高声语,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的祥和。脚步轻盈,缓缓前行,细细品味山寺独有的幽静与深远。尘世间的纷扰与喧嚣,此刻已远去无痕,只余下一抹轻松与幽雅萦绕心头。

圆通寺的客房,简朴而素净。白色的墙,灰色的床单被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如此而已。房间不大,但有个长方形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群山和高高勾起的檐角。

我们把行李放在客房,准备去后山看落日。一座灰白色的长桥,把万佛塔景区也融入到寺庙建筑群之中。此时,风很大,雾很浓,远山时隐时现。云随着风,飘得很快很急。静静地站在桥上,吹着风,笼着雾,看着云,忘了今夕何夕,身处何处。

“云层这么厚,雾这么重,是不可能看到日落的。”翀兄惋惜地说。我们也觉得很难过,好不容易来一趟,却无缘一睹天宫山落日美景。翀兄看到大家兴致大减,赶紧给大家鼓劲:“明天登顶看日出,看大佛,会很美的。那儿海拔1594米,比我们凤凰山的凤鸟髻还高一点点。”于是,我们又满怀希望,热情高涨了。

五点钟的时候,斋厅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可以去用餐了。晚餐是白菜、玻璃菜、豆芽等几种蔬菜,一大锅干饭,外加两锅汤——胡萝卜煮玉米和紫菜清汤。带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大家静静地吃饭,没有谁高声说话。古寺的宁静,在斋厅也能感受到。吃完饭,把自己用过的碗洗干净,放到指定的地方沥水,再由工作人员放入消毒碗柜。这一餐,我们有了一种特别的体验。

我们看到了寺庙僧人的作息时间表:早上4:30起床,5:00上第一炷香,然后是早课。一天中的每个时间段,寺庙里都有着严格而有序的安排。从诵经、打坐、念咒,到禅修、劳作、用餐,每一个细节都体现了僧人们对修行的执着与追求。他们的生活简单而纯粹,没有尘世的喧嚣与纷扰,只有内心的平静与安宁。晨钟暮鼓,是寺庙特有的节奏。与世无争,宁静致远,这是寺庙僧人们生活的真实写照。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真谛与价值,让我们在喧嚣的尘世中,找到了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平和。

夜宿寺庙,恰逢刮风下雨。四周很安静,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哈哈的雨声,再没有其它的声音,连鸟儿也停止了鸣叫。躺在床上,聆听这来自大自然最真最纯的声音,竟毫无睡意。莫名地想起了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壮年听雨客舟中,而今听雨僧庐下……”心中百感交集。半夜,雨停了,心中暗喜,也许能看到明天的日出美景。掏出手机一看,此时已经3:40,日出时间是6:04。

迷迷糊糊之中,闹钟响了。我们赶紧起床,穿上衣服直奔后山。天灰蒙蒙,雾气很重,看不清几米之遥的景物。高塔、大佛、群山、水池全都被雾给藏起来了。我们走在长桥上,犹如进入了仙境,颇有“出凡尘喧嚣之外,入虚无缥缈之间”之感,这是在任何地方都无法感受到的。

“又下雨了!”走在前面的老苏遗憾地说着。仔细一看,天地间被水雾笼罩着,说不清是雾还是雨。我们继续往前走,刻着“般若无知,一切现成!”的那块大石头,隐约可见。昂首寻找,却看不到雾中的那尊弥勒佛。

风一吹,雾流动。我默念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得雾散见日出”。可是,我们还是没能欣赏到日出的壮观和云海的翻涌。倚着栏杆,遥望雾之深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视频中出现的美轮美奂的景观。天宫山之旅,我们错过了日落日出,错过了云海缭绕之醉人场景。

带着遗憾,我们从后山下来,到斋厅喝了粥。稍微休息一会,就向着大佛的方向,登天宫山主峰之巅。

台阶在朦胧的雾中缓缓延伸,如同一条蜿蜒盘旋的银龙,引领着游人步入一个梦幻的仙境。路旁,挺拔的松柏身披晶莹的水珠,微风拂过,水珠轻盈地四散开来,溅落在游人的衣襟上,带来一丝丝凉飕飕的清新之感,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抚摸。此刻,我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诗意画意的世界,哪里还有尘世的烦恼与喧嚣?

我们慢慢地走,享受着属于我们的宁静与独特。看古亭、看碑文石刻、看参天古木、看登山的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山顶。

一尊巨大的金色弥勒佛端坐于高台之间,含笑俯视众生。佛前有一幅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含笑笑世界可笑之人”,充满了深邃的哲理与慈悲的情怀。

它以一种形象生动的方式,表达了宽容与慈悲的力量。笑眯眯的大肚子弥勒佛,告诉我们,在面对复杂多变的人生时,应该保持一颗宽广而慈悲的心,以包容的心态去接纳一切,以微笑去面对一切,人生的道路上将会走得更远、更稳、更精彩。

站在山之巅,仰望着大佛,默念着这幅对联,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宁静。环顾四周,依然白茫茫一片。在海拔1594米的天宫山上,我们未能观望八方。我们错过了云海、晨曦、夕阳、岚雾,但它留给我们的念想与遐思,也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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