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说龙

时光过的真快，转眼一年将过去。举目远眺只见那灵动的兔子渐渐消失在荒草丛中，一条巨龙正乘风踏云向我们飞来…

少时最喜欢听老人们说龙的有关故事，尤其每当龙年我们总缠着奶奶让她讲龙的传说，她非常乐意向我们重复播送一遍。在她的口中龙这东西非常神秘有呑云吐雾般能量，也有善恶之分：赞美好龙时她眉飞色舞，活龙活现；厌恶之龙令人毛骨悚然，险恶之地龙潭虎穴。实际上奶奶口中的龙有时是她杜撰，自己也搞不清龙的来龙去脉？她也是听上代人传说的。不过她讲的有板有眼让人信以为真。她曾说：一个雾阴天，宅后汪塘静悄悄，忽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只见白黑两龙身影倏然间钻入水中，激起巨大浪花。自此这两条龙在水中未见现身，大旱之年这汪塘也未干涸，且许多鱼虾游逛。当然孩童们也不敢独自贸然汪沿玩耍，唯恐遇到黑龙。后来知道奶奶所说双龙入汪之事是她自编的。为吓唬孩童们，担心其去汪塘洗澡怕被淹死。说来也巧有年发大水水涨到岸，连续发生淹死两孩事故。大人们说是水中恶龙在造孽，只有撤干水逼龙飞离，才能保证小孩今后不至淹死。可是连续多天日夜辙水未见水少只好作罢，此后汪塘又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从奶奶口中得知民间传说龙的故事。很久以前在那遥远的天际间，荡漾着一望无际的湖水，岸畔青峦叠翠，湖中渔歌声阵，岸坡牛羊成群结队，人们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凶残妒忌成性的黑龙施展魔法破坏了平凡祥和环境，它使湖水干涸、禾苗枯死，百姓无法生存下去。美貌善良的龙女荷香巡游南天，低头见湖畔哀鸿遍野心中无比难受，便矢志布云降雨、造福生灵。可恶的黑龙却对其百般刁难并盗走呼风唤雨的宝剑。

人间为了生存，在青年阿拽的带领下掘井自救，几经波折终于挖岀一眼清泉解了饥民之渴。但好景不长，清泉突然消失，却见一尾白鱼在泉缝间吐沫奄奄一息。好心的阿拽用仅存的一点水与唾液救活了白鲢鱼。忽然间此鱼变成面带含羞的白衣少女向阿拽诉说其不幸遭遇。原来荷香宝剑被盗后便流落人间，她以微弱之躯吐水维系饥民生命，终因体力不支断水受困。此时她将珊瑚宝钗交给阿拽让他继续挖井找水。在村民大力协助下终于挖到了清泉。泉水流淌，老少欢笑，湖畔又恢复了桃红柳绿的景象。龙女欣然留在人间并与勤劳阿拽喜结良缘。

邪恶的黑龙不甘失败再施毒计：顿时飞沙走石，祸水横溢阿拽不幸遇害。荷香为救生灵奋力用瓢舀干祸水，湖畔再次获得生机，但美丽龙女荷香却从此离开了人间。

许多年代后，人们仿佛逐渐忘记了这龙女的故事。忽然有一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正在人们徬徨不安时，暴雨戛然而止，天空呈现艳丽彩虹，弯弯的像条柔情的飘带。顺着彩虹照亮方向，人们终于在湖畔东半山腰间发现了龙女精心雕饰的地下宫殿—白龙洞。洞口旁边丢弃着一张黑龙皮，可见当时龙女与黑龙激战场景。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为了鼓励孩童们吃苦耐劳的精神，老人们还编岀“鲤鱼跳龙门”的故事来。至今我们还清楚记得故事中一些情节即：

黄海中一大群鲤鱼们听说禹王挑选跃上龙门的风流才子管护龙门之事，便成群结队沿黄河逆流而上。中途有的鲤鱼被浪沙打得晕头转向，有条灰服鲤鱼猛然回头返回不幸落入大嘴海怪腹中。但金背鲤鱼摆成长蛇阵轮翻冲锋，迎风击浪终达龙门脚下。只见神奇的龙门高高在上，汉白玉柱雕刻着石龙威风凛凛！龙门中黄浪滔滔，巨大的浪花击打着门柱，飞溅龙头之上，犹如“二龙戏珠”般壮观。禹王见状大喜说：鱼龙本是同种生，只要跃上龙门便成龙。听罢众鲤们个个鼓鳃摇尾使岀全力向上而跃，岂料仅岀水面丈把高就跌落水面，被摔得腰酸背痛。但它们并不气馁再次跳跃再次失败。禹王见众鲤们如此卖力便以“群鱼协力”的语句启发其“集体主义精神”才能跃上龙门。与此群鱼精神抖擞，个个鼓足勇气，瞪眼、鼓鳃用尾拍打水面。只听震耳欲聋“拍拍”击水声，一条接一条，搭肩垫尾、前赴后继，借风使浪，日夜蹿跃终于跃上梦寐以求的龙门。

唯独那条为众唤气垫身的金背鲤鱼依然留在龙门水下。它寻思着：何不借风先跃到河心巨石上然后在奋力一搏呢？只见金鲤使岀巧劲猛地窜出水面，跃上巨石浪峰，用尾猛击浪尖顺势腾空而起，竟然跃到蓝天白云间又轻飘落于龙门之上。在阳光的折射下金光闪闪，如同下凡的神龙。禹王赞叹不已随手在其金鲤鱼脑门点了红点，瞬间呈现鱼变龙的画面！金背鲤鱼从此变成一条吉祥如意黄金龙并掌管龙门进岀的权力。难怪人间招生发榜姓名上点红喻为“鲤鱼跳龙门”及见红点鲤放生的作法延续至今。

说来也巧，咱村连续几年考上十几名大学生。有的已成为著名医学专家、博导教授、网络媒体大伽及企业高管，圆了理想之梦（后话暂且不说）。

那时农村生活条件差没有什么文体娱乐活动，倒是家里有本《西游记》书，本家小叔常读常说，我们被书中的白龙马情节所吸引，有些段落还依稀记得：白龙马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因其纵火烧了明珠，被父告上天庭处以死刑，幸亏观音菩萨解救在蛇盘山鹰愁涧等候取经人。又因误噬白马座骑，惹怒悟空与其大战白龙败走，经菩萨点化锯角退鳞，变成白龙马驮僧西行取得真经，终得正果。在我们心中白龙马沉稳不善表现自我，忠于唐僧，关键时刻与妖抗争搭救师傅。看似“我自岿然不动”实则身负重伤等待为师归来。

许是受《西游记》中情景启示，队里饲养员三老爷因耳背属龙被人调侃称呼他“老龙（聋）王”，他三子也属龙人戏称“三太子”，他听后“哈哈”一笑欣然接受。而他饲养小白马（称白龙马）经他的调教勤劳、温顺，无论打场耕地都冲在前从不偷懒耍滑。但它对待孩童就不那么“温雅”了。刚接近它就连踢带跳直尥蹶子令其后退。它愈犟劲躁动孩子们愈想征服它。

一次，我与“三太子”等小伙伴们翻墙进入生产队牛棚，只见“三太子”蹑手蹑脚靠近正在吃料白龙马身边，猛然拽住缰绳将其牵了岀来，我迅速骑在马的身上。伙伴们实感诧异，此刻小白龙为何这样温顺呢？岂料刚到麦田它突然一甩头挣脱缰绳向前奔跑，而后四蹄飞起似闪光的电。我紧抱马脖抓鬃毛，觉得耳畔风声“嗖嗖”而过，犹如腾云驾雾般。当它再次加速时，将我从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那“三太子”慌忙跑到跟前将我扶起一看，非常狼狈的我，满脸是泥口中还含几根禾苗，疼得“唉哟”叫唤！他们几个倒是窃窃而笑。那白龙马站在远方发岀“嘶鸣”正回头向我们遥望。事后“龙王”老爷面带微笑调侃我们品尝到轻骑云马的滋味吗？并斥责了“三太子”！从此这匹白马在我们心中确立了“龙”的地位。

“老聋王”是上过私塾有文化之人，毛笔字也格外的好！每当龙年春节村上大小春联大都由他书写，特别龙字飘逸洒脱如龙飞凤舞，而且能以不同字体书写“龙”字各有千秋，被人称为独特“聋”体。他让孩童们将“龙腾虎跃、五畜兴旺”联字贴在牛栏上，表示扬龙马精神，歌颂新时代！

记得有年年初二上午，我们几个正在玩耍忽然传来鞭炮锣鼓声，这是大队组织文艺舞龙队来队里跑龙宣传。社场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孩童们都挤蹲前面唯恐看不到每个节目。一条黄龙队先到场向群众拜大年！另条草龙不一会也赶现场随机跑了一圈。只见两条龙各具特色，你追我赶大显身手好像下凡的龙。举龙头者模仿“喷火、吐水”的样子，动作娴熟技巧非凡。忽然队形变异两龙相对，一颗宝珠从天而降，“二龙戏珠”图案瞬间呈现。那龙尾随着龙头起舞而摆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有时被甩卷中间；龙尾之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随鼓点紧揍依然狂奔。他们激情表演引来大家喝彩与掌声。正在欢快之时，忽然一个高难动作，那草龙尾从龙身脱落，龙尾人被绊倒在地，引来社员仰天大笑。孩童们更是手舞足蹈围着龙尾乱窜。

还有一年夏季，社员们正在社场堆麦草，草垛在大家努力下，愈堆愈宽越摞越高。此时，西南天空忽然阴暗，有股邪风逐渐刮了起来，风势从小到大越旋越高，瞬间形成顶天立地的龙卷风。魔鬼般的风核风柱向社场涡旋而来，急得大人连拉带拽让孩童入屋躲避。只见龙卷以雷霆万钧之力，排山倒海之势朴压过来了，巨大草垛瞬间卷入涡旋，一条未及躲闪的小黄牛也被卷抛起，风到之处一切荡然无存！等到龙风迅速远去时，人们发现那头牛被抛落在很远的地方，已奄奄一息。老人们无不叹息的说：那条黑龙在摆尾“吸水倒挂”作恶。因龙卷风形状和形成过程中的特点与传说中龙相似，对这种极端天气现象，未有科学认识，老人们只能无奈形象描述罢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当年小伙伴如今老伙伴们常相聚，每谈龙的传说故事依然“龙颜”大悦眉飞色舞。对龙的图腾、龙的起源、龙的皇权及龙的传承文化都有了新的认识。当听到联合国将中国春节定为世界性节日，民族的自豪感由然“龙生”，无不对博大精深龙文化，世世代代龙传人而感赞！这时忽然传来手机铃声，原来是“三太子”打来的询问再聚一事电话，他恢谐地自称近期“龙体”欠安，他“龙腰”疼痛难忍，不能站立正接受治疗。好读《西游记》大叔也从长春发来信息想在龙年新春老家一聚。届时属龙属蛇相聚，龙蛇飞动本是一家，犹如走入龙的梦幻花园。沉思中我们猛然抬头远眺：仿佛看见天上一条巨龙正乘着东风踏着祥云，身抖金（鳞）光紧缩鹰爪，翘摆蛇尾，昂首竖角，口吐春雨翻滚着飞入中国百姓大院——飞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