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郓城李集乡军李村李氏族谱记载:祖先轩辕斌,明末在朝为官,后因奸臣所害,遭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之灾。无奈将三子送于三户人家。随为轩、孙、李三姓。
每年的春节,张集乡轩楼村族人代表、李集乡孙亥村孙氏族人代表、军李村族人代表都会聚在一起。爷爷作为族人代表的一员,每次聚会回来,脸上变多了几分庄重。于是,他把我们这些晚辈着召集在一起.爷爷给我们讲祖先轩辕斌的故事,又讲老爷爷和大爷爷的故事。爷爷一遍又一遍的讲,意在我们后人不要忘记祖先、不要忘记历史。而作为轩辕家族后人的我们,每当想起祖先轩辕斌、想起我的老爷爷和大爷爷,身上的血液不为之高涨和沸腾。而为祖先轩辕斌写书立传之念时常在我脑海中闪现。然查阅大量历史资料,均无详细记载。
明末万历年间,万历皇帝因懒于朝政、昏庸无度,错杀无数爱国忠臣、将士。我们的祖先轩辕斌就是其中一个。相传我们的祖先轩辕斌,一个久经沙场、奋勇杀敌,为国家、为民族肝胆赤诚的忠臣,却被贪官、奸臣所不容。于是有人上书于朝廷,说轩辕斌勾结金人,有反朝称帝之心,如不满门抄斩,天地不容。可恨的明末万历皇帝,不听忠臣辩解,一味听从奸臣恶言。可悲的轩辕家族六十七人被送上了断头台。其冤屈苍天可见。后发现轩辕斌的三个孩子不知了去向。于是朝廷派官兵奋力追杀,却未追到。原来祖先轩辕斌早已委托手下的一位心腹的大将把三个孩子悄悄带走了。大将带着三个孩子翻山越岭、日夜赶路,终于在远离京城、山高皇帝远的黄河岸边找到了三个村庄。此地为山东、河南、河北三省交界处,地处偏僻,人烟稀少。说来奇怪,这里说是三个村庄而每个村庄只有一户人家,而每户人家只有夫妻两人。大将细问,原来黄河发大水又加瘟疫,村里的人淹的淹病的病,每村就剩一户人家了,他们的孩子也在灾难中夭折了。于是大将把三个孩子分送与三个村落也就是三户人家里,并嘱咐说孩子尚小,不要告诉他们从哪里来。你们一定要善待孩子,好好抚养他们长大。长大后让他们在此结婚生子,世代不要为官。后又自拟三封书信分别交与轩孙李三位夫妇说,此信千万放好,此朝灭亡方可拆看。临走大将又将身上所带银两全部送与三位夫妇,说让他们度日之用。轩孙李三户人家自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可敬的是这位护送孩子的忠诚将士在回京途中听说轩辕铭已满门抄斩,长呼“苍天有眼,忠臣怎可杀?”便割腕自尽。
朝廷和奸臣见轩辕斌的三个孩子查无音信,但又恐是冤杀,便让朝臣封住口舌,此事不可外传,以免后患无穷。在明朝历史上,仁者,易受到小人的攻击;智者,易受到庸人的嫉妒;勇者,易受到懦夫的仇恨;廉者,易受到贪人的不满。而我们的祖先轩辕斌,有着仁智勇廉的高尚品格,虽不为当世所容,却让我们后人以此为荣。如果历史可以再现,如果历史可以穿越,相信轩辕家族的后人早为其著书立传了。
切说被护送到乡下轩辕斌的三个孩子,便随了轩孙李三户人家的姓氏,长大后在此结婚生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知道也没人给他们讲轩辕家族的那段冤屈的历史。直到光绪年间,轩孙李三氏的子孙分别在歪倒的老祖屋里墙下找到这样一封信,信中如李氏族谱记载:祖先轩辕斌,明末在朝为官,后因奸臣所害,遭诛联九族、满门抄斩之灾,无奈将三子送于三户人家。随为轩孙李三姓。
轩孙李三姓的子孙终于聚在了一起,他们为之欢呼、为之振奋。为了永远记住祖先轩辕斌,永远记住这段历史,他们约定每年族人代表聚会一次,并把自己的辈次做一下调整与修改,还商定每村家谱上必加上轩辕二字。即轩楼为轩辕楼,孙亥为轩辕孙亥,军李为轩辕军李。时代不可更改。
二
多少次,我站在黄河岸边,思索生命的源泉,由此感叹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与义务。就像爷爷临死前说的那句肺腑之言:只要我们与人为善,时时一腔热血与忠诚,就不会愧对祖先。
爷爷没有多少文化,生前教育孩子的方式除了棍棒也就是用他那唱黑头的嗓音大声呵斥。而爷爷在临死前说出了这句只有文人先生才能说出的一句话,却让父亲与叔叔们定生了几分敬畏。爷爷虽然走了,然他的魂魄与祖先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又共同融进了我们的血液里。
爷爷在时,每年的春节,都会站在黄河岸边拜上三拜。一拜是拜我们的祖先轩辕铭,二拜是拜当年护送轩辕铭斌三个孩子的将士,三拜是拜为送八路军过黄河而遭日本人杀害的老爷爷和大爷爷。
如今,爷爷走了,没人再去河边祭拜。父亲很忙,族人的聚会,村里的大小喜忧事,三叔四叔的婚事等等,占据了父亲所有的生活空间。
爷爷临死前躺在病床上,一直喊腰疼。其实爷爷身上曾中过日本人一枪,当时医疗条件限制,未能把弹片取出来。等到解放后,爷爷说这点小事不用麻烦政府,轩辕家族男儿的身躯都是钢铁做成的,身子里就是有块弹片也会被融化的。多少年来,那块弹片一直藏在爷爷的体内,不知给爷爷带来多少的痛苦,但爷爷没有喊过一声疼。如今爷爷躺在病床上,因体格的逐日衰弱,医生建议不宜再做手术。医生只能每日注射止疼针来缓解爷爷身体的疼痛。父亲说,爷爷对此事只字未提过,是因为爷爷的心痛大于身痛。老爷爷和大爷爷被日本人杀害,给流落于他乡的爷爷心中造成多大的痛苦呀!这是身为后辈的我们所无法体会到的。
十三岁的爷爷到了八里湾村,便参加了抗日游击队。爷爷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鬼子,缴过鬼子多少支抢。但与老爷爷和大爷爷比起来,爷爷心里仍然愧的慌,愧的慌的原因是爷爷没能亲手杀死那个杀死老爷爷和大爷爷的日本人军官松田。
听爷爷讲,有一天夜里,在黄河渡口撑船的老爷爷和大爷爷用船把红军的一支队伍偷偷送过河去。后来,不知哪个王八蛋汉奸跑到日本人松田那里告了状。说老爷爷和大爷爷是共产党员,还偷偷把红军的一支队伍送过了河。那些日子听了些风声的大爷爷不许老爷爷出门,一个人在黄河渡口撑船。谁知有一天,大爷爷撑着的船刚到河中央,松田带着几个日本士兵赶到了,没等大爷爷回过神来,“砰砰砰”,日本人的几声枪响,大爷爷和船上的两个人都葬身于河底。
十三岁的爷爷哭闹着要去找日本人报仇。老爷爷哭着阻拦说,我们没抢,怎么和日本人拼呀?等八路军来了,我们帮着狠狠打他们,直打的日本鬼子逃出中国去。
有一天,爷爷拿着他精心制作的一支拉力很强的弹弓,瞒着老爷爷出门了。爷爷先是躲在离日本人据点很近的一片草丛里,专等杀死我大爷爷的日本人松田。第一天见松田出来时戴着墨镜,坐进一辆黑色轿车里,很不好下手。第二天,爷爷见松田一个人出来溜达,也没戴墨镜,便瞄准松田的眼睛,拉动弹弓。只听松田“哎呀”一声,眼睛便被弹子射伤了。爷爷本来是准备了棍棒的,想趁松田眼睛被射伤后再用棍棒将他打死。但松田被射伤眼睛时的一声怪叫,招来了许多日本士兵。爷爷见无法下手,便悄悄溜回了家。
松田的眼睛被射伤一事,日本人怎肯罢休。他们把临近三个村庄的大人小孩都召集在在一块。爷爷说当时松田用白布缠着一只眼睛的模样很可笑。只听松田手下一个士兵叫喊道:“谁家的大人或小孩射伤了皇军的眼睛,如交出来,一律不杀,不然死啦死啦的。”这时有汉奸与松田说,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我老爷爷和爷爷,因为松田杀了我大爷爷。
第二天夜里,老爷爷偷偷把爷爷送到离军李十多里的八里湾村,也就是我爷爷的亲姐姐家里。老爷爷千叮嘱万叮嘱大闺女一定把弟弟看好,千万不要让他一人出去。老爷爷回到家里,便被日本人杀害了。老爷爷的尸体是好心的的村里人帮着埋葬的。
三
几十年后,爷爷也想把骨灰埋到军李的那块土地上去,和老爷爷、老奶奶埋在一起。然而爷爷死后,父亲把这意思说与堂叔。堂叔说埋葬了老爷爷老奶奶的那块土地由了别人来耕种,如果再在那块土地上挖一个坟需要拿土地来交换。
父亲问:“需要多少土地?”
堂叔说:“半分。”
父亲说:“我出钱你出地。”
堂叔吱唔说:“回家我要与你弟媳商量再说。”
堂叔言外之意就是这事得由堂婶做主。略带几分醉意的父亲:“你还是我们李家的人吗?”
父亲的这句话,正击堂叔要害。其实堂叔是三爷爷收养的一个儿子。三爷爷生前视堂叔为亲生。李家的人包括我爷爷、父亲从没拿堂叔见外过。父亲的这句“你还是我们李家的人吗?”其实是说我们从来都是把你当做亲兄弟来看的,你能挺起胸杆来象我们的祖先、爷爷们那样勇敢和赤诚吗?然而堂叔恰恰误解了父亲的这句话,堂叔本来心地很善良,但就是理解的偏差,造成了他这一错误举止。
堂叔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委曲回军李便与堂婶和子女们添油加醋诉了一遍苦。堂婶和子女们二话没说,便由堂叔的闺女婿开着一辆三轮车载着大队人马往八里湾进攻了。
那天下午,正值二婶的娘家叔去世,母亲、婶叔都跟着去吊纸了。父亲吃喜宴回来正开大门。这时,堂婶和他的子女们赶到,疯了似的扑上父亲连打带骂。邻居们听到了忙赶来制止了这场无理的打闹。
当表大爷和表哥表嫂们(也就是我爷爷的姐姐我姑奶奶的子孙们。)赶来时,他们便逃了个无踪影。
表哥表嫂要开车追赶他们,被躺在床上腰腿疼的起不来的父亲制止住了。
父亲说:“家丑不可外扬,适可而止。”
父亲躺在床上,心痛大于身体的疼痛。我和哥哥力争去军李与大堂叔说个理去。父亲说:“一家人,争得个什么?”
县城的大堂姑和姑夫(也就是我三爷爷的大女儿堂叔的妹妹)他们为堂叔和堂婶的言行举止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堂姑夫说:“只有大哥(我父亲)这样能屈能伸的人,才配做我们的好大哥。”
堂姑夫是个退休干部,他说他很敬重我父亲,他说一个单门独户的外姓人在一个拥有三千口人的大村里担任村主任,并且一干就是三十年,这是常人难以做到的。
父母的正直与善良在八里湾村有口皆碑,然而遗传了祖先与父辈正直与善良的哥哥却在人生的道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关于哥哥的故事写在我的另一篇文章里)。
哥哥多次为缓和彼此的矛盾而徘徊在乡中学门口,堂叔家的堂弟在乡中学教书。哥哥希望和他谈谈话,作进一步的理解与沟通。其实那次去八里湾打闹堂弟并没有参与,但不参与并不代表着你与此事无关。而堂弟以为哥哥找他定是含了恶意的,所以迟迟不肯相见。哥哥想对他说,希望我们不计前嫌,握手言和。毕竟我们都是这个家族的一部分。想想我们的祖先,想想我们的老爷爷和大爷爷,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搞分歧呢?就像爷爷生前所说,吃了我们李家饭,就是我们李家的人,李家的人不许闹分裂的。尽管这句话,大多数是爷爷说给叔婶们听的。
爷爷的骨灰永远埋在了八里湾村。父亲说,是八里湾的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人在哪生活,哪就是家,只要我们不忘祖就行。
每年的春节,父亲仍然带着叔叔、哥哥、弟弟们去军李老家给长辈们拜年问好。
父亲说:“以后见了军李人,该叫啥叫啥别乱了辈份。堂、建、金、宗、云、诗、书,这是我们的辈次,千万记清楚。
四
每年的春节,父亲都会以族人代表的身份去参加族人聚会。族人聚会的地点大多设在轩楼。因为轩楼为祖先轩辕斌长子所在地,孙垓为次,我们军李为三。在一次族人聚会上,有人提出我们是否该把我们的姓氏改为轩辕呢?轩辕的族人代表最此见仪显示出了极大的热情。因为他们的姓氏“轩”接近于“轩辕”,而孙垓和军李的族人代表说,为了纪念曾经养育了我们的先人,还是不更改为好。是啊!作为我们轩辕家族的那段历史,我们应该感谢和应该记住的很多。感谢祖先轩辕铭,感谢那位舍身护送三个孩子的忠诚将士,感谢收养三个孩子的轩孙李三户人家,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是感恩、是奉献。只要拥有相同的血脉,姓氏不同又何妨?无论走到天南海北,我们也会相互认出对方。
请问你家在哪里?
我在轩楼,姓轩;
我在孙垓,姓孙;
他家在军李,姓李。
哈哈,我们都是一家人。
五
四叔在南宁,几个轩辕家族的兄弟,经常在一块小聚,他们举起了酒杯,对着故乡共同唱起:
我们是轩辕的后裔
我们是黄河的子孙
我们肝胆相照
我们志在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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