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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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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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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鸟鸣幽

 

离开喧嚣的城市,翩翩来到山中,立即就被鸟声包围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清晨或者黄昏,千百种鸟儿仿佛一起放开歌喉,向即将到来的夏天展示全部热情与期待。身在青山绿水间,处处闻到鸟鸣阵阵,让人十分陶醉,我竟然一时舍不得离开。

夜里,窗外似乎听闻一种奇异的呼唤声,喔儿——喔儿——,一声比一声哀婉缠绵,而且声音忽远忽近,颇有几分神秘。迷迷糊糊睡到天亮,立刻就被鸟儿吵醒了。窗外嘈嘈切切,推开窗,鸟声就涌了进来,外面早已经汇成了鸟声的海洋。高一声,低一声,婉转的,高亢的,既是间间关关,也是大珠小珠落下了玉盘。山涧、树林,鸟儿们往来翕忽,却难以发现身影。

走出去,到青翠欲滴的山谷中去寻找它们的踪迹吧。只见高耸的椿树间,一只只身形巨大的红嘴蓝鹊,拖曳着长尾从树顶落下,喳-喳——,喳-喳——地叫着,呼朋引伴。笃-笃-笃-笃,林间传来啄木鸟的敲击声,坎坎伐檀兮,仿佛伐木的声响。不一会儿,茶茏间又流淌一阵行云流水般的鸟鸣,这是画眉在歌唱。而布谷鸟却飞过一快快散落山间的梯田,一座座冒着袅袅炊烟的石板屋顶,布谷,布谷,提醒农人栽秧的季节到了。隐藏在山头上的斑鸠,咕咕咕咕不知疲倦地唱和着,叫得山山岭岭相应;直到傍晚,翠竹林里还响起竹鸡的欢叫,“要下雨,要下雨……”那时天上真有一朵浓云飞来,天色就渐渐地暗沉下去。

立夏前后,犁田打坝。农人在布谷鸟的叫声中,吆喝着牛踏入了田地,当锐利的犁铧化开肥厚的土地,绽放出一层层泥花,仿佛在泡软的水田里作画。水田就像一面面镜子,倒映着云天。正午时分,太阳从山岗后冉冉升到头顶,射出炽热的光芒。一到立夏,太阳就一改往日温柔脾性,增添了几许阳刚之气。大地明亮耀眼,充满热度和力量。

立夏时节,万物争荣。茶事刚刚结束,农人还没有歇息下来。春蚕出眠,桑叶正沃,绿油油发亮,又到了采桑季节。山涧苦艾一丛丛怒放着,救命粮(一种植物)芃芃开着白花,愈发把山谷衬托得翠色逼人。“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满眼都是浓绿的树林,就是悬崖上的小树,只要根上敷有一层薄泥,也照样顽强挺立、生意盎然。树下的山泉流入稻田,秧田里就像笼罩了一层绿烟。那鸟声一天到晚也没有停歇的时候,就像清风流水一样无处不在。立夏三把黄呢,桃红柳绿间,油菜金黄,枇杷橙黄,杏子娇黄。黄昏时分山外雷声隐隐,不一会儿就电闪雷鸣,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了,闪电像一把犀利的长刃划过天空,夜里怕要伴着雨声入眠了。

立夏不久,那蝉声也该起了。再次偕友寻芳山中,那时鸟鸣依旧,绿意悠长,夏天姗姗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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