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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生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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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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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


   在深沟纵横的黄土高原上,破旧的窑洞在五月初的日子里,还是有一些凉意。在山的阳洼并不是葱郁的林地下面,有着二十多只洁白的山羊,静静啃着嫩绿的小草。碗口粗细的树下,坐着一个梳着两个马尾辫子的小女孩,拿着高过她不少的拦羊铲,偶尔撇一块小土块,挡一下“不听话”的小羊,乱跑便又回到了队伍里。

小女孩便是小燕。我认识时,也不过七八岁,离现在有年了那时我家的条件还算可以,父亲刚买了三轮车,日子过的也算是蒸蒸日上,而我因为身体自幼体弱多病,农活也就做的很少,便总是待在家里。那一年,我家过年要杀猪这杀猪是农村人家一年里的大事,通常叫上同村同族的几个壮小伙,还要在附近的村子里请会杀猪的“手艺人”,小燕的父亲曾经杀过不少猪,父亲便把他请来了。“手艺人”从脑畔下来时,手里还托着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扎这两个马尾,母亲也忍不住赞叹她的可爱。他的父亲告诉我父亲,这是他的小女儿小燕,她母亲去娘家了没人照顾,便带来了,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父亲和母亲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一个劲的说没事,夸奖了一番小燕的可爱,便让我带着小燕去玩。
因为我自小体弱多病,同村同龄的孩子大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耍,而小燕却喜欢和我在一起玩耍。听小燕说在她出生的时候,窑洞檐下的燕子正是叽叽喳喳叫的时候,她的父亲便给她起了现在这个名字。平时在家,她就是一个小大人,洗衣服做饭什么活都干,比起我来说,她倒是更像一个男孩子。

刚过完年,我于是天天盼望过年杀猪,新年到杀猪了小燕也就会来,因为我们偷偷约好明年过年杀猪的时候,她再来。好容易到了年末,母亲告诉我要杀猪的时候,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我跑到硷畔看到了小燕拉着她父亲的手在脑畔上下来了,我跑上去便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去奶奶家院子里玩耍。她告诉我,明年就要去上学了。我乞求母亲送我去上学,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和她一起玩了。父亲见我们玩的很开心,便笑着对小燕的父亲说:“这两个娃很能耍一起,干脆给定个娃娃亲得了”。她的父亲笑了笑没有说话,可能是嫌我体弱多病说不准哪天就死去了吧。

在大队的小学上了两三年学,我们一直是同桌,关系也特别好,天天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她红着眼睛告诉我,她不再上学了,她的母亲病很重,以后要照顾母亲并为父亲做饭,我也痛哭了一场。自此以后,我只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见过几次她在山上放羊的情景。

随着我家搬迁至隔壁县的一个大乡镇上,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随着年龄的增长,上学、工作,和她的童年只是留在了记忆里。

前几天利用五一假期回了一次家,刚好遇到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告诉我小燕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嫁到了另一个县的一个小山村里,生了个儿子,丈夫对待不好,总是打她。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打扰这童年的挚友,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她能随着岁月的增加渐渐地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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