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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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能炼出铁的石头，据传
是民国初年叫张石匠的人，发现的
在平岘岗，他与石头攀谈
一眼看穿，隐藏金属的光
在他生活的落星村，曾听
村里的老人说起，村名的由来
与女娲的传说，有关联
那补天的石头如星子，落在
周围的南山，东山和凹山
还有远一点的黄梅山，青山与姑山
在后续的故事里，他还听说
有一条长长的矿脉线，如枝繁叶茂的树
山谷里的开山炮，惊飞了鸟
镐钎碰擦的火星，如夏荧在飞舞
一块石头，敲响的门
如凿开的金泉，汇成铁矿的河
如粮仓的谷子，不断地
喂养着，马鞍山的大高炉
只是他不知道，这块含铁的石头
在江南丘陵，有了风雨，有了云遮月
石头上流汗，流泪也流血
只是他不知道，在新中国矿山建设的
队伍里，他的后人与村民
也夹在采矿的人流中
一块钢铁，铸起城市的墙
我相信，在马鞍山的高炉群
会从一块铁的诞生中，看见
奔腾的江与海
在淬炼的炉火里，眺望
排队的铁矿石，认领它的归属地
跃下的身影，让心跳
与一座城市弥漫的空气连起来
从火焰的舞蹈中，会遇见
一只黑色的精灵，似龙，似凤
似一匹不肯过江东的乌骓马
立于山头上
还会从一块铁的成长骨胳里
听见每一次的拔节声，能惊起
金字塘的蛙声，与鸟鸣
有时，也会在心里发问
这座年轻城市的身体里，到底
有多少，输出的含铁量
从每一块钢铁，八方落地的回音中
会惊奇发现，曾经的九座高炉
有点矮，矮到
一缕紫烟，就可以把我举过头顶
越过，城北面的大高炉
一代诗仙，塑起诗歌的城
如果，选择一个有月光的夜
漫步在雨山湖，或是南湖的幽径上
发光的鹅卵石，贴着李白的诗句
如一枚银针，会从脚下的涌泉穴
扎进，眼前的山水里
沿着李白的脚印，轻吟他
在马鞍山写下的诗句
我会把每一个字词，放在炉火上
烘烤出，人间的暖
天门山在，牛渚（采石）在
炉火生紫烟的诗意，也在
只是，不知道
会不会从诗歌里
轻轻地，把钢铁唱出来
没有人怀疑，李白的想象力
距今一千三百年的时空之变
我猜，他是想把钢铁与诗歌碰撞的
灵感与火花，交给后来人
把一座渔村，脱变城市的诗意
交给一支赤红的铁笔，去书写
用诗歌，散发的光芒
沐浴一江两岸，让这座城市
钢铁般，耸立在祖国的大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