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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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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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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露(雪雁鸣乡土散文《麦颂》零叁柒)

——二十四节气——

寒 露

湖北  雪雁鸣


寒露,与一只蝉有关。

蝉把秋水叫寒,把枫叶催黄。

这个时候,那些上了年纪的蝉,满身的甲壳变得松垮,已渐渐没有力气抱着树,声音更加低沉。蝉啊,我知道了你为何发愁?

光阴从来不会走错路,只有人喜欢走捷径,经常走错路。蝉的叫声,给那些走错路的人当路引,把那些走错了的路引到眼前。

伴着我的青春叫到黄昏,蝉慢慢收拢翅膀不再飞翔。蝉叫尽最后一声秋歌,便已老死,跌落树下,没有灵柩,没有旗幡,没有亲人的哭声,蝉的命运好苦,没有一岁的阳寿。我对蝉充满了悲悯,蝉的羽翼遮挡不了秋寒,它是我童年的伙伴,我把它装在瓶里,放在病榻旁,我不想它知道我病因,我只想看到它在叫来黄昏。在我的呻吟中,它也在瓶里挣扎,我咬紧牙根起来,把它从窗户放走,几声“唧唧”不见踪影,留下我一人拥抱黄昏。

一些稼穑在被风修改,一些野草被风批阅,被秋风醉,被秋风扶,被秋风撩。我找不到出山的路径,荒野已经越来越严重,那些我标记的红丝带路标,标明了一路的风景,但早被刀斧剿灭,强插了僵硬的风车。那些篱笆倒塌,或骨折,或昏迷,或消失,安装了无数光伏,再不见翠绿的山坡,一眼望不到边的山坡,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脊,都披挂上了电网,雀鸟飞不过,地方走蒙上了坚硬的水泥铠甲。那些电网到底照亮了多少通道?我只担心那些人的心都到不了边,那些人的眼都看不见有多少蝌蚪般的数字在爬行,在折腾。

露水在劝说干旱的叶子,体温已不再嚣张,从美女的一件衣服说起,长袖封签了手臂,衣领开始上涨,胸围已不在跌宕,失去了小鹿张扬的时刻,一些眼睛开始错开,去朗读成熟的秋韵。时间在逐渐缩水,只是把更多的光影交给颜色。时令的九月,火已钻进厨房,人们已不再害羞与火苗亲昵。干旱的早晨,天空的乌云开始聚会,挤出了阵阵小雨,那些雨滴不断下凡,滴落台阶,滴满水缸,滴到田野,滴到女人难干渴的嘴唇,阵阵雨滴,开始点评这个季节的欠缺,这个时空的谁是谁非。小溪的流动有些生动,开始呼吸,开始冒气,那些露出的石头,开始带着露珠晒暖,饱满的露珠经不起太阳的抚慰,陆续破身,化泪成溪。

九月节,露气寒,季节给老人做了一个节日,就叫老人渐渐加衣,不要受了岁月的风寒。这时候,鸿雁开始南飞,努力排列成人。菊花的秋装著黄,准备迎接霜期,那一种清寒傲雪的品格,开始在这个季节签证,准备向更深的时空进发。雀鸟是属于绿色的,一些意志不强的雀鸟渐渐钻进森林。一些树开始打不起精神,被太阳晒了很久,满身衣服被晒破了,被晒黄了,冷热交替,忽热互寒,树的沉默,暑的消退,人并没撤销烦躁,在努力遵照内心的策反,寻找突破口。

穿行林海,裤腿经不起露水的欺凌,很快湿透内心,每到秋天,心情更加孤零,让太阳晒着也没有暖意。世界太大,大到望不到边,只用手指去探寻时与度,心包揽不了世界,就裹住自己,不让思想在寒露里失身。

一首南山曲,让我想双亲,重阳不见,寥若空茫。凉寒接壤,直透内心。人情如寒露,遍地冷落伤。我在雾霭笼烟中,把破碎的心情捏起,用父亲给我的乡土凝结起来,踏上父亲的木制楼梯提升一份情智,到楼顶仰望,望秋远,望天穹,望天地之间情浓。我修不来正果,我力透不了纸背,我就开始修身,不让心受寒。寒露的签到,忽闻桂花香。那一阵引诱,年年都是崭新的,那一份激动,年年都是按时的。春夏温热,把作物托起。秋冬的寒意,把作物促成。寒也是一种能量,沉沉释放,亦如我的心情,复一盘春秋大卦,是否能看清乾坤朗朗,月明星稀?天人合一不是神话,它在晨起,它在夜眠,它的空间读书,它是灵魂的定位。日月运行,寒暑交替,春饥夏渴,秋饱冬藏。凉冷挨边,寒冷紧抱,天体蓄能,水怕干涸,火怕冰寒。地的一年有四时作物,人的一年有喜乐哀愁。

我把窗户关起,计算月令的章句,遵循季节的发声,我可以不听一餐酒的邀约,但我要听皇历的高音。雁阵无边,归家取暖,通书遥远,倚菊篱边。年华不羡爵位,还我一著素衣。天宿有缘,地黄悠远,摸一把土地的脉络,观象于天,观法于地,围炉察火,不再含羞。我不势利于它物,只是实时迎风握火,去暑驱寒。我从枯荣中走过,见到了许多田肥苗壮,麦青麦黄。阵阵寒露在分析我洒湿身躯的细节,消耗了我许多能量,借一樽酒的典型,树立了晚秋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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