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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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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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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词

(乡土散文《麦颂》捌拾壹)

雪雁鸣(湖北)


花开是想出嫁了,花笑是在幸福了,花合是要睡觉了,花露是激动得出汗了。

年年花开,今又花来。在阳光出发的前后,在月亮恬淡处世的时分,那一群年年都来的杜鹃少年,携来美学光碟,翻开诗词讲稿,变戏法似的一夜盛开,一天光彩。

没有一朵花开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一个人,能合上去年的脚印。

新开的花不识新来的人,新来的人都认识花的名字花的颜色。

人在花的面前,都那样陌生;花在人的面前,那一句问候,都是来自心底的探望。

这就是杜鹃,你有很多的名字,原名艺名笔名俗名小名,红踯躅、山踯躅、山石榴、山归来、清明花、报春花,唱得最亮的是映山红,叫得最欢的是杜鹃花。

花开在时空中的山岭上,杜鹃花的名字覆盖了一个季节的庭院。花开如潮,人海如潮,如潮汛的涌来,只为这一刻的炫丽。生活的空间,其实许多时候并不明静,并不鲜艳,都想用花来填补心灵的空缺,弥补失去的色彩。许多名字被生活的重压压扁,用花来重新灿开,用季节来重新灿烂。没有谁不想用花朵来鲜活门庭,只是路太远,链接不了眼前的网页,连接不了窗前的花园,这些花许多被尘嚣震颤了耳朵,听不见绿野仙踪。到大山去,到林荫去,到向阳的地方去,去把花荫歇,去把画意贴,去把花音听,去把花影接。

花可以开出千万季,人的旅程走不出百年线,但可以走出千万遍。

花日日生香,人许多时候都是僵硬的思想。

花的一季那么短暂,但开得那么烂漫。

人的一生许多枝节都在作废,没有几人真正觉得光阴很宝贵。

人能成群,不知付出了几多真诚。

花能成海,每一朵花都开得自由自在。

花随季节而来,就季节而去,生生息息,含情脉脉。

再争春,也不打乱秩序;再争艳,也保持自己的方位。

人随季节而来,也随季节而去,但总是有人喜欢打烂篱笆,捣毁秩序。

那摘花的手,没有法则的绳索绕指,以为花唇沉溺不了呼吸,以为花的枝节没有痛苦的哭泣。

一朵花的柔情谁都愿意懂,但花面涌来,总是有人露出表情的懵懂。

世上有多少花呢?我从不计较花的名字或深或浅。或庭前,后院,或山坡,或池边,或崖旁,每一朵花或淡或浓,都是与人为邻,与山为伴。谁能印记花的成长,谁的心情就一定爽朗。最是有情,最是默念,最是与花为恋。

年年走在这回环的山径之上,从来不在乎多长多远。在花的面前,做一个单纯的人,做一个平淡的人,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人,做一个来去如风的人。花蓬藏身,无欲则刚,不嗔不癫,即是花香。花蜜花甜,心愿满足,花心迷眼,总会瘸足。

花迷人,但人更容易把自己把他人迷住。

花多情,但人更容易把自己把他人酩酊。

花枝招展,不是花的萌动,是风在怂恿。

一些人以为花在授意,白白彩排了一场感动。

其实花是很纯洁的,不纯洁的是蜂的肆意。

其实花是很文静的,不文静的是风在挠花的腋窝。

大爱如花,大义如花,尘世的温暖如一季杜鹃的家。

谁来把杜鹃的魂点染于纸上,谁来让风雨中的花艺不走样。杜鹃鸟的爱恋,染红了山岗,让许多花有了故乡。

故乡如花,花如故乡,故乡有花就是家,故乡有家必有花。

爱花,爱花,爱花是心的希望,没有花,从来就没有梦,没有梦,花开不到天涯。

幕幕花期,是季季花开而成,花开一幕,推出一幕幕动人的情节,让许多人在花亭就座。

花开几多,便有几多离愁。

花伤几多,便有几多心忧。

花落几多,边有几多落魄。

花殇几多,声声不在此时,都在佳丽的手帕里呵护,都是乐府的长调短叹。

花香书香,从来都是连襟姊妹,倚壁执卷,把江湖读破,把本草读过,踯躅于前谁当论,不言有毒浸其身。

去年树,今日花,花开有季,都在山中筹划,都在心里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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