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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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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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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的重任

 (《知世录》壹伍捌 )

汉字的名称有几种叫法,中文字、中国字、方块字,中国字属于表意文字,是世界上语意范围最广最发达的文字,运用广泛,内涵深刻。“ 汉字七体”的演变着实令人钦佩,从甲骨文开始, 金文、 篆书、 隶书、 草书、 楷书、 行书,一路走来,经过了几千年的演变,形成了 音、形、义统一的特点。中国人复杂,汉字更复杂,运用好汉字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时候,听有文化的老人家说,汉字是仓颉发明出来的,也就是“仓颉先师”、“文祖仓颉”、“造字圣人”,在道教中,被封为造字之神。

人世间就是诞生了这么一个人,为人类留下了这么宝贵的财富,一直流传到今,那是愈用愈广,愈用愈繁,愈用愈深,一直用到裂变,一直用到畸形,一直用到离经叛道。当时听老人说,仓颉在造字的当夜,天气是狂风暴雨、鬼哭狼嚎,我就搞到奇怪,我问老人家,有字多好啊,那给生活带来了多大的方便啊,狂风暴雨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鬼哭狼嚎呢?老人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长大后,我渐渐知道了这个原因,虽说文字给人间带来了无穷的好处,但也给人间带来了莫大的祸端。

文字的祸端向来已久,最恶劣的是一代一代的文字狱。文字狱是皇上和他的那些爪牙们制造的残酷游戏,是一种天大的冤枉,是最大的侵犯人权,是对知识分子的无情摧残。为了迫害那些王公大臣文人学士,故意从他们的诗文中摘取字句,罗织成罪。文字本无罪,都是人造起。轻则坐牢、流放,重者毙命。西汉杨恽因写了篇《报孙会宗书》,其中的文字触怒汉宣帝而遭腰斩以后,文字狱在历朝历代都有发生,明朝朱元璋时代,文字狱非常盛行,翰林编修高启作诗:“小犬隔墙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朱元璋看后很不舒服,就把高启腰斩。佥事陈养浩作诗:“城南有安妇,夜夜哭征夫”,朱皇帝认为是抱怨他征兵打仗太甚,被投入水中溺死。怀庆府学训导吕睿作《谢赐马表》中有“遥瞻帝扉”,认为他是影射“帝非”,德安府学训导吴宪作《贺立太孙表》中有“天下有道”,“道”与“盗”同。也落得个斩首的下场。朱元璋是草根出身,做过强盗、和尚,他当上皇帝后,十分忌讳光、秃、贼、寇等字眼,凡是文人学士的诗文有这些字,他就认为是讽刺他,那些人也就难逃厄运了。

文字狱到了清朝就愈演愈烈,顺治、康熙、雍正、乾隆都是文字狱的制造者,我们所知道的“康乾盛世”,但很少有人知道康熙和乾隆也是制造文字狱的高手,特别是到了乾隆时期,因文字造成的冤案简直是登峰造极、空前绝后。这是乾隆皇帝的一大罪恶,也是他最大的污点。那些皇帝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源于内心的不自信,是非常的不自信,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他们的统治更加巩固,不能让文人随心所欲,用文字来蛊惑人心,其实,在封建时代,文人哪有这个胆量,但皇帝们不管这么多,只有看着不舒服,只要有些怀疑,只要能对得上号,文人们就绝对没有好下场。鲁迅在《且介亭杂文》中说:文苑中实在没有不被蹂躏的处所了。认识皇帝的真面目,就从文字狱开始,皇帝的面孔没有几个不是假的,他们高高在上,无人能及,江山就是他的,臣民都是他的,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还怕什么?在他们的眼里,不要谈人权,百姓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虫。到了嘉庆皇帝亲政后,才有了知识分子的春天,不但没有了文字狱,还为先前的因文字狱丧生的人平反,这是非常可贵的。

其实,那些文人们用好了自己的文字,他们著作了天下的文章,留下了千古名篇,如果没有他们留下了文字,那古代的文化怎么传承得下来。其实,最没用好文字的是皇帝自己,他们是文字的刽子手,把文字蹂躏得不成样子,把文人摧残得不像样子。天下狱类众多,最可怕的就是文字狱,因为没有任何征兆,就是在一瞬间就发生了。

用好文字是知识分子的责任,保护用好文字的人是长官的责任。问题是,那些长官们更是没有用好文字。文字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他们的标榜的符号,文字在他们的手中就是肆意拨弄的工具,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甚至是肆意妄为,他说白,人们就不能说黑,他说是马,人们就不能说是鹿。一个朝代的命运跟文字有着很大的关系,一张布告发天下,就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就能改变天下百姓的生活。文字有大文字和小文字,文章有大文章和小文章,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地方,再小到一个具体的人,长官的一句话,一个条子,就能改变的一个人的前程和生活,甚至是他的一生。有时候,功德就是一句话,就是几个字,本来应该实施,既不违背政策,也不触犯法规,由于某些原因,人家就是不发话,不批字。在有些人的头上,本来根本不应该为他发话批字,因为根本就不符合条条款款,但由于某些原因,那些人就是发话了批字了,怎么着?人家有的是权。这些人是典型的没有用好属于自己的更是属于大众的文字。他们把权力中的文字当着自己的家奴,想让它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可以写几个字就可以把好人抓进牢里去,他可以发几句话就可以为黑恶势力打开通道,他可以为亲属升官发财,可以让一些人寸步难行,他可以用文字把自己吹得一塌糊涂,也可以用文字把他的治下吹得天花乱坠。没有多少人把文字当着青天明镜,也没有多少人在文字面前有虔诚之意,也没有多少人把管好文字当着自己的很大的责任。身在要位,当着要职,不但要管好自己、管好自己的人,也要像管人一样管好自己的文字,让文字鲜活起来,让文字有着天大的责任。

那些人可以用权力中的文字造假,那么老百姓就可以用文字对他们进行监督。他们造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百姓监督是为了大众的利益。用好手中的文字是对仓颉的回报,践踏文字是对文化的漠视。权力大文字更大,就更应为人类造福,就应该把事业做大。权力的形象高文字的形象更高,那就应该把自己的形象把地域的形象提得更高。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对得起汉字的尊严汉字的重任。

王安石诗曰:仓颉造书,不诘自明。於乎多言,只误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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