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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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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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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耧铃叮咚响

     文/许刚

 当我看到久违的木耧,听到“叮咚叮咚”的耧铃声,我记忆的闸门旋即打开,

那些陈年旧事一古脑蹦出脑海,像放电影般一幕一幕呈现在眼前……

 木耧是自古以来用于播种的农具,在播种机普及以前,木耧兴盛了上千年。木耧由上下两部分组成。翻土部分的“耒”在下,播种部分的“娄”在上,“耒”与“娄”结合起来组成“耧”。这种农具几乎都用上好的柳木制成,因此也称“木耧”。木耧有耧腿、耧铧、耧斗、耧杆、耧核、拨棍等组件。在春播、夏播、秋播时节的田野里,“老把式”边扶耧把边不停晃动,耧核与耧斗一次次碰撞在一起,发出一连串“叮咚叮咚”的声音,这声音便是耧铃声,是庄稼人的汗水浸泡出来的原生态音乐,排遣着农人一路摇耧的单调和寂寥,滋养着清风明月下的那一支支田园牧歌。

 在农业社生产队有四样农活属于技术活,不是一般劳力能及的,那就是“摇耧”、“务草”、“扬场”、“赶车”。

记得每年到了麦收、种麦、收秋时间,学校都会放假,让我们去给大人帮忙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在我十四、五岁时,生产队长安排我给三爷牵耧。三爷可是生产队出了名的能人,“摇耧”、“务草”、“扬场”、“赶车”样样精通。更是摇耧“老把式”。跟三爷一起去播种小麦,我还真长了不少见识,以致后来土地下放到户,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都从中受益匪浅。三爷在摇耧时,“牵拽”、“牵拽”在他嘴里吆喝个不停,刚开始我一头雾水,无所适从。我便问三爷,到底是让我“牵呢”,还是“拽”呢?三爷嘿嘿一笑,“憨孙子哟,你踏着犁沟走,该牵时牵,该拽时拽,根据实际情况,酌情掌握。要有眼力劲,要目不斜视直盯前方,要以上一趟做参照,要保持一样的距离就行”。三爷向我传授了牵耧的诀窍。他还告诉我有两句重要的摇耧要领:“插耧下种开步前,提起耧把紧三摇;停止播种止步时,不提耧把慢三摇。”这样可以确保播种的密度均匀,避免缺苗断垅的现象发生。三爷给我念叨“玉米、豆子,一指头”,“糜子、谷子,一黄豆”的古训,并依据古训仔细调试“仓眼”的大小。还有“茭子深,谷子浅,糜谷捂住脸”,“谷要稀,糜要稠,玉米地里卧下牛”好多口诀,都是三爷种地的经验总结。

  每当歇下来时,三爷总会用手扒开潮湿而又温暖的黄土,寻找下到田里的籽种,仔细掂量着种田的质量。三爷总咂吧着旱烟锅子,眯起眼睛欣赏自己在这“希望田野”上,划出的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农业机械化迅速普及,播种机粉墨登场,小麦播种机耧腿密度更大,实现了小麦密植,为增产奠定了根基。玉米播种机还实现了苗株定植,省去了农民延续多年的间苗工序。精量播种机的出现,省工省力省钱,木耧就渐渐没有了舞台,有的被束之高阁,有的 在无奈不舍的叹息中渐次散架。

 随着社会进步,科技发展,木耧进入农耕博物馆,成为记忆。耧核敲击漏斗的清脆韵律,逐渐成为萦绕心中的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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