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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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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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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


她收拢窗帘,一缕阳光照进屋内,院子里的鸟鸣声吵醒了她。她懒懒地伸了个腰,喝了一杯温开水,然后走进庭院。院子有些大,侍弄了些花草,种了些果树。空余的地被她整成了几垄菜畦,确切地说,是他整的。“宅中有院,园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见天,天中有阅,不亦快哉!”林语堂说房子要带院子才是完美的。他在院子里种了玉簪、山茶花、虎耳草、凤尾、绣球花、月季、多肉、长春花等,靠围墙里面种了水杉、榆树、悬铃木,还有各种果树,四季的都有。他在的时候,这个院子不需要她费心,浇花、除草、平地,她只负责给他额头上的汗珠擦去。她喜欢看他一身汗涔涔的样子,看他光着膀子汗流浃背,那身肌肤如女子一般的温润雪白,豆大的汗珠挂在他羊脂般的肌肤上,就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七彩的光芒。他身上的肌肤细嫩的像女子,脸庞却不清秀,甚至有些冷峻。他挥汗如雨的样子常常让她看得入迷,有时会忘情地从后背搂住他,直至他的汗水将她的衣服浸湿。她喜欢躺在他怀里撒娇、任性,做一个小女生喜欢做的一切,在她眼里,他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但他每次从公司下班回来,却像小猫一样依偎在她怀里,有时候闭着眼睛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安静地躺着。晚上睡觉也喜欢枕着她的手臂,像个孩子似的偎在旁边。时间久了她觉得不公平,就推醒他,把他的手臂拿来当枕头,然后甜甜地睡去,留下黑夜中他一脸茫然。

但如今院子里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他的气息。他走之后,她伤心地摔破了所有的盆盆罐罐,甚至这栋屋子里有关他的东西都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了。有段时间,她从公司疲倦不堪地回到家,想找个人的手臂当枕头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也想起那时候他下班回家不爱说话,就爱枕着她的手臂睡觉。那天晚上她哭了很久,第二天起来,她觉得院子里的杂草太多了,树枝没有修剪,那些菜地也荒芜了,被杂草肆无忌惮地占领。幸好鱼池里的鱼还在,家里那只小花猫没有做出贪得无厌的疯狂举动,给她的院子留了一点生气。她疯狂了一个春天,院子又变得春意盎然。豆角和黄瓜爬满了架子,茄子和青椒鲜翠欲滴,甚是惹人喜爱。天空还是以前那样的蔚蓝,有浮云飘过,有清风吹来,窗外有花香,院里有芳草的气息。她每天都在明媚的阳光下睡醒,在窗外小鸟欢快的歌声里起床。一个沉睡的人,有时候不是被身边的人叫醒,而是大自然。尽管她仍然孑然一身,但她觉得自己有阳光、有鸟鸣、有花语、有庭院,有梦想、也会有未来。

  她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简单,只有远行她才会开车,一种天下任我驰骋的感觉,就像草原上的野马,自由自在。快到公司的时候,有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小区门口吵架,吵得很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全然不顾自己平时淑女的形象。她想,若干年以后,都是要在小区广场跳舞的人,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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