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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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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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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块鱼的美味

  有一件童年的往事,我每每回想起来就忍不住笑了。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农村的天特别蓝水特别清,农村人特别纯朴和勤劳。老家淮北,一到夏天就会发“大水”(对汛期的俗称),村庄周围的沟沟塘塘下满雨水,有水自然就有鱼。

 初秋季节,沟塘里的水随着伏天的酷热蒸发减少了,水里的鱼儿长大了。这时节没啥农活,村庄上男女老少就忙着逮鱼,打打牙祭。像我这样五六岁大的孩子穿着小裤头,露着黑黝黝的肩膀,高兴的跟着大人去捡鱼:大人在水里捉到鱼,往岸上一扔,我们就跑过去捡到袋子里或盆里。

逮鱼的工具很特别。树木枝干做成半圆造型,枝干上是编织的渔网。在水中,大人双手握住半圆处的横木,推动渔网在水中灵活前行。如今这种逮鱼工具消失了。

 有一次,我跟着父亲跑到离村庄远的地方逮鱼,捉了一脸盆的鱼儿。鱼都不大,和成年人手指长度差不多,我们当地称为“参条鱼”“白条鱼”,还有一种鱼肚子扁头小叫“鳑鲏鱼”。回到家,我又渴又饿,用水瓢舀水咕嘟嘟猛喝一气,满心盼着中午大吃一顿鱼解解馋。

父亲和母亲则忙着把一些大点活蹦乱跳的鱼挑出来,准备放到屋后边小水塘里养着以后再吃。当时我很生气,累了半天捉到的鱼还要养,只能吃半死不活的鱼儿。突然,我端起盆,把父母挑好的鱼往地上一倒——水快速渗入土中,鱼儿在地面蹦跳着。父亲气得拿巴掌要揍我,母亲急忙拉住,场面有些哭笑不得。我坐在地上舞动四肢,伤心的哭起来——母亲无奈的苦笑。

 母亲先把参条鱼、鳑鲏鱼的鱼鳞刮掉,内脏清理掉,洗净撒上盐晾晒一下。中午,母亲把小鱼和面加水搅拌裹在一起,在锅里用油煎成一个个块状,待面块成型外皮焦黄,然后放上水煮。待锅里面块沸腾,汤成乳白色,即可吃。这种做法,也许叫面块鱼——因为老家没有具体叫法,如今很少见这种吃法。

吃饭时,父母把鱼多的面块盛到我的碗里,鱼的美味和面块混合,我吃得特别香。因为参条鱼、鳑鲏鱼天然长不大,鱼刺很小,和面块在一起咀嚼,几乎不用吐刺,直接咽下。那年代,农村刚刚解决温饱,吃鱼对小孩子来说是顿美餐呢!我足足吃了两大碗,肚子撑得如皮球,一种满足的快乐感。无污染的水塘,鱼儿天然是美味,鱼肉鲜美、面块的嚼头,成为一种记忆中家乡难忘的味道,如雾如梦虽然看不清楚却确实存在!

在北京打工,我常常想起此事,感到当时自己挺搞笑的——一个孩子生气的端起鱼盘倒地上,因为这些鱼不能中午吃掉,是赌气还是馋嘴呢?想起那个年代童年时光的点点滴滴:春天摘槐花、夏天割草掏虾、秋天捉鱼、冬天田野里烤红薯,像梦一样留在记忆里。

 长大了,我明白当时父母为什么要放养鱼了。如今,我成了家,知道柴米油盐贵,懂得生活要节俭,要细水长流。吃鱼对今天的孩子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奢望!但我仍感觉童年时代的面块鱼吃得特别香,儿童时代的快乐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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