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军
“文比还是武比?”为争夺城里这条老街的清洁工地盘,浑不吝和帮派老大等一干弟兄们在江边的草地上较上了劲。
“文比怎么比?武比又怎么比?”老大不屑地问道。
浑不吝咳簌一声:“武比就是单挑,谁打赢了,地盘就归谁。文比嘛!……就是你们来打我,我挨打不反抗,如果我孬了,你们就赢了。只要我没孬,你们继续往死里打!直到把我打死!”
“好啊!那就文比吧,打人多过瘾啊!”弟兄们个个拍手叫好,他们认为浑不吝输定了。
“舒坦!舒坦!哈哈!舒坦!……”浑不吝被打得在地上打滚,每挨踢一脚,浑不吝嘴里就迸发出一声痛快的呻吟……
“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要坐牢枪毙的!”老大赶紧喝令停弟兄们,扶着昏死的浑不吝有点慌乱:“兄弟,你醒醒,赶紧醒醒啊!我们不打了,你赢了,地盘归你了!” ……
不怕死的浑不吝出名了,拿到扫地权的他,把村里自己最钟情的姑娘银杏也带到了城里,帮自己清理这条街道的卫生。浑不吝不擅表达,但天天跟银杏在一起劳动,心中是满满地惬意。
老大瞄上了银杏,经常约她吃大餐,或者去唱K,银杏以前没享受过这些,每次都高兴赴约。浑不吝心里抓狂,难受至极,总是跟在后面悄悄保护着银杏。
一晚K歌回来,老大在住房里强行想把银杏生米煮成熟饭,被跟踪的浑不吝揍了个满脸花。
当晚老大带领弟兄们把浑不吝打了个半死,并发下狠话:“以后你再敢插手老大和银杏的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浑不吝的浑劲上来了,瞅准机会就袭击老大,不是抡木棍就是拍板砖,每次又都被老大和弟兄们打个半死。浑不吝躺在地上依旧发狠:“只要我不死,谁敢惹银杏,我就会袭击谁!”
脑袋被浑不吝袭击打破过几次了,恐惧的老大终于服软:“浑不吝我服了,以后您是我老大,我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招惹银杏了!……” 眯着熊猫眼的混不吝,嘴角露出了昂扬的肿笑。
银杏心疼:“浑不吝,你是好大哥,可是每次你为了我去打架,我心里总是感到不安啊!”每天劳动完后,银杏便会到浑不吝的住房里悉心照料着他。
浑不吝却觉得,为了银杏,再痛也值。他很想亲一口、抱一下银杏,又生怕因为不理智把银杏给赶跑了。他卖力劳动,省吃俭用,盼着早日能在城里买一套三居室住房,他时常憧憬着未来美好的幸福生活。
浑不吝终于在管辖街道不远的小区买了一套三居室,他握着房门钥匙,想给银杏一个惊喜,他决定今天就向银杏表白。
“浑不吝大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是我在县城中学的同学,我们就要结婚了。”银杏挽着一位眼镜书生站在浑不吝面前。
浑不吝一下子蒙了,有点站不住:“他?……银杏,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起过?”
“我们在县城中学就好上了,几年前因为家乡发洪水,他的父母双亡了,这几年他的大学费用,都是我跟你做清洁工赚的。现在他大学毕业了,我们准备回去结婚,大哥,祝福我们吧,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银杏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依偎着眼镜书生。
“祝你们幸福!祝你们快乐!”浑不吝嘴上叨着,神志早已不知飘向哪个世界去了……
银杏和眼镜书生回去结婚了,浑不吝的魂也没了,干活丢三落四的,下班回到家后就酗酒,经常喝到天亮,又去打扫街道。家乡的一些姑娘,听说浑不吝在城里买了一套三居室,都通过各种关系想嫁给他,浑不吝狠狠放话:“任何女人都不要再来烦我!”
老街已经两天没有打扫了,居民们怨声哀道,居委会领导们愤怒地冲到浑不吝家撞开大门,发现浑不吝躺在沙发上已经死了,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客厅里、茶几上摞了一大堆各类酒瓶,浑不吝的肉体已经开始发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