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一个卖菜的老妇人

清晨，街头偶遇一个卖菜老妇人

双鬓如霜白发沾了些许上天的眼泪

在人间苍凉了岁月

街上人来人往

有上班的、有溜达的、有买菜的

她用近乎乞求的眼神

木纳地看着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

好像在说：需要买些青菜吗？

我是第一个光顾她生意的客人

她说她的菜纯天然无污染

她说她的菜没喷药没用生长催化剂

在这一带她的菜很抢手，通常不到中午就卖完

她说：这菜就像她的孩子，是她每日的供给

她说她曾经用无数的“孩子"喂养孩子

现在，她用无数的“孩子"喂养孩子的孩子

她说她这辈子只向人低头，不向生活低头

刚开始我以为她不善言语

不然为何没有像旁人那般使出浑身解数

通过短暂的交谈

我发现我的思想是错误的

我发现

一颗高尚的灵魂正经历磨炼

她的人生满了荆棘

她早已被生活磨平了脾气

她只要有一口气她就不会放弃田里的"孩子"

还有孩子的孩子

她用略为弯曲抖动的手沾上口水细数着：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一毛、两毛、三毛

我从她手里接过散发着泥土气味的四个硬币三张纸币

我仿佛看见

黑夜里的一束亮光

一片种满"孩子"的田野

一个佝偻的身影

低着头好像在亲吻她的"孩子"

她用她那颤抖的双手

施肥、浇水、拔草、除虫

在拔节的阳光下

用心种着日子，用心煮着生活

不去管剩下的日子几何

只管今天的菜能换回多少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