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冬雪,草木枯荣。光阴如指间流沙,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近两年,总是感慨时间太快,对生活的感触是越来越多,肩上责任好像也是愈来愈重。生活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纠缠沾粘,感到自已被裹携着在生活的浊水中奋力前行。
从走出校门到部队当兵,服役16年后,转业到驻地工作,离家已是近三十年了。风风雨雨、跌跌撞撞已近天命之年,没有实现经济自由,工作中就不敢放肆,谨小慎微地努力搬砖,生活还要赖此淘米买盐。
那树上掏鸟、河中摸鱼的快乐时光只能在梦中找寻了。无忧无虑的时光,恍若就在昨天,可又那么遥不可及,仿佛已过了很久很久。偶尔想起那让人充满遐想的问题“长大了干什么”。那时的我总是歪着脑袋认真的回答,现在我似乎已不记得那些答案了。那些充满理想主义的英雄梦已不知丢到哪个犄角旯旮了。
父亲母亲的年龄大了,身体也是大不如前,做儿女的我们不在身边,他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让我经常担心他们身体的健康状况,放下不的牵挂与惦记有如疯长的蒿草缠在心头,忧思并盛。
我多次与父亲母亲沟通,也让小妹春梅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想让父亲母亲随我居住。可父亲母亲只愿意偶尔到我这里小住些日子,不愿长住。
春节时,我和小妹春梅多次劝说,父亲母亲到我家里小住了几个月。他们每次从菜市回来,都要抱怨“你这里生活成本太高了,这菜贵的吓人,要是在家里,我随便在门口菜园里种点都吃不完”。过了春节没有几天,他们就嚷着要回去。我想来都来了,就多住些日子,所以拦着一直不让他们回去。
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拦着不让他们回去,为了所谓的孝心,是多么的错误。
我多次下班回家,不用敲门,母亲都能及时为我开门,原来他们每天都是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发呆。我问母亲“小区里那么多人在下面,你们怎么不到楼下去转转?”母亲说:“说话听不懂,别人和我们说话,我们说不好普通话,只能打哈哈。隔壁从农村来带孙子的老太太,问我们吃饭没有,还要指着嘴巴打手势。”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和尴尬。
我的老家在苏北平原上非常有名的“水晶之乡”东海县,一个叫“钢橘园”的小村,网络地图上称为“许园”。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光照充足。我所居住的城市乐山在川西平原上,属于中亚热带湿润气候。两地气候上有着明显不同,方言上也有很大的差异。
方言的不同,父亲母亲与邻居们的沟通有些障碍,饮食起居也是很不习惯。
他们一辈子在农村自给自足。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了小苗破土时,那生命力扩张的惊艳;习惯了风吹稻花时,那醉人的清香;习惯了麦穗弯腰时,那沉甸甸的喜悦;习惯了春天播下希望,秋天收获果实。
他们对家中那片一辈子耕作的土地有深厚的感情,真是不愿意到城里来。
他们住在我这里是多么的孤独,我是多么的自私。
太想念父亲母亲,前段时间趁着假期,我着急忙慌的回了趟老家。
看到我回家,母亲很是高兴。虽然腿脚不是很方便,还是颤颤巍巍忙前忙后地张罗着做饭。望着母亲瘦弱的身影不停地忙碌,我想到厨房去炒菜。可是,母亲怎么也不让我动手。父亲很是削瘦,腰身已不再挺直,耳朵还有点背。话不投机时,父亲也不再吼我,就是嘿嘿地笑笑。这让我莫名的感到心慌,很是心酸。
我真的好想父亲母亲能像以前一样的揍我,能像以前一样手中拿着扫把、提着枝条追的我满村地跑。
我真的好想守在你们的身边,伺候照顾你们,可生活无奈。
这尴尬的年纪,真的困囧,真是无趣。生活的束缚、琐事的羁绊,有心而无力,想想着实苦恼,实在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