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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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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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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栀子花

要上安康去了,妻子让我搭把手,将阳台那盆栀子花从五楼抬到一楼,放在小院的花园里。她说一楼阴凉,浇水方便。还给院子爱花的刘老师打过招呼,我们不在的时候,请他帮忙浇浇水。

我记得,这盆栀子花是在女儿赵柳上安中时,我们从安康南溪的岳父家带回来的,至今养有十几年了。

有年岳父到我家来玩,发现我和妻子都爱养花。回去后就将房头地坎边那株栀子花的长枝条压弯,用石头压在枝条的中间。时间长了,石头下的枝条生了根,扎进泥土里。岳父再用剪刀将枝条剪断,连根带土挖出来移栽到小花盆里,这就是一株新育的栀子花苗了。

我们将岳父用枝条培育的栀子花幼苗带回家,上街买了一个大花盆,装上泥土。然后把小花盆里的栀子花轻轻取出来,放到大花盆里,培土,压实,浇水,捧起来,放到阳台。

每天上班前,我会走到阳台,看看栀子花。下班回家,我也爱到阳台去看栀子花。缺水了,就给它浇水;缺肥了,就给它施肥;板结了,就给它松土,精心呵护,关爱有加,天天盼着它长大开花。

一两年后,这盆栀子花长成了树,发了好多枝丫,长出好多叶片,密密匝匝,在太阳下泛着绿绿的光,在微风里摇着嫩嫩的手,好像未出阁的少女,眉目含情,羞羞答答,尚未开花,心已醉了。

第三年,我想这盆栀子花定会开出美丽的花朵。可是夏季花期已过,它却没有开花。不仅如此,叶子慢慢由绿变淡,由淡变黄,像是要枯萎的样子。我不知这花咋啦,就去请教花卉专家。原来栀子花有两个习性:一是喜铁;二是喜酸。于是我去废旧摊捡回一节锈铁,埋到花盆根部的泥土里。还将一碗放凉的酸面汤,浇到花盆里。说来真灵,那盆栀子花的叶子渐渐由黄变绿,由浅变深,又成了绿油油的繁疙瘩。后来,我们到花市买回硫酸亚铁,每次取少许,用清水化开,浇到花盆里,既补了铁,又加了酸。时不时地,我们还为花松土,施肥,越长越茂盛。

以后每年初夏,这盆栀子花定期开花,好看极了。

在安康住了几天之后,妻子对那盆栀子花放心不下,经常念叨说:“不知栀子花缺不缺铁?也不知它开没开花?”我说:“不就是一盆花嘛,管它作甚?”妻子说:“毕竟是有生命的东西呀!既然养了就要把它养好。”她还说:“今年这盆栀子花是最旺的一年,走时数了数,枝丫上长出的花苞大约有三十多个,够繁得了”。

那天,我们从安康回到旬阳,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去看花。那盆栀子花叶子还是那样葱茏,花苞密密麻麻,个头显得很大,像极小时候山坡上的羊奶子(一种植物上结出的绿果实),花瓣眼看快要撑破绿皮,露出白尖尖了。妻子给它浇了水,施了肥。我们还给楼上楼下的其它十几盆花浇了水,心里如释重负,踏实多了。

没几天,栀子开花了,先是两三朵,层层叠现,前挺后翻,那种白,如银似雪犹如乳汁,纯净,柔美,高贵,爱的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去。接下来,枝叶间的那些花苞,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探头探脑,竞相绽放,白绿相间,俨然一束精心细作的大花环。清晨走过花园,滴滴露珠睡卧花瓣,晶莹剔透,颤颤巍巍,更加映衬出栀子花的白净之美。

看到我发在朋友圈上的栀子花图片,文友李波发来《爱栀说》(北宋周敦颐《爱莲说》扩写):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以来,世人盛爱牡丹;宋周敦颐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而予独爱栀子之洁白无瑕,俏不争春,初夏始开,芬芳四溢,沁人心脾。周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予谓栀子,花之玉女者也……文友是位诗人,他对栀子的描写,非常精妙,尤其是将栀子花誉为“花之玉女”,不由得不让人拍案叫绝。

我想起安康南溪岳父家的那株栀子花,长在院坝坎的菜园边,简直是一棵壮硕的栀子树,比我家这盆大出好多倍,估计每年开出的花朵应在百朵开外。岳父生前爱花如命,尤其是对他家那株栀子花情有独钟。我看见他经常在菜园边转悠,为栀子花剪枝、松土、施肥、浇水。我还看见他经常站在院坝边欣赏栀子花,一站就是个把小时,低头凝视,倾注了无限深情。我还看见他经常对那些折花的学生好言相劝,动情地讲述爱花不能折花的深刻道理。

我曾经问过岳父,他家的那株栀子花从何而来?岳父说,小花(我的妻子名叫小花)很小的时候,喜爱栀子花。有年初夏,她去大山深处走亲戚,看见外婆家中有株栀子花,正好开放,高兴得手舞足蹈。每天她会无数次地去看栀子花,小脸笑成一朵花。离开时候,她站在栀子花旁,久久不愿离去。外婆问:“你是想要栀子花?”小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于是外婆取来锄头,将那株栀子花连根带土挖出来,装进袋子,用绳扎紧,送给了小花。回到南溪,父女俩就将那株栀子花栽到院坝坎边的菜园里,越长越大。

听岳父讲完这个故事,我明白了妻子为什么那样喜爱栀子花,也明白了岳父生前为什么那样精心呵护栀子花。看着我家那盆盛开的栀子花,犹如玉女下凡,我是越来越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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