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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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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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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飘香

金秋十月,家乡的田野呈现出一派生动活泼的丰收景象,这时,玉米刚刚收获结束,勤劳的人们顾不上歇息,又拿起镰刀和锄头深入田间地头,割掉红薯藤蔓,开挖长好的红薯。黄土地里,成堆的红薯翻出地面,好像刚生出的娃娃,细皮嫩肉,夹裹着泥土的芬芳,飘香四方。

老家人习惯把红薯叫红苕,家家户户屋外的围栏、竹竿、树杈、猪圈,挂满红苕藤蔓,那是猪儿的美食。屋里则是堆得像小山似的红苕,夜深人静了,劳累一天的人们还在忙碌。他们在挑拣红苕,把破皮的、虫蛀的和个小的挑出来,准备食用和打粉;把完好的和个大的晾在一旁,农闲时再放到红苕窖里去储藏。

红苕虽然是粗粮,但非常好吃,且吃法多样,不同的吃法,不同的味道,让人口留余香,心花怒放。

最简单的是烧红苕。把挑选好的红苕,放到柴火灶底下的草木灰里,或者红火炭里焙烧。过一会儿掏出来,拍打去灰,剥掉外皮,即可食用。这种烧红苕,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咬一口含在嘴里,好烫,却很爽。我最爱吃的是南瓜苕,皮薄,肉嫩,糖分多,颜色黄亮,那种香甜的滋味,弥漫全身,令人心醉。

烤红苕也是一道美食。把选好的红苕放到柴火灶的一旁,用明火烤,边烤边翻,避免烤焦。也可以放到火盆的侧边,慢慢烤,慢慢翻。街上有人推着烤炉,沿街叫卖烤红苕,他们烤得更专业,更有技术含量,烤出的红苕色香味俱全,很有诱惑力。与烧红苕相比,烤红苕干净,卫生,口味也温和得多,免得把人烫着。

蒸红苕是当主食的,不像烧红苕和烤红苕那样,只能作为零食。儿时在吕河老家,白米细面做出的美食是逢年过节时才会有的,日常吃的主要是红苕和玉米等粗粮。特别是吃蒸红苕的频率比较高,尤其到了红苕开挖季节,则是天天吃,上顿下顿吃。蒸红苕简单,先把生红苕放在清水里洗净,再把净红苕放到锅里,添加少许底锅水,盖上锅盖,用柴火蒸。现在一般用煤气灶,或者天然气灶,也有用电饭锅蒸的。蒸熟的红苕,剥皮即可食用,味道鲜美,可以放开吃,尽饱吃,吃好后要喝点青菜汤,不然就会噎着。

红苕还可作为配料,洗净,切成块,放在开水锅里,与玉米糁一起煮,做出来的红薯玉米糊糊,比单纯的玉米稀饭增添了甜味、香味和粘合度,很好吃的。也可将切开的红苕块,裹上玉米粉,放在蒸碗底部,制作粉蒸肉,肥而不腻,香嫩可口,人见人爱。还可将红苕切成丝,用油、盐、姜末、葱段、辣椒丝清炒,制作红苕丝卷饼子,味道不错。

将生红苕切成片,晾干,制成红苕片,能够长久储藏,长途运输。这种红苕片,既可以煮着吃,又可以蒸着吃,还可以磨成面,和成团,做出一种刀削面来吃。记得童年老家闹饥荒,生产队从河南购回大量红苕片,分给各家各户,作为救济粮,解决了乡亲们的燃眉之急。

将蒸熟的红苕切成条,晾干,制成红苕干,黄亮亮的,既好看,又好吃,咀嚼起来,甜甜的,皮皮的,有筋丝,小孩子们特别喜欢。我在超市看见过袋装的红薯干,还看见过袋装的油炸红薯片,前者香甜,后者香脆,都是人人喜爱的精美食品。

在老家,乡亲们还将红苕打成浆,提取红苕粉。这种白粉状的物质,用途广泛。一是用它制作凉粉,浇上辣椒、食盐、陈醋等调味料,既当主食,又能当菜,香辣嫩滑,味道鲜美。二是用它烙饼,取红苕粉少许,放到碗里,添水,搅拌,倒进油锅里,滋啦一声,用铲子摊薄,翻面,出锅,一张香喷喷的软饼就到嘴了。三是用它挂粉,那时农村挂粉就像过事一样,往往要忙大半夜,天亮起床,屋外成排成排的粉条挂在栏杆上,很像少女的披肩发,很好看。红苕粉条颜色白中带乌,有筋道,口感好,用它可以做出好多美味佳肴,如:炒粉条,粉条炒肉丝,粉条炒竹笋,粉条炒豆芽,粉丝墨鱼汤,粉丝紫菜汤等等。

红苕最大的优点是随遇而安,不挑剔。种植时,剪掉秧子,插到地里,就可生根发芽。不仅如此,它还很能长,藤蔓就地缠绕,茎叶繁茂,仿佛为大地覆盖一层厚厚的绿毯。它的果实很害羞,默默地藏在地下,悄悄地生长,不知不觉撑裂地皮,露出笑脸,好像在说,你以为我在泥土里酣睡呢,其实我天天都在长。若说田间管理,红苕是最粗放的;若说产量高低,哪种庄稼又能比得过红苕呢?有人写过《落花生》的文章,对花生的低调,不张扬赞赏有加。我却要写写红苕,它的低调,它的不张扬,比花生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喜欢花生,更喜欢红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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