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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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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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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笛声声伴童年

在过往的人生记忆中,时常想起那些清脆的笛声,伴我度过快乐的童年,至今令人陶醉和留恋。

老屋门前是吕河,后面是平定河。一大一小的两条河流,在院子东头的卧牛山下交汇,水清得可以照见人影。每到开春时节,河岸的杨柳最先生发,那些嫩芽,像张开小嘴的雀舌,依偎在一条条颜色泛青的柳条上,倒映在河水里,随波逐流,微微晃动,绿莹莹的爱人。

这时院子里的孩子们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拿起小刀,来到河边,爬上柳树,将那手指粗的嫩柳条切割下来,捋掉上面的柳芽,截取中间笔直的一段,大约中指长短,放在手里揉搓,有时也用鹅卵石轻轻拍拍,其目的是让皮骨分离,然后慢慢地将内心取出来,留下一节空心的皮管。接着将管子的一端用手捏扁,再用小刀刮掉上面的绿皮,留下嫩白的内皮,用嘴砸一砸,一支短笛就做好了。我们拿着各自精心制作的短笛,可以吹出各种清脆的声音。大家那个高兴劲呀,都渗透在此起彼伏的笛音之中。

在我们比赛吹笛的时候,身旁的小猫上蹿下跳,身后的小狗摇头摆尾,汪汪直叫,还有竹园和树上的那些鸟儿,受到孩子们的启发,也在那里伸长脖子,引吭高歌,合凑出一曲初春交响乐。

乡村的孩子经受大自然的陶冶,无拘无束,率性活泼,聪明大胆,探求欲强。四五月间,油桐花开了,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尤其是平定河岸秧田湾旁的那一面缓坡,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油桐树林,花开繁茂,成为花海,白的像雪,被当地人称为“五月雪”。这时,院子里的孩子们更是闲不住了,带着小刀,纷纷来到油桶树下,截取树上绿皮的嫩枝,就像制作柳笛那样,开始制作桐笛。由于桐笛皮厚,柔韧,吹出的笛音尽管没有柳笛清脆,但比柳笛浑厚,悠长。

我们坐在油桐树下,脚踩青青的绿草,头顶白色的花环,还有油桐树叶的绿影斑驳,虽然阳光普照,天气炎热,但是我们感觉心情舒畅,比较凉爽。在我们比赛吹笛的时候,除了身边的小猫小狗和树上的小虫小鸟之外,又增加了蝴蝶、蜜蜂、蜻蜓等许多新成员,它们都在我们身前身后,迎风起舞,一展歌喉,还有那弥漫故乡田野的阵阵花香,都是那样富有诗情画意,令人心醉神迷。

在柳条和桐枝老了,做不成笛子时,也难不倒家乡的孩子们。他们带着小刀,悄悄来到竹园,截取竹枝中间一节竹管制作竹笛。孩子们在制作竹笛时,难度比制作柳笛和桐笛大了些。他们要将竹管打磨光滑,还要用小刀将竹管一端削成斜面,再要用小刀将斜面划开一条缝隙,取一片竹叶插入缝隙里,削掉留在竹管外面的叶片,一支简易的竹笛就做成了。这种竹笛吹起来要比柳笛和桐笛用力些,但笛音比柳笛和桐笛更响亮,中间还带有一点点颤音,吹劲大了,有点像小喇叭,或者像小螺号,老远就能听见。竹笛做好后,孩子们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就在竹园里开始比赛了,看谁吹得声音大,看谁吹得时间长,惹得竹枝上的那些鸟儿也在那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也要和孩子们比赛似的那样兴奋。

由于竹笛难做,有次我在制作时,不小心划破手指,血流出来了,吓得大哭。母亲正在菜园浇菜,听见哭声,急忙放下手中的水瓢,跑下竹园,将我抱回屋里,在锅底刮下点点黑粉(锅煤烟),按在伤口处止血,再用纱布和白线进行包扎。哥哥放学后,母亲又让哥哥为我制作了一个竹笛,比孩子们做的那些竹笛更漂亮,吹起来也更好听。哥哥还在竹笛的一端系上绳子,挽成圆圈,挂在我的脖子上,俨然为我佩戴了一条竹项链。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喜欢天籁之音,我总爱听鸟叫和虫鸣,还有那潺潺的流水声。所以我经常独自一人,或步入田野,或走向河边,或踏进竹园,去漫步,去眺望,去倾听,心情总是那样的愉悦和平静。不经意间,我会在麦田里掐下一片长长的叶子,放在两个大拇指中间,双手合掌,用嘴去吹那夹紧的叶片,也能发出悦耳的声音,这不就是一种麦笛吗?我还会在竹园里,取一片竹叶,就像吹小麦的叶子那样,夹在两个大拇指中间用嘴去吹,同样能发出优美的笛音,这应该是又一种竹笛吧。

乡村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那里有无限的秘密,无限的希望,无限的梦想,多幸福的童年啊!

(《短笛声声伴童年》,首发于2024年8月2日《安康日报》文化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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