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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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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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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树榆钱儿,一周前路过这里,正好偶遇。

心里估摸着应该足够大了,所以今天重来。我和孩子都忘记了那一树榆钱儿的位置。七拐八拐,感觉将自己绕进了迷宫。

这个地方真美,从我们搬家以来,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芬芳的季节里,黄的白的红的粉的花,青的草,绿的叶,经过一季的孕育,力争做最美的那一朵。打压一季的地面,散发泥土发酵后的酸腥味,顽强的小生命正努力钻出地面,探出头来打量世界的热闹。柔柳摇曳它那修长的身躯,与微风作伴向世人展示它悠美的舞姿;鸟儿在林间相互嬉戏,轻唱春天的赞歌;侧耳聆听,到处都是“嗡,嗡”的声音。蜜蜂忙得不可开交,从这朵花开,飞到那束花开,又从那树花,飞到这树花。

……

“我找到了榆钱儿啦!”

孩子满怀激动的喊着。如果找不到榆钱树,也没所谓,心里这么想。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能够确定那树榆钱儿,就是我们上回碰到的那一棵。树很高,已经有些年老,我能勾的地方只有几枝几乎干枯的枝丫上面并没有榆钱儿。仰望淡黄的榆钱儿中渗透着淡淡的绿意,一串串,一簇簇,密密麻麻散发诱人的气息。孩子捡来树枝,我努力勾下一串来。撸了一把榆钱儿在手心,轻轻吹去混杂的小榆树和杂质。撮了一些在嘴里,慢慢咀嚼,试图寻找童年的味道。淡淡的清香,伴有丝丝甜意。榆钱儿还是榆钱儿,却不是当年的榆钱儿,没有童年的味道。孩子说是不是榆钱儿已经变异,我有点想乐。我让他放了几片在嘴里,他轻轻咀嚼,看得出有点不喜欢,却没有立马吐出来,我觉得很欣慰。他说味道还可以,应该是不想扫我的兴,必定他是专程来陪寻找榆钱儿树的。准确的说,是陪我寻找童话的回忆。榆钱儿还是那个榆钱儿,却已不是当年记忆中的榆钱儿。漫漫来路,已经过了那个饥饿的年代,跨越那个不堪的童年。

每逢四月,榆钱儿重重的压弯了树枝。靠近榆钱树顶部的榆钱儿才是最好吃的,块头也大,但需要爬很高。母亲是绝不允许我这么做,她说爬树太费裤裆。只有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我才爬。被逮到,就只能待在树上,直到她离开。大人们只让我们撸榆钱儿,不允许连同树枝折下来,我们便撩起衣服襟子撸。我和邻居家的孩子抱着榆钱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将榆钱儿举在手掌心,透过指缝轻轻吹去杂质,再大把大把的放进嘴里,那榆钱儿可真香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吃得乐开了花,将剩余的倒进口袋,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吃到。一树的榆钱儿,没等叶子完全长出来,就已经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

……

时过境迁,我们都有所改变,或多或少,或好或坏。记忆中的美好,也只能在有限的记忆中去体会和感受了。当下的美好,又将成为哪一天的回忆,随着年轮,我们都将慢慢经历。

(二)

这座城市不同于家乡,就连柳树也长得秀气了许些,略显洋气。

唐徕渠两旁的垂柳,让人赏心悦目。它仰面朝天深呼吸,侧耳倾听,脚下水缓缓流过发出的动荡声;喜鹊在林间跳跃拨动草动的声音;渐远渐近,又慢慢消失的晨跑者的脚步声。阵阵花香,粉嫩的桃花,洁白的梨花,紫色的丁香……淡淡的清香,丝丝的甜意,让人陶醉久久。千条万条的柳条,像极了女郎长长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耷拉在水面的柳条,就像浸在水里的头发,周围的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

……

又是每年柳絮纷飞的季节。

千条万条的垂柳,只要微微一动,那千朵万朵毛茸茸的柳絮便开始了它的旅程生涯。或高或低,或远或远,让人产生四月飞雪的幻觉。每个人都戴着口罩,蓝色、粉的、黑的、白的,花的,已经分辨不来,哪些是防过敏,哪些是防疫情,哪些是防紫外线。

柳絮调皮的翻腾,停在草尖,留在角落,落在小姑娘的头发上,大人们匆忙伸手要抓,它又跳跃着离开了。姑娘一路奔跑,双手奋力想要握住它,柳絮扑腾着飞得更远了。孩子在草丛里捡了些,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双手紧紧的捂着,生怕又飞走了。怎奈一个喷嚏,手一松,柳絮乘机逃跑了。孩子笑了,大人们笑了,我也笑了。也不知道它们要飞往哪里,有多远,扎根何处,希望它们都能生根、发芽,顽强的存活着。

忽然觉得,这些细碎的柳絮又没有那么讨人厌。拨开毛茸茸的柳絮,一颗弱小的白色种子便呈现了出来,如若不是仔细查找,肉眼是看不出来的。想必,母亲为即将离开自己的孩子绞尽脑汁。那些绒毛很好的保护了它的孩子,又能自如飞行。或是很远很远的远方,或是哪个阴暗的角落,或是某个石头的缝隙,开始它漫长的独立生涯。

万物众生,你觉得它美丽,它自然美丽;你若觉得它讨厌,它丁讨厌,不必牵强。愿我们都有一颗孩童般烂漫的心,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想到的都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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