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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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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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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

明月皎皎,其光溶溶。
打印机稍稍作响吞吐出带着余温的纸张,浏览一遍后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拧开印泥盒子的铁皮盖,指尖轻轻按上手印,那一瞬间仿佛给新酿的清酒贴上封条,要好好贮藏,我捏着这纸薄薄的离职报告,把它递给了同事。
递交完离职报告离开法院前的最后一件事,是来到一楼,看了看自己在法院的第一个工位,诉讼服务中心的二号窗口。
这回我已是窗外人,看着窗口里的同事们埋头忙碌,并未上前打扰,自己走到走廊,想起两年前刚来时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晕头转向,两年间一遍一遍地走过这里,看着走廊两侧的布置从我院简介换成了现在院里各位法官身着法袍的照片,感慨时光匆匆过,霎时间忍不住有种对着各位照片鞠躬得冲动,还好理智这根弦还没有彻底松弛,唤回了脱缰野马一般的情绪。身边不断有抱着厚厚卷宗的同事匆匆走过,相互点头致意或者短暂驻足寒暄两句,已经是繁忙的工作节奏中难得的停留。
走出法院大门,抬手拍了一张照片,这里记载了属于我的两年半的青春,曾几何时看到李庭简历上“1992年至今在阿拉善左旗人民法院工作”无比羡慕,一生只为一事是一种坚守,也是一种选择。李庭是我来到立案庭后的领导,也是带领我走进法海的启蒙老师,正是被她严谨细致的工作状态和娴熟的运用法律为当事人答疑解惑的姿态所感染,我这样一名非法专业的法律小白才决定去试着参加法律职业资格考试,最后拿到C证已经足够开心满足。我始终会记得,在这条成长之路上李庭引导了太多。
坐在二号窗口的日子里,只要抬头能看见李庭,就仿佛有了主心骨,自诩“法外狂徒”的背后其实一种无奈的自嘲,五花八门的案由、当事人在窗口排着长队、不同的口音和材料都能让初来乍到的我轻而易举地崩溃,每当这时候向李庭发出“求救信号”,问题总会得到化解。从1号窗口到6号窗口,光洁的玻璃后面是每天穿着整齐制服的我们组成的“立案天团”。夏天的灰色制服,春秋冬的黑色套装,在领带的蓝色和红色之间切换业务与会议的状态,不变的是一枚法徽,始终熨烫着胸口,见证着在法院工作的悲欢与喜乐,成功与失落。
蹬蹬蹬踩着高跟鞋在大楼里穿梭了一年,开心地把案卷移送给各位法官助理书记员,在相互吐槽中逐渐熟稔。走过春夏秋冬,法院深夜总有亮着地灯,还没等我熟练得掌握好诉讼服务中心的“十八般武艺”,中院下发的一纸借调函开启了我的2021年。塔娜女士用温温柔柔的笑脸降低我的警惕性,然后拉着我们一同拥有豪华加班套餐。好几回被锁在大楼里,我们看着签到机在岑寂的夜里发出幽幽的蓝光。有一回八点多四个人出门,笑得嚣张而猖狂,难得看到前半夜的月亮,月光皎皎,赶路的人低头太久,总是辜负了月亮。
在不同的岗位中流转,去年年底回到左旗法院后又化身一只停泊在七楼的小船,晃晃悠悠得承载着材料从这里到那里。两年半的时间里在不同岗位上用不同的视角审视自己,也在切换不同的角度了解脚下驻足的这个单位。严肃的法庭、严谨的逻辑、严密的程序、严格的要求,天平衡量着正义,法徽见证着忠诚,这些都是法院的样子,还有,还有法官褪去法袍后的疲惫,法官助理和书记员不论风霜雨雪都要进行送达,推开办公室的门第一眼看到的是桌面上高高的案卷堆,不同的庭室相同的是座位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打卷了工具书。你问我法官、助理、书记员一般在哪里?在法庭里,在调解室里,在牧民家里,在标记着“巡回法庭”的那辆车里。山河与旷野,晨光与星辉,脚印与汗水,从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始终有离开和回来的车。
如今,越来越多的宣传媒介不断涌现,微信公众号、抖音等多个平台也让法院不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不再是想象中严肃冷冰冰的样子,在大家逐渐了解和接受的同时,作为一名曾经的左旗法院人,我不由得想写写自己眼中和心中的左旗法院,写写那些涌动着的温情,在书写的过程中好好的和过去挥手告别,然后将回忆妥善安置,那些回忆,如月光皎皎,伴随我继续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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