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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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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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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中诞生

烽火中诞生(中篇小说30000字)

徐少林

那雪下的出奇的大,槐树叶子般大的雪花飘飘扬扬往沂蒙山上铺,一会的功夫树木山岩房屋所有的一切一切全都白了,全白了,如此的洁净如此的高傲如此的过瘾,沂蒙山人说“贼雪,不要脸的下”。

1938年初就在这样的大雪天里日本鬼子竟然大扫荡。

我方人员紧急疏散。

从白茫茫的树林中一男一女一黑一红领着手弯着腰向一棵大树跑来,跑到大树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钻进旁边的一个山洞。

一队日本兵追来,挥舞着战刀的猪头小队长“八个呀路,八个呀路”的叫着,做了个分散搜索的手势。

天像一口锅,倒扣着,锅帮的四周往下搭拉着,苍茫的天色中仍飘着槐树叶子般大的雪花,一朵一朵的飘,飘的很潇洒,这次目光盯着的是那雪花落在山坡上的槐树上,光秃秃的树枝挂了雪花后变白了,满山的槐树形成了白色的幕,白色的幕挂在白色的山体上。幕的一侧露出那个刚钻进人去的嘴巴样的洞口,张着嘴,吐着些许白雾,那白雾舞韵着就被白雪吃掉了。

一个黑色的男人和一个红色的女人,手牵着手钻进了那张嘴,破坏的雾马上合拢,天地又变成一片苍茫。

“王总。”红色女人呼唤着。

“请叫我的名字。”黑色男人回答。

“王月明同志。”红色女人呼唤出名字。

“把王和同志取掉吗。”黑色男人回答。

“月明。”红色女人呼喊着。

“叫哥。”黑色男人说。

“不叫,就叫你月明,你啥时候成了哥了?”红色女人说。

“我的年龄大你八岁,自然就是你哥,哥还需要特别批准吗?”黑色男人说。

“不仅哥可以叔也可以,可我不喊你就不是哥也不是叔,你是我的那个……”红色女人说“今天咱们是凶多吉少了,鬼子就在洞外面,这个时候我们还这个那个的有意思吗?”红色女人往黑色男人怀里拱了拱“把我搂紧些,再搂紧些,我想让你承全了我。我信仰马克思,信仰共产党,之所以一直未嫁,是因为没有找到值得信仰的人。一个女人来世一生,只是一个大姑娘难道不是遗憾?我自从认识你,你就钻进了我心里,这是上帝的安排,把我们安排到这个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时候,承全我吧月明。”

王月明把女人抱紧了。说:

“听懂了,我完全听懂了,是的,我也是信仰马克思,信仰共产党,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有着共同的信仰不代表爱情,爱情是爱情,信仰是信仰。是的,现在我们凶多吉少,很可能会牺牲,因为这样我们更需要纯洁,我们共产党员的纯洁,我们是同志,不是夫妻,当然同志可以变成夫妻,可,可不行呀小妹,那样不公平。我们共同办起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张党报,这是我们的缘分,有了缘分就是有了共同理想。陈世芬,我们难道不是同命运共患难的战友吗?现在我们面临着牺牲,我怎么能那样呢?”

追赶来的两个鬼子,“八嘎呀路八嘎牙路”的叫着,在苍茫中接近洞口,那儿的雾又被撕开一块,嘴巴样的洞口又吐着些许的雾。

鬼子的战刀舞蹈着在苍茫的天幕间划出一道道寒影,绿色的军装和高筒皮鞋显示在苍茫中,像一个墨写的杀字。

钻进山洞的红色的女人一头扎进黑色男人怀里,黑色男人紧紧地拥抱着红色女人,镜头渐渐推进把两个人细化。黑色男人穿一件黑色的棉大衣,红色女人穿一件红色的棉猴,男人四方脸膛两只大眼烁烁闪光,绅士风度,女人瓜籽脸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窈窕淑女。

拥抱着,紧紧地拥抱着。

拥抱着他们回想起他们一起创办第一张党报的经历。

结了冰的沂水河亮晶晶的像一条飘带,缠绕着沂水县城。

一棵硕大的老槐树遮掩着一处农家小院。

黑衣男人推开古老的木门走进去,四周环顾了一下枯萎的葡萄架,石桌石櫈,以及酸菜缸和家什后,径直走到北屋前喊着“有人吗?”掀起棉帘子闪身进了屋内。

红衣女人迎接上来,上下打量着用沂水方言问“你找哪个?”

黑衣男人:“这儿是青年报社吗?”

红衣女人:“是的是的,我们几个爱国青年做的,抗日救国,除了枪杆子还要笔杆子呢。”

黑衣男人:“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总编辑陈世芬?”

红衣女人:“是的是的,小女子陈世芬,不好意思,你是------”

黑衣男人:“我叫王月明,共产党华东局的,住在王庄,冒昧来访,不好意思。”

陈世芬招呼着伙伴们,几个青年围拢过来,一一握手,让座。

王月明一一握手后不忙坐下便参观起青年报社,边看边问边动手表演。

在钢板前坐下,拿起铁笔往腊纸上刻字说:”这可要有真功夫呀,仿宋,小魏,我干过,必须一手好字,练字难哟,吃功夫,当年我在上海就常干刻板印传单的活儿,那时我在国民政府里干宣传工作。“

在油印机前他揭开油印机的盖子,用油滚子在油墨盒里滚了一滚说:“看了吧,抓滚子要竖着握,柄朝上,滚朝下,手腕子用劲,从近往远滚,只滚一下,压实了,用均劲,推过一下掀起墨框用手掌肚儿托住,这样的速度就快了,我那时一分钟能印二十张。”

围拢的青年们个个惊讶不已,鼓掌叫好。

陈世芬敬佩羡慕的眼光看着王月明,感慨地说:“内行,内行呀。”

王月明一抱拳向四周致谢说:“班门弄斧,献丑了。”

陈世芬双手握住王月明的手,抖动着,激动的有些失态,表现出一种姑娘的羞涩。

王月明握着陈世芬的手说:“不简单呀,真的了不起啊,你们是先进的思想者,勇敢的奋斗者,值得敬佩。”走到放着报纸的案桌前,拿起报纸阅读,更是感慨万千“战争像一场温瘟,祸害着整个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烧遍中国,我们,时代的青年救国救民责任重大。这青年报就是一个号角,唤醒民族大众。我是来向你们学习的,学习你们想兴办一张党报,共产党的党报。报纸就是消灭敌人的武器,刺向敌人心脏的利剑。共产党有八路军,新四军,游击队,有枪杆子,如果再有一张报纸将威力大增,枪杆子,笔杆子,干革命离不了这两杆子。”

陈世芬说“讲得太对了,枪杆子能打破敌人的头,笔杆子能戳透敌人的心,我们办青年报,为政府呐喊,为人民鼓舞,朋友们,年轻的朋友,一腔热血,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同甘苦,共命运,欢迎王月明同志加入我们的队伍。你熟知办报艺术,造诣深厚,思想超前,同志,来吧,我们欢迎你。”

“我到是有个想法,你这一说击活了我的灵魂,对呀?我们为啥不能,,,,嫁接,对,嫁接,这个词应该叫嫁接,就像萍果树上嫁接梨树,青年报嫁接共产党,不就成了党报了?共产党的青年报,同意不同意?归共产党直接领导,把青年报发扬广大,岂不好事?”

“好事,好事”陈世芬带头鼓掌,“如果说青年报原来是一个勇者,缺少的是灵魂,老是盲撞,孙中山三联,国共合作,我们当然愿意和共产党一起谋事创业,打日本,把侵略者赶出中国,还人民权利,不当亡国奴。我同意,大家都表表态。”

“宋沂花,同意吗?”陈世芬提问。

“同意,同意,一百个同意。”宋沂花回答。

“王月明同志,宋沂花是沂蒙小调的原唱者,那沂蒙小调就是她唱响的,青年报的编辑记者。”陈世芬介绍。

宋沂花和王月明握手后说“我婆家就在王庄,办报纸,办党报,就在我婆家就行,四合院,只要你不嫌弃,把我们结婚的新房当编辑部就行。”

王月明说“谢谢你呀,同志,我回去向华东局党委汇报,一定会得到支持。”

“陈世豪,你同意吗?”陈世芬继续提问。

"同意,俺沂花姐一百个俺一千个同意"陈世豪回答。

“这是我弟弟,不在家里当少爷,跟我出来闹革命,一腔热血。”陈世芬介绍。

“好样的,这就是民族的脊梁。”王月明握住陈世豪的手。

陈世芬一一问过,大家一一表态,最后举手通过。

“我们要申请加入共产党。”陈世芬说。

“欢迎,欢迎。”王月明抱双拳表示态度。

陈世芬和王月明争着当自行车的骑者。

“这洋车子还是我来骑。我是坐了老乡进城的小驴车来的,骑洋车我也会的。”王月明从陈世芬手里夺车子。

“不可以,这车是我的,我熟悉。大平的路,驮你没问题。”陈世芬紧紧地握住车把。

“哪有女驮男的道理?”王月明说

“男女平等你不懂?革的啥命?”陈世芬据理力争。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王月明说。

“你须眉要让巾帼”陈世芬说。

“来吧,上车吧。这里离王庄不远,最多也就二十来里地,见了华东局的领导,你得给我们好好说说,我们一直心向共产党,沂蒙人都夸共产党,共产党是穷人的党,人民的党,抗日的党,帮助穷人闹翻身的党,这个世界上多么的不公平,干活的受剥削,农民没有地,日军鬼子,一个那么小的小日本,楞敢侵略大中国,如果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大家一泡尿就把他淹死了,可不行呀,政府首先节节败退,让人家日本鬼子撵着跑,济南省府失守了,省政府撤出济南了,这叫什么事呀?”陈世芬拍着后依架说。

陈世芬骑上车,王月明跳上后依架,陈世芬喊着“抱住我的腰。”王月明没好意思,只是用手牵住了车座子。

“你好封建呀”陈世芬说

“你才封建呢”王月明说“办报的事华东局已经定了,我原来是国军六十九军的共产党员,国军节节败退,从济南撤到泰山,从泰山撤到沂蒙,然后又往东撤,我烦了,跟国军拉倒了,加入了八路军游击队,留在了革命根据地,我就想办一份报纸,一份党报,跟华东局的书记一汇报,他非常同意,决定让我当总编全权负责办报事宜,我从房东也就是宋沂花公公李永贵那儿获得沂水有个青年报的消息,特别高兴,于是就找你们来了。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象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小陈呀,陈世芬同志,你也别客气,往后呀共同办好报是我们最大的公约数。”

陈世芬一边骑车一边说“我们吧,只是一腔热血,在大学里就参加革命运动,在济南参加抗日游行,差点被鬼子抓了,好险啊,多亏了一个外国小伙,金发碧眼的小伙救了我,捡了一条命回到家乡,在家乡闹革命也是革命,宣传组织最基层的工人农民走向革命,中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教育农民工人和国民,怎么教育,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办报,于是,我就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办起了青年报,还行,虽然是油印的,一期能发千巴份,办报的经费基本够,当然也少不了名仕志仁的支持。加入共产党是我多年的愿望,共产党是人民的党,真正革命的党,为大众寻公平,为民众谋利益。俺们沂蒙人拥护共产党,愿意跟着共产党走。能和你们一起办报是我们的荣幸。”

“好可爱的丫头呀”王月明说

“丫头也是你喊的?”陈世芬说

“不是我喊的是谁喊的?”王月明说

“是长辈喊的。难道你是长辈吗?”陈世芬说

“怎么不是呢,我今年都三十三岁了呀。”王月明说

“去你的吧,你骗谁呢?最多二十五六和我差不多。”陈世芬说

“骗没骗你往后就知道了。”王月明说

“你别做贼心虚,下来吧,该你驮俺了。”陈世芬说

“好的,我做贼了,心虚了,我驮你。”王月明下车与陈世芬换过来,骑上车,陈世芬一跳上车,顺便就搂住了王月明的腰。

黑色驮着红色的自行车消失在山间小路。

王庄,窄窄的村街,槐树遮掩着一座座民房。

穿八路军军装的士兵在村街走动。

山东局张洪涛书记办公室。

“真是山东地歪说谁谁来,刚才还和参谋长说王月明办报的事呢,话音刚落你就来了,来来,警卫员倒水倒水,这位女士是哪位?仙女下凡了吗?王月明呀王月明,你真是神通广大呀。”张洪涛迎接上来说。

“书记,不是你告诉的吗?不是你指示我去拜访的吗?你不是说听李永贵说他的儿媳妇就在沂水青年报吗?”王月明迎向前说。

“对,对,对,那就是宋沂花姑娘喽,唱沂蒙小调的宋沂花姑娘,我说怎么那么漂亮呢。欢迎欢迎,快坐快坐。”张洪涛向前一步给陈世芬握手。

“首长好,我不是唱沂蒙小调的宋沂花,我是陈世芬,沂水青年报的总编辑。王月明同志的意思说你们要办一张党报,太好了。我慕名前来拜访,请多多关照。”陈世芬握着张洪涛的手说。

“别客气,别客气,共产党共产党就是要搞天下共产,就是要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我们代表的是大多数人民利益,为了劳动人民而生而长。欢迎欢迎。办一份党报,党的喉舌,人民的喉舌,传达党的和人民的声音。共产党为什么战无不胜,法宝就是精神,我们信仰马列主义,要用马列主义去武装人民,要让我们民族站起来,最大的法宝就是思想教育,办报纸的主要任务就是宣传马列主义宣传党的思想,唤醒人民。山东局党委为什么决定办报,为什么请王月明,就是为了宣传人民。这样好,王月明当总编辑,你当副总编辑,名正言顺,月明,打个报告给山东局,我们研究后下个文件。”张洪涛兴奋的说。

“好的,是的,报纸要比炮弹,手榴弹,枪支弹药重要。”王月明接过话说。

“办报不是一句话,王月明有什么困难吗?有,也要靠你自己解决。”张洪涛说。

“我们要与青年报联手先以青年报为基础进行嫁接。”王月明说。

“很好,这个办法很好,这位姑娘就是青年报的总编辑,我同意,我支持。以青年报为基础,我们再从八路军,游击队和机关工作人员中选拔人才充实到报社。经费吗,要列入山东局的财政预算。”张洪涛说

“办报需要费用不假,可我们有理想的人就是最会想办法的人,请首长放心,我们会克服困难,迎难而上,办报最需要的是人才,有了青年报的人才为基础,请书记尽快选配人才。”王月明说。

“办报地可以先在我们青年报那儿,另外,宋沂花已表示愿腾出她的婚房,办报经费先用我们的,我们还有点积蓄。”陈世芬说。

“真是一个开明之士呀,谢谢,我张洪涛这里有礼了。可以,月明再和宋沂花公公和丈夫对下头,办报还是在华东局住地为好,青年报那儿是个分部。为什么?办报要随时和山东局联系,出什么内容,选什么题目,发什么稿子,都要经山东局党委审定,坚定的政治方向是第一位的,比如说目前国共合作,就应该有些政府的消息,有点国军抗日的消息,有我们八路军的消息,有游击队的消息,有减租减息的消息,有土改的消息,有党的消息,人民的消息,责任重如泰山。”张洪涛说。

王月明记录,也让陈世芬记录,“要记录下来,这都是重要问题。”王月明说。

“笔头子记下来了,关键的是头脑要记下来,政治原则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位的,我要求政治家办报,办报者首先应该是位政治家,有文化不一定是政治家,政治家必须有文化,懂文化。”张洪涛说。

“讲得太好了,共产党为啥厉害,就因为有这么高水平的领导,有高水平的领导领导不胜利才怪呢。”陈世芬感慨地说。

“警卫员,记着,这几天我的车由王月明调配,他有事可以随时用车。”张洪涛说。

“是,记住了。”警卫员回答。

“那好,明天回我老家一趟,陈世芬一起去。”王月明说。

“可以,我知道你小子去干啥。还可以顺便去一趟省政府见主席,你的好友,让他也支持支持。”张洪涛说。

定要自由,我们一定要胜利。”

两棵硕大的槐树遮掩着一处豪宅大院。大院里池塘木廊,假山青水,冬青花卉。

“少爷来了,少爷来了,老爷太太少爷回来了,少奶奶少爷回来了。”管家喊吵着接过王月明的礼物,看到陈世芬一楞,上下打量着用低声问“少爷,这位是.........”

“不该问的别问。”王月明说。

“是,是,小的不懂事。”管家说。

正堂屋里会见老爷太太。王月明向父母问安问好说了些客套话后开始向老爷太太介绍陈世芬并讲明回家的缘由。

“这位是我的同志,陈世芬沂水青年报的总编辑,现如今我们一起办党报。”王月明介绍说。

“一看就透亮,是个好姑娘呀。”老爷说。

“这姑娘长得跟俺闺女一个样。”老太太说。

“说梦话了不是?”老爷说。

“我这辈子没闺女老是想闺女,梦里想的闺女就是这样的,过来,近一些让我看看。”

陈世芬走向前向老太太行礼,喊着“大妈好。”

“瞧这姑娘喊大妈,不像咱样喊太太,这才叫洋乎呢,这才叫有修养有文化。”老太太说。

老太太上下打量审视陈世芬。

王月明的太太文菊花走进来,随着老太太审视陈世芬。王月明就喊“菊花姐你忙乎啥呢?过来过来,看我给你买的啥礼物。”

文菊花来到王月明跟前说“到家了也不回屋。给我啥礼物?”

“得先向父母问安不是,挑不着的理也挑,给,礼物。”王月明说着拿出一个红包说“拿回去没别人的什么打开,准让你吃一惊。”王月明挤了挤眼说。

“你俩口子有俏俏话回自己屋里说。”老太太说。“我和姑娘说会儿话。”

“王月明同志听老人的话回屋去吧,我在这儿跟老人家说会儿话。”陈世芬说。

“那好吧,我去去就回。”王月明说。

“闺女,你们办份啥报呀?月明整天价就爱办报,为办报坐了四回监狱,这又办啥办呢?”老太太问陈世芬。

“大妈,这次可是重要的呀,你二老知道共产党是吧,就是为共产党办一份报,向人民宣传共产党,宣传抗战,宣传救国。我原本办了一个青年报,现在和月明同志一起办这份党报。我不救国谁救国,我不抗战谁抗战,把侵略者赶出中国去,不仅需要枪杆子,同样需要笔杆子。这个道理想必二位老人都明白。”陈世芬说。

王月明和文菊花来到他们的房屋,一进门文菊花就抱住了王月明的脖子,问他“你没有对不住我吧?这个姑娘咋回事?是二房吗?”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怎能做对不起人的事,哪还叫人吗?这姑娘是青年报的总编辑,和我一起办一个党报,不要往歪里想,让人家笑话。拆开红包吧,看我给你带的什么礼物。”王月明把文菊花抱起来转了几圈。

文菊花拆开红包,里面是一颗粟子,金黄色的如同金箔。

“像什么?是不是像我的心,沂蒙人的宝贝,是我向你献上的一颗心。”王月明说。

文菊花手捧着十分激动“你真是好兄弟,好人,正人君子呀,我当时只是正常的拉了你一把,你却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全身心的回报。”

“应该的,既然是夫妻就别说那么多客气话了,今天,我们还得赶到省政府,就住不下了,改日你去根据地吧,我现在相对稳定下来了,在根据地办报纸。你过来也帮帮我。父母有管家和仆人们伺候着呢。这次你得解解襄支持支持我呀。”王月明说。

“没问题,我理解,我解襄,还不都是你的,放心吧。”文菊花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包资金塞给王月明说“回去吧,到老爷太太那儿就别提支持的事了。先资助五百大洋,不够你再说,要多少给多少。”

文菊花和王月明回到老爷太太身边。

“菊花,给你的什么礼物?”太太问。

“金箔,一颗心样的金箔。”文菊花说。

“珍贵呀。”太太说。

“是的”文菊花说。走到陈世芬跟前抓住陈的手,紧紧地握着,然后深情的拥抱在一起“妹妹,好妹妹。”文菊花说。

王月明说

“爹和娘都是明白人,上知天理,下知民情,如今第二次大战,全世界大乱,你们达小就教育我爱国家,教育我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社会有用的人,我追求真理,早年跟着孙中山闹革命,我虽四次入被抓可反动派并没有摧毁我的意志,现在我要办一份党报,呐喊,大声的呐喊,直到把天喊亮。陈世芬同志和我们志同道合,等着瞧吧,第一张报就给你二老送来。”王月明说“爹,娘,今天就不住下了,我们还得赶到省政府去,看看你们就行了,多保重。我会常来看望二老的。”

离开。家人相送。

省政府沈鸿烈办公室

省政府沈鸿烈主席办公室。当王月明和陈世芬走进去时,穿着制服的沈鸿烈主席迎来,握手。

“半年不见,刮目相看呀,老弟,怎么样?在共产党那边怎么样?哎哟,夫人好漂亮哟。”主席说。

陈世芬想解释被王月明阻止了,王月明接过话茬说”咱兄弟们不说客气话了,我哪有老兄春风得意呀,我在这边不受待见,你是知道的,要不是你兄弟的提携还不知咋样呢?人各有志吗,各为其主,还望兄弟多多海量。今天特来拜访,向你汇报,请多多照顾。“

”如今我们国共合作,兄弟加兄弟,有事尽管讲,不必客套。“主席说。

”也没什么事,顺便来看望老兄为主,今天回家看了看父母,顺路就来到了这儿,真得没有什么大事。弟妹可以吧,让你过一下目,才刚交往,感觉不错,有文化,有修养,懂事理,也是一个革命者,孙中山的追求者。“王月明说。

陈世芬欲表白,都让王月明阻止了。

”我尽地主之意,为你们二位新人祝贺祝贺。秘书呀,你安排一下,我们兄弟一场好好唠唠。“主席说。

在一饭店的包间里。

”兄弟混得不错呀,都坐上吉普车了。最小也得是个师长旅长的吧?“主席指着吉普车说。

”嘿嘿,相当于吧,让你见笑了,比你这一省主席还不是小乌见大乌呀。当年我给你当参议员,也不比这小呀。“王月明说。

陈世芬跟随着一语不发。

落座之后。

”如今这形势越来越严重了,日本步步紧逼,国军节节撤退,我们这省城沦陷了,政府搬到这里来,不伦不类,你是个明白人,愿意听听你对时局的高见。“主席说。

”你客气,怎么说呢,总的形势非常严峻,日本鬼子大有侵占全国之势,我们国民政府抵抗无力已是不争的实事,各种抗日力量尚形不成一致,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策略,我们共产党全力抗日但终因力量有限而达不到预期目的,最近,毛同志发表了《论持久战》,1938年五月至六月间,在中国抗日战争的重要关头,毛发表了《论持久战》这篇军事哲学著作。他运用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深刻分析战争的形势和特点,科学预见战争的前景和进程,明确指出胜利的道路和方法,回答了困扰人们思想的种种问题,对制定全国抗战的战略方针,鼓舞全国人民的必胜信心,产生了重大影响。这部书我随时带在身上,看了许多遍。“王月明说。

”能否让我一读?“主席说。

”当然可以,但不能相赠,因为只有一本,你读过还我。“王月明说”唉,说到这儿我想起一个话题,啥话题呢?一本小册子影响这么大,如果我们做一份报纸岂不是会影响更大?“王月明说。

”这个想法好,你老弟是办报的高手,你来办吧。”主席说。

“我们办一份报纸,把毛的《论持久战》连载上去,加上政府的声音不是很好吗?”王月明说。

“有道理,为表示国共合作的诚意,来,你来办,我资助。”

王月明把一本《论持久战》的小册子递给主席,看过还我。“

主席接过,立即打开来看,一看便聚精会神。

”太好了,讲得太精彩了,这样,今天你住下,明天走,今晚我读完,明天一早还你。“主席说。

酒足饭饱后,安排住宿,王月明和陈世芬被安排在一个房间。一进房间门,陈世芬就冲着王月明喊

“谁是你的夫人了?这样的玩笑你也敢开?”

“不愿意?不高兴?傻丫头,跟主席这种人就得这么玩,不能直接说我们办报了求他支持,那样他就要拿糖,人呀,要学会变求人为人求,什么事最难办?求人的事最难办。这样让他求咱,这事就好办了,不信你看着,明天他准能有所表示,他要拿出个国共合作的样子来的。”王月明说。

“哪你也不能拿我当你夫人呀。”陈世芬说。

“这不是话赶话赶的吗,说是就是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没看见俺家里有菊花姐呀。”王月明说。

“你们都是夫妻了怎么还喊菊花姐呢?”陈世芬说。

“话说来有点长。你愿意听?”

“当然,愿意听。”陈世芬说。

王月明回忆。

“那好,我就来给你讲讲。”王月明说着出现一组画面:结冰的池塘,两个小朋友在滑冰,手牵着手。突然,一个小朋友掉进冰洞,一个就奋力抓着手往上拉,最后终于拉出了冰洞。

“我这条命就是她救的,你说说我该不该报答于她。说实话我并不爱她,可我感恩于她,这里面就有一个臭豆腐理论,叫作通过感恩爱上了,爱的内容就以感恩为主,这是不是牺牲的太多,有人这样说我,说我抿灭了爱情。不,我不这么认为,真正的爱情是应该有内容而不空洞的,感恩就是一种爱情的内容。比如,你爱我,内容是什么?是办报,共同理想,是向往共产主义,这就是爱内容,如果没有这些内容,我们谁认识谁,又有谁爱谁?世芬呀,你是一个好姑娘,是真正闯进我心中的女人,我们要珍惜她,爱护她,可这不代表着性,性,你不回避嫌弃这个词吧?这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那是动物本能的驱使,我们是高级的人,精神至上。”

陈世芬说“好一张利齿呀,我特喜欢听你说话,那语音代着音乐,有节奏,有韵味,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上帝把我关到了一起,给我们创造一个单独的空间,让我们荡起双桨,思想的双桨,划向各自的彼岸,我的桨划过去了,心也划过去了,碰到了彼岸的岸边,得到的回想是那样的响亮。”

王月明说“是的,难得有这样直接心灵相撞机会。我还要讲理论哟,但,面对现实,我并非没有血肉,我并非圣人,记住这个夜晚,我们从不眠中渡过。”

两个人交谈直到东方破晓。

洗漱后王月明和陈世芬刚想出门,沈鸿烈迎面走来,双手捧着《持久战》一书说:我是看了一夜想了一夜,好呀,写得好极了,搞抗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打持久战,你们的主席高呀。办报的事,省政府大力支持,来,月明,先资助五百大洋,有啥需要做的尽管说。”

王月明接过书,同时接过五百大洋说:“谢谢你了。还是主席,国共合作真诚实意。报纸创刊,头版要刊登一条省政府支持办报的消息,以示感谢。”

双方又说了会话,握手告别。

编辑部内会聚了办报的人。

人们各抒已见,好不热烈。

陈世芬激情地说“这张报纸应该叫群众日报,为什么?我们是人民的人,我们扎根于群众,是群众哺育着我们,我们青年报为什么叫青年报,是因为我们是一群青年办的报,党报是群众观点,共产党就是群众的党,什么叫群众,群,知道吧,就是很多人,人群,羊群,蚂蚁群,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声音。咱们言论自由,各说各的,我们青年报把所有的家产全都入了报社,革命哩,团结更多的群众。”

宋沂花接过话茬说“群众报这个报名固然不错,可总觉着太宽范了,我觉着可以从自然景致方面起,比如叫沂河报,是一条河流,源源流长,也可以叫蒙山,泰山等,像山一样高,像山一样稳,稳如秦山。就像我唱的《沂蒙小调》这个歌名就很好,沂蒙小调为啥不可以叫群众小调呀?”

大家发出笑声。

宋沂花接着说“如果叫泰山报也挺好的,泰山,一听就知道是山东,是齐鲁,泰山的气魄,多么伟岸。”

“我同意叫泰山报。”陈世豪高喊着说。

人们争论着。

王月明用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个报名。

陈世豪高喊完说“叫什么报最好呢?我说,叫晨报,早晨的晨,不是也很好吗?”

七嘴八舌,人们起了若干名字。

王月明开始演讲“我觉着大家们起的名字都很好,代表了我们都有着一个情节,也都很有道理,我吹点牛,”张开嘴,用手指指着张开的嘴说“看到吧,有一颗子弹曾从我的口腔中穿过,是我的同志用枪打的,为什么?我的同志怀疑我是叛徒,能记恨吗?不能,为啥怀疑我是叛徒呢?因为我办的报叫日日新报,他就认为日日就是日本,你为日本鬼子办报,岂不是叛徒?我曾四次被捕,一次一次被共产党救出来,我的命就是党的,党要办报,我责无旁贷,党报,叫党报的名字,子弹为什么要上我的嘴里打,就是要打穿我喉舌,党报就是党的喉舌,党代表谁?代表人民大众,也就是群众,对,新华大众,新华日报,党中央的机关报就叫新华日报,那么,我们就叫大众日报,大众日报,大众办,大众看。这是突然想到的,对,中央叫新华,我们叫大众,合起来就是新华大众。新华大众了,大众新华了,太阳和月亮将照亮中国大地。”

王月明激动的手舞足蹈。

“就这么定了,我不要民主了,灵感出来的名字太棒了,创作需要灵感,什么是灵感?就是一闪之念,灵感产生于你的修养,产生于激情,产生于思想。请大家题写报名,不论字好字孬,一人写一幅,然后大家投票选最好的一幅。”

拿来纸张笔墨,书写报名,把写出来的报名分铺在地上,每个人发几粒豆子,分别往你认为好的报名上投豆子,最后得豆多者获胜。

沂水河畔,河里流淌着清水。

深秋时节的岸边垂柳。

明媚的阳光,王月明和文寸生慢步在堤岸。

王月明说“欢迎你呀文寸生同志,看上去你要比我小十岁,显得如此精干,漂亮小伙。欢迎你,山东局派你来当社长,欢迎你。”

文寸生“王月明同志,我是1913年生人,你是1906年,我小你7岁呢,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从来没办过报,办报对我来讲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领导派我来是撵着鸭子上架呀,你多多关照。”

王月明“从你言谈话语中听得出你是个文化人,二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没办不要紧,要紧的是学习,天底下的事什么不是学的,世界上没有生而知之,只有学而知之。你负责全面的行政事务,主抓印刷厂的筹建,尽快把印刷厂建立起来,争取早日实现出版。”

文寸生“是。”

立正打了个敬礼。

王月明“寸生,有对象了吗?”

文寸生“还没对上,整天南征北战的哪有时间谈对象呢?主要是没缘份,没碰上缘份。”

王月明“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让你缘份缘份。”

文寸生“谢谢,大哥,嫂子呢?”

王月明“革命队伍里不要称兄道弟的,都是同志,至于你嫂子吗?农村妇女,虽不是小脚半大脚的,但还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农村妇女。”

正说话,传来呼唤声“月明,月明。”

陈世芬健步跑来。跑到王月明跟前推搡着说“看不见你跟掉了魂的样。”

王月明“来来来,魂这不找到了,我再给你个魂吧,这是山东局派来的社长,文寸生同志,二十六岁,精干不精干?”

陈世芬惊讶的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文寸生,文寸生被看的有些发毛,不好意思了,王月明偷笑着自语“这就叫缘份,只有有缘份的人才能相见。”

陈世芬转身向着王月明说“宋沂花把婚房腾出来了,让我们过去一下。”

王月明说“正好,我介绍一下文社长,刚才说了,你们年龄相仿,咱们和文社长一起去看看。难得宋沂花同志一片诚心呀。走,文社长。”

文寸生说“不好意思了,就叫我文寸生吧,这位美女,尊姓大名?”

王月明说“还没来得及介绍,陈世芬,青年报总编辑,现在和我们一起办大众日报,她才是帼国英雄呀,把青年报的电话,油印机还有七支步枪全都入了大众日报,了得?我们的报纸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她是大众日报副总编辑,张洪涛书记已经明确过了。”

陈世芬上前跟文寸生握手,文寸生双手相握,“大姐大姐。”

王月明说“我们是同志不称兄道弟。”

文寸生说“对,对,陈世芬同志。”

宋沂花婆家。李永贵,李春华,李婆婆等人欢迎王月明等的到来。

农家院里三间北屋装饰一新。

深秋季节。

挂满红枣的枣树。

挂满红石榴的石榴树。

宋沂花一一介绍后说“结婚比起办报来是小事,再说了,在哪儿结还不一样,腾出新房支持办报,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愿。”

李永贵说“是呀,是呀,沂花说的对,没二乎,给共产党什么都不心疼,都舍得了。别说新房,就是性命都舍得,将心比心,人家共产党把心都给咱了,咱还有啥好说的。人家为咱闹革命,为咱打鬼子,为咱谋福利。是吧?我一百个同意沂花的决定。儿子你也表个态。”

李春华说“老爷子都说了,爹就是俺家的天,我同意,一百个同意。”

王月明走向前握住李永贵的双手,激动的声音发抖说“人民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假吗?沂蒙人民对我们真的太好了,谢谢李老,谢谢沂花,谢谢你们全家。”

从李永贵手中接过钥匙,打开房门,人们走进室内。

王月明对陈世芬说“我们就搬进来吧,有人民对我们的支持,多大的困难都不怕。”

文寸生说“我们的报纸办在人民的家里,就像一棵树栽在沃土里,肯定能茁壮成长。”

一组往里搬家的场面。

老乡们燃放鞭炮。

众人夹道欢迎。

十一

两名华东局的领导,王月明文寸生陈世芬坐在前面当考官。

院里许多前来应聘的青年人。大都是穿八路军服装的战士。

王月明讲话“同志们好,山东局党委机关报大众日报选拔编辑记者大会现在开始,今天来的各位,有青年报的同志,有各机关,部队选拔推荐来的同志,也有自愿来报名的地方同志,,为了一个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今天的程序是这样,由山东局的领导提名推荐,我们面试,五位考官举手表决,表决一个录取一个,被录取的同志就进入到编辑部屋内,等于登堂入室。现在开始,山东局领导提名。”

山东局领导开始点名。

“宋沂花”

宋沂花站到考官前接受询问。

王月明提问“宋沂花同志是应该免试的,既然要面试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什么叫党报?”

宋沂花回答“共产党办的报就叫党报。”

王月明带头举手表决,其他考官举手表决,宋沂花被录取走进编辑部室。

山东局领导点名。

“张华伟”

文寸生问“你是什么学校毕业?学得什么专业?”

张华伟回答“没上过大学,喜欢文学,爱诗歌,散文。”

陈世芬说“当场作首诗吧。”

张华伟说“献丑了。沂河激流起风波,青年报社扬帆航,创办党报事业大,党报记者更风流。”

王月明带头鼓掌,一片掌声。

张华伟被录取。

一个接着一个,提名一个,测试一个,录取一个。

有一小伙主动的自报奋勇,声音抖颤着说:我虽然没上过学,可也念过私塾,大字认得几筐,俺想当记者。”

王月明犹豫了片刻说:“这就有点难了,当记者第一要的是文化,没文化的怎么胜任呢?”

小伙辩解说:“俺会查四角号码,不会写的字查字典。”

陈世芬表态了:“可以,就跟着我学吧。”

小伙子被录取了,高兴的连蹦带跳与录取的其他伙伴击掌庆贺。

录取结束后,张洪涛讲话:“同志们,祝贺,热烈祝贺,你们是幸运儿,时代的幸运儿呀,同志们,你们是我们共产党的第一批编辑记者。”

十二

石头垒墙,茅草盖顶,三间新房里布置的井井有条,墙的正中央悬挂着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的画相,左侧窗下摆一桌,是王月明总编辑办公桌,右侧摆一桌,是陈世芬副主编办中桌,中间是一长条的板桌,四周摆诺干椅子,是编辑记者的办公位置。

第一次编辑部会议正在召开。

张洪涛,王月明,文寸生,陈世芬入坐主席,编辑记者围坐四周。

会议开始后张洪涛大声宣布:我代表中国共产党华东局党委宣布,我党第一张党报《大众日报》正式诞生。办报三条原则,一是党的报纸,二是利于统一战线,三广泛发动群众。

所谓党报就是党办的报纸,她姓党,姓共产党,这个性质决定了她是党的喉舌,是党的喉舌就是人民的喉舌,因为共产党是人民的党,是代表人民利益的党。据我了解,全世界所有的政党还没有办报的,国民党没有党报,美国共和党,民主党都没有。我们共产党有了,绝对是一种创造,是一种创举,毛主席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笔杆子出什么?出主义,出思想,枪杆子要有主义有思想,不然就是一支憨枪,打不响的枪。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新闻工作者了,就是党报的编辑记者了,无尚光荣呀。是的,你们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要与工农相结合,共产党的知识分子是革命的知识分子,我们干的是解放全中国,抗日救国的大事,我们是中国人民的中流砥柱,扛起党旗,扛起党枪,办起党报,让这张党报像一把利剑剌进敌人胸膛,让这张党报张扬党的声音人民的声音。让我们高呼,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党报万岁,大众日报万岁。

与会人员跟着高呼。声音慷慨而响亮。

王月明宣布正式录用人员名单并宣布所有设置部门。“大众日报编辑部下设一是总编辑室,二是记者部,三是政教新闻部,三是经济新闻部,四是文学艺术部。总编辑室统揽版面内容,记者部统揽各部记者,各部与版面结合,我们要在华东局党报的直接领导下开展新闻工作,党指挥枪,党指挥报,这是政治纪律,各部门成立后就要研究内容确定稿件,为正式创刊出报做准备。下来我们要尽快落实印刷厂印刷机器,尽快落实发行,建立发行队伍,任务相当重,也相当紧迫。下面请文寸生社长讲话。”

文寸生表现的有些腼腆,未讲话脸先红了,他抖颤着声音说:“我,我没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这么多有文化的人讲过话,让我讲,我只能说积极工作,听领导的话,尽快落实印刷厂和发行,尽快创刊出报,印刷厂的问题华东局党委已经联系了一家由地下党员兴办的印刷厂,厂长表示听党的话,大力支持。明天我去一趟这家印刷厂,与厂长接个头。好,我先讲这些吧。谢谢。”

十三

印刷厂

两排厂房。

厂房里印刷机正在运转,发出轰鸣的机械声。

印刷工人在操作。

印刷品在装车。

王月明,陈世芬,文寸生一起来到济南的一印刷厂。

穿一身蓝色工作服,脚蹬高筒皮靴,身高马大,粗声粗气的厂长石大山迎面扑过来,将文寸生抱住热烈拥抱后说:“全都准备好了,光等下命令了。”

文寸生拍打着石大山高声回答“太好了。”

石大山松开文寸生说:“现在鬼子还没有封城,小鬼子没有多少人,只能发展皇协兵,如今皇协兵才刚刚招慕,一时半会儿没有战斗力,趁着敌人簿弱,我们抓紧把印刷机械运出去。”

文寸生从挎包里掏出一信封信递给石大山说“这是华东局的命令,请您看一下。这次来就是落实这个命令的,越快越好。我们三个人,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一把手总编辑王月明同志,是办报专家,老报人了,理论家,这一位女同志原是沂水青年报的总编辑,厉害呀,我们大众日报就是在青年报的基础上组建的,她把所有的财产全部交给了大众日报,除了油印机,纸张,电话等以外还有七八条枪。再就是我,文寸生,是从延安派过来的当社长。”

石大山看过命令书后说“欢迎欢迎各位同志,我们马上执行。这样,我们选配了几位印刷厂技术员和工人,我想这样,我们全部打扮成皇协兵,用一辆小驴车把机械和人员混装,日本鬼子一旦查住,我们就慌称皇协兵帮着日军筹备印刷厂,同时带上一些东亚共荣圈之类的宣传品,一猛就过去了。咱们就不客套了,说办就办,马上就装车。我就不客套了,我是印刷厂厂长,是这个厂的老板,都是咱自己的东西就别客气了。”

随着石大山一声令下,打扮成皇协兵的印刷厂的工人们就忙乎起来,不大一会功夫,车就装好了,装上车棚,,石大山对陈世芬说:“你坐地拉车前带路。其他人跟着车步行吧。”

文寸生说:“真麻利,看来准备工作早就做好了,石厂长你还去吗?”

石大山换上皇协兵衣服说“我哪有不去之理?我要去,而且去之后只到印刷厂开工,为党印刷报纸责无旁贷。走。”

陈世芬坐在地接车前对撵车人说:“走南门桥,据我了解南门桥还没安装吊桥,车辆随便进出。出了南门桥就进千佛山,然后就一路山路,过去泰山进入根据地就安全了。万一碰上鬼子,千万别慌,由我来应付,我会讲日语,曾当过日语翻译。”

车驶出厂门。

驴车在行驶,通过南门桥,看到前面设一关卡,一个鬼子带着几个皇协兵,正在检查进出人员。

陈世芬便和日本鬼子交谈起来,意思是说:我们是协助皇军的皇协军,为了搞好东亚共荣圈的宣传兴办一个印刷厂,还愿你大大支持。

文寸生指了指问石大山:“怎么办?”

石大山很镇静露出几丝微笑说:“不要紧张,由我来对服。”

车被皇协兵拦住,皇协兵上前盘问。

石大山顺手将皇协兵的帽子摘下来,一挥手甩出好久“瞎了,没看见是自己人吗?”

鬼子见状便端着枪过来大声吼着。

石大山顺便拿出一叠东亚共荣的宣传品让鬼子看过后说“皇军,我们是皇协军,帮皇军印刷宣传品的,不信请您上车检查。”石大山顺便从怀里掏出皇协军官证让鬼子检验。

鬼子看后一挥手放行了。

十四

运输印刷机械和有关人员来到了沂河渡口。

渡口有一横拉在河面上的绳,一只小船,摆渡人头戴斗立,身披说衣,两手倒换着拉着绳,小船便悠悠的漂动。

河面上河水犯着光。

摆渡人轻声唱着《沂蒙小调》。

陈世芬站在岸边也大声唱起《沂蒙小调》,两个人的歌声混合在一起,在空中漂荡。

文寸生高声喊着:“我们要过河。”

摆渡人回着:“好了,马上就到。”

因为小船小,一次只能摆渡部分人员和物资。

印刷机械,小驴车加人员得分四次摆渡。

陈世芬和印刷厂的铅字箱为最后一船,其他三船都已顺利到达彼岸,第四船摆渡到河中间,遇到一股激流,小船来回的摇晃,突然间般翻人物落水。

摆渡人抓住小船,硬把翻了小船翻过来,可落水的陈世芬和铅字箱落入水中。

陈世芬在水中挣扎。

铅字箱落水瞬间摔散,一合一合的铅字盒纷落水中,有的铅字盒散开,铅字落入水中。

英雄救美,文寸生二话没说跳下河去营救陈世芬,终于费了不少力气将陈世芬救上岸,由于喝水过多陈世芬晕迷不醒,大家施救。

文寸生给陈世芬做人工呼吸,嘴对嘴,陈世芬醒来,睁眼看见为她做人工呼吸的文寸生,眼泪流出来,轻声说:“谢谢你了救命恩人。”

文寸生慢慢的将陈世芬抱起“你醒了就好。”

王月明,石大山组织人们下河捞铅字,许多当地的百姓一听说是共产党的印刷厂用的铅字落入水中,纷纷下河去捞。

一组捞铅字的特写镜头。

所有的铅字全部捞起。

重新装车上路。

十五

在三间只有石墙没有门窗的房茬子里。

印刷机械全部安装完毕。

手摇式印刷机的特写。

印刷工人检测擦拭着机械。为开印做好了准备。

十六

宋沂花带着未婚夫李春华和公公李大爷来到王月明办公室,王月明立马站起身来迎接上去,给李大爷让座。说:“太感谢了,你们将婚房让出来让我们办报,真是太感谢了。”

李大爷坐下后又站起身来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办报的事大,我们应该的。”

李春华接过话茬后一时结巴起来说:“俺,俺,俺也想……”

王月明笑了说:“平时并不结巴呀?怎么结巴了?”

宋沂花向前跨了两步站在王月明面前“替他说吧,有啥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想当记者吗?”

王月明激动的握住李春华的手说:“欢迎欢迎,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你肯定是个有文化有志向的好青年,不然的话宋沂花也不会爱上你。为什么前几天选拔编辑记者时你没报名呢?”

李春华松开手很遗憾的说:“我不在选拔人员之列呢,我不够报名的条件,不然我还能不报吗?”

宋沂花推了推李春华说:“怎么说话呢?我们青年报的人你不是也加入了吗?你就说你的脑子一时生锈,怕选拔不上,怯懦,承认吧。”

王月明恍然大悟说:“你本来也是青年报的人,加入大众日报当然可以,我批准了,你就和宋沂花同志一起在文艺部吧。”

李春华激动不已,上去抱住了宋沂花。宋沂花喊叫着:“不嫌丢人呀,你真是个白脸蛋子。”

李大爷说:“还有俺呢,俺也要参加报社。只是王总编辑相中了吧?”

王月明握住李大爷的手:“欢迎你,大爷你们一家人都参加报社,报社就在你家里,你们本来就是报社的主人,哪有不要之理。大爷,下来你就负责发行吧,就是把出版的报纸发出去,我们的报纸一部分靠政府的邮政局征订发行,主要的还要走自办发行之路,我们要组织一批发行人员往外发报纸,下来有你老的活干了。”

李大爷说:“哪我的职务叫什么?人家叫编辑记者,我呢?”

王月明说:“叫发行员。”

李大爷说:“我叫发行员。我叫发行员。”

十七

潺潺流水的沂河。

绿草如茵的河坡。

隐隐约约的《沂蒙小调》。

柳树成行的堤岸上慢步着王月明,文寸生和陈世芬,有说有笑。

文寸生开玩笑的说:“王总挺爱搞点浪漫的,来到这河堤上漫步,好是浪漫呀。”

王月明回答“还不是为了你。”

文寸生一楞问“咋是为了我呢?对,对,对,是,是,是,明白了。”

王月明使了个鬼脸,突然对着陈世芬问:“世芬呀,我问你一个问题,华东局郭洪涛书记的办报三原则你记着了吗?”

陈世芬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文寸生对着陈世芬挤了挤眼睛,陈世芬“哼哼”了两声没做出回答。

王月明严肃起来郑重的说:“一是党的报,二是有利于统一战线,三是广泛发动群众。”

陈世芬不好意思说:“当时听讲话听懂了可没记下来,我再重复一遍,一是党的报纸,二是,是什么来?”

王月明说:“有利于统一战线。”

陈世芬说:“二是有利于统一战线,三是广泛发动群众。”

王月明:“这三条很重要,一定要注意。今天咱三个统一认识,坚定信念,研究一下创刊号。先定一下报头,大众日报四个字放在中间好还是左边好,当然都是在顶上。中间是横着的从左至右四个大字大众日报,在右耳放三个口号坚持抗战,克服困难,准备进攻。左耳放日期,报价以及广告价位等,咱们这个报纸三天出一期,条件好了逐渐实现日报,每月报价六毛钱,一年六块钱。”

文寸生:

“王总想的太全面了,办报方面我们听你的,你是内行,还有陈副总也是内行,我管行政事务,为你们服务。”

陈世芬贴近文寸生推了推说:“你的嘴真会说话,让人听了舒服。”

文寸生摸了摸嘴,向陈世芬呶呶嘴。

陈世芬便摸了摸嘴,也向文寸生呶呶嘴。

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通。陈世芬说:“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谢谢你呢?”

文寸生不好意思,挫挫手,胡拉一下脸说:“应该的,不必谢,咱们还是听王总安排办报的事吧。”

王月明笑了,说:“一举两得,但愿双丰收。我们报社消息来源呀,一个是收听电台,青年报带过来一台收音机,我们再买一部,收听延安电台的消息和国民政府的消息,记录下来,专职人员做这项专职工作,必需是会记录的高手。二是组织通讯员队伍,发动群众投稿,各部门,各单位,游击队,等等来给我们投稿。三是记者采访,重中之重,记者采访一定要到现场,贴近群众,贴近生活,每个记者要有任务。组织通讯员队伍的工作由文社长负责,记者采访的事陈副总负责。”

十八

为保护大众日报成立的游击队正在巡逻。

突然发现了一个外国人正在到处选境拍摄,几个游击队员便围拢过去,将拍照者围住后问他“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到处拍照?”

拍照者回答:“别误会,我是加拿大人,和白求恩大夫是老乡,不远万里来中国是帮中国人民抗日的。”

游击队员检查了他的背包,搜了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拍照者回答:“英文名字叫kka,中文名字叫凱凱旋。”

游击队员:“谁能证明你是好人而不是个日本特务?”

凯凯旋:“还用证明吗?我长的是黄发鹰鼻的和日本特务怎么并论。”

游击队员:“不管咋样也得跟我们走,经我们审查审查再说。”

凯凯旋:“那太好了,正好我找到共产党了。”

游击队员押着凯凯旋走,就碰上了王月明等。

凯凯旋看到陈世芬楞住了。

游击队员向王月明等打招呼后督促凯凯旋快走。

陈世芬看到凯凯旋也楞住了。

凯凯旋和陈世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凯凯旋突然喊出:“唉呀,这不是谁吗?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没告诉我,忘记我了吗?那天在济南你游行被鬼子追撵……”

陈世芬一把拥抱住凯凯旋惊讶的说:“凯凯旋,是你呀,原来是你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文寸生看着陈世芬拥抱凯凯旋醋意由然而升,“唉呀唉呀”的跺脚。

凯凯旋拥抱着陈世芬说:“那天我们假扮夫妻你得救后一走再没有着面,我是天天盼,夜夜等,等也等不来,我就开始到处寻找,带着照相机顺便拍摄些风景,从章丘到泰安,从泰安到蒙阴,一路寻找,就寻找到了这儿。”

陈世芬离开凯凯旋的怀抱走到王月明面前说:“那天游行遇鬼子驱撵,他一下子搀住我的胳膊,鬼子撵过来他就以我们是夫妻的名义将我救下,鬼子看着他的黄发鹰眼,他拿出了护照,鬼子验过就放行了。事后我就离开了济南回到了家乡,兴办起青年报。”

王月明上前握住凯凯旋的手说:“谢谢你了,感谢你搭救了陈世芬,你是哪国人?”

凯凯旋掏出护照让王月明看过说:“我是加拿大人,和白求恩大夫是老乡,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是帮助中国抗日的,偶遇陈世芬进行营救,这一下子让我掉入了爱情的陷阱。”

王月明说:“你非常直率,陈世芬同意吗?”

凯凯旋说:“这不找到了吗?缘分呀,不然不会再相会。陈世芬你同意吗?”

陈世芬楞住了,迷茫的说不出话来。

文寸生急忙救场挡住凯凯旋说:“你这个人说话舌头不打弯,怎么这么直白问人家姑娘?”

王月明说:“凯凯旋你是不是会照相?也会暗房洗相片?”

凯凯旋回答:“当然了,看看我的摄影设备,这照相机是英国牌子的,胶卷也是英国的,买英国的相机供应胶卷。暗房里洗相片那是必需的。”

王月明说:“那太好了。”冲着陈世芬招了招手,陈世芬来到王月明身边,王月明让她把耳朵凑过来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交给你一个任务,把凯凯旋留下来,加入我们的团队,正好我们缺摄影记者。至于爱情问题你自己当家。”

陈世芬高兴的喊出来“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文寸生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陈世芬拉着凯凯旋的手说:“既然找到我了就别走了,留下来吧!”

文寸生说“不行,得审查,如今形势复杂,必须审查。”

陈世芬说:“审查就是了。”

王月明笑了,握着凯凯旋的手,紧紧的握着说:“欢迎欢迎。”

十九

天上半块月亮在云海中漂游。

山野里传来狼的叫声。

室内的罩子灯结了灯花。

王月明伏在办公桌前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陈世芬蹑手蹑脚的进了王月明宿舍。她轻轻地到门角处的扫帚上折了一帚粥儿,捏在手里,蹑手蹑脚走近王月明身边,用帚粥挠王的耳朵。

王月明醒过来了。

陈世芬心疼地说:“看把你累的。”

王月明说:“我在起草创刊词,你来了正好,我们商量一下,互相启发一下灵感,一有灵感,一气呵成。”

陈世芬说:“我是来向你汇报,文社长把凯凯旋看起来了,不让人家到处活动,限制了人家人身自由。”

王月明说:“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相信人家我们怎么用?我们现在缺少摄影记者呀。文寸生搞啥名堂?”

陈世芬笑着说:“跟小孩子样,吃醋呢,你说这哪儿跟哪儿呀,如果说人家凯凯旋救过我,你文寸生也救过我呀,真是的,我还和你王月明呢,都吃醋吧。”

王月明说:“让文社长看着去吧,他分管治安保卫,反正人家凯凯旋也理解。你也要理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如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

陈世芬说:“王总编辑,我想入党。”

王月明高兴的站起身来说:“好哇,我当介绍人。”略微沉了一下说:“这个好事还是让给文寸生来做,让他当你的入党介绍人。你先写一个入党申请书,交给我吧,然后我转给文社长。”

陈世芬噘着嘴不高兴“我不赞同你的这个办法,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感情的事不是想促就促成的,我心里凯凯旋和文寸生好象都存不下,就一个你挥之不去。”

王月明抿了抿嘴说:“憨闺女,我有妻之夫了,我们共产党实行一夫一妻制,党的纪律还能胡闹着玩?”

陈世芬说:“党的纪律纪律不住人的感情,感情这东西特怪,他可以本来不可能的变可能,也可以把可能的变成不可能,我心里不明白吗?我不知道你是有妻之夫吗?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合理的不理智的不光明正大的是缺德的是下三烂的行为,我应该去爱我的救命恩人,像你一样去爱你们救命恩人,我应该去爱文寸生,他救了我的命,他亲了我的嘴,他也是我的战友,我们有共同的信仰,可为什么不行呢?我应该去爱凯凯旋,他在我被鬼子追杀时救了我,我们假扮成了夫妻,他是加拿大人,他黄发鹰鼻,他洋乎,他有着青年人激情,他是我们的国际友人,可为什么也不行呢?所以我概括感情这东西是说不清道不白的神经性的,通俗的人低级趣味的人只是人的人以肉体操纵为主的人他们,是的他们把爱情等同于性,他们把感情等同于睡觉,他们把情爱等同于一家人,我何尝不愿意像所有的人一样,可不行呢?”

王月明惊讶的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陈世芬,陈世芬在的视觉里演变成菩萨,演变成仙女,一时间他好像不认识她了,于是语不达意的说:“这是怎么了?她,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妹妹,小妹,是的,你出身于名门望族,可你却独立其身,投身革命,你守身如玉,自命不凡,站在我面前让我认识了爱情是什么,情感是什么,什么是人,什么是人的爱情观。当然,我俗吗?我不食人间烟火吗?面对这样的超然的爱情观,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太浮浅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面对无私的无谓的无法的无节制的激情燃烧的岁月的女子我显的如此渺小,我还是知识分子吗?还是共产党员吗?”

陈世芬理智的说:“是的,你是真正的共产党员,你是真君子。”

两个人慢慢冷静下来,王月明拿掉灯罩用针拨去灯花重新把灯罩戴上。自言自语“这是灵感来临的时候,世芬你说这创刊词写什么?”

陈世芬抖擞精神说“这样写,第一句话就把文章扬起来,说,向您报喜,向广大人民群众报喜,大众办,大众看,共产党主办,有利于统一战线,广泛发动群众的报纸《大众日报》正式创刊了。”

王月明连声喊“好”急忙坐下进行记录,一边记一边点头。说“开头过后该讲内容了,我们这张报纸是以报道抗日,党的政府的,人民群众的新闻为主。世芬呀,你马上组织编辑记者准备第一期稿子,要听收音机把重要信息记录下来,要组织记者采访稿子,以最快的速度提报上来,争取三天内出报。”

陈世芬仍在亢奋中,说:“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把他们都喊起来,快速进入工作。”

王月明说:“怎么安排是你的事,你先回去,我不留你了,我得进入写作,今夜上要把创刊词写出来。明天送山东局党委审阅。”

二十

凯凯旋在编辑部院里散步,两个游击队员督视着他。

凯凯旋举起照相机拍照编辑部所在的农家土屋。

文寸生正好路过,见此景便对凯凯旋说:“你不要到处乱拍,注意你的身份。”

凯凯旋调转过相机对准文寸生“喀嚓”拍了一张。

文寸生不高兴了,上前去夺凯凯旋的相机。

凯凯旋抱紧相机嚷嚷着“你没有权力没收我的相机。”

文寸生抓着相机的一端说:“你的身份我们正在审查,请你理解,在身份确定之前是不允许你乱照的。”

凯凯旋生气的说:“你分明是吃醋,吃我和陈世芬的醋,公报私仇,不是嘛?”

文寸生招呼两名游击队员没收了凯凯旋的相机。

顿时凯凯旋暴躁起来,大喊着“还我相机,我要离开,还我相机,我要离开。”

王月明,陈世芬和从编辑部里出来的编辑记者聚集在小院里。

王月明走向前去握住了凯凯旋的手,语重心肠的对他说:“凯旋同志,我向你赔不是了。冷静冷静,走,到我屋里坐坐。”

凯凯旋说:“请他还我相机。”

王月明:“会的,咱先走,当着这么多人跟社长吵吵影响不好。”

陈世芬走到文寸生跟前小声对他说:“你太过分了。以后别理我了。”

文寸生马上靠近陈世芬红着脸说:“惹你生气了,我,不要不理我,给我个改过机会。”

陈世芬说:“那就看你的了。”

凯凯旋跟着王月明去了王月明办公室。

王月明回头说了句“同志们散了吧。”

于是大家散了。

王月明为凯凯旋沏了一杯水递到凯凯旋手里:“消消气,喝口水,咱们社长呀毕竟年青,才二十五岁呢,他可是个有说头的人物呀。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便会原谅于他了。”

凯凯旋喝了水坐下来,喘着粗气说:“本来没事的事,我来寻找陈世芬本来喜出往外,谁知道碰上一个醋罐子。”

王月明挨着凯凯旋坐下来说“你们年青人呀,什么吃醋不吃醋的?这个社长呀我来给你一说。”

凯凯旋说:“我洗耳恭听。”

王月明说:“1935年12月9日,时为北京大学历史系学生的文寸生参加了“一二·九”运动,那时他刚入党不久并担任了北大地下党支部书记。1936年2月1日,中国共产下的青年抗日救国先进组织,源于“一二·九运动”而且对中国全面抗日救国运动产生了重要影响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宣告成立,7月在上海,文寸生当选为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总队部秘书长。”

凯凯旋站起身来,面对着王月明他瞪大了眼睛说:“我,我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呀。”

王月明继续说下去:“次年春,受“民先”总部派遣,文寸生到河南巡视救亡工作,因叛徒出卖,在开封被捕,后越狱。1938年,文寸生跟随国民党69军学兵队,长途徒步行军两个月到达沂蒙山区。时任中共山东省委宣传部长的孙陶林是文寸生在北大时的同学,他们曾在“一二·九运动”中并肩战斗。文寸生的到来让孙陶林感到正逢其时,因为文寸生是山东解放区“墨水”最多的干部之一,他高兴地对文寸生说,你去办大众日报吧!就这样他来到了这里。明白了吧?”

凯凯旋说:“可敬可敬。原来如此。

王月明又一次握住凯凯旋的手说:“你谅解了吧,是的,他爱陈世芬,他救过她的命,是嘴对着嘴做人工呼吸救下来的呀,你的出现让他吃醋了,是不是?这让我更看到了他对陈世芬的爱是真的。当然我知道你也深爱着陈世芬,也曾救过陈世芬,这关系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我希望你们平等竞争,要想得到心爱的人比的是耐力,是智慧,是对革命的贡献。”

文寸生有点羞达达的走进王月明办公室,见到凯凯旋主动的伸出手去。

凯凯旋没有伸手。

文寸生上去就抱住了凯凯旋,紧紧的拥抱着说:“原来你还真生我的气,我那是考察你呢,你如果是特务绝不会那样坦然,来吧,同志,来吧,兄弟。怎么还能往吃醋不吃醋上想呢?不是一回事,你喜欢陈世芬,我也喜欢陈世芬,当然王月明也喜欢,对不对,可人家喜欢谁,选择谁那是她的事。来,我们谅解了。我问你一个问题,照片能印到报纸上吗?”

凯凯旋握住文寸生的手回答:“应该能,随着工艺水平不断提高,凹版与铅活字镶嵌的印刷技术也开始出现。如清末咸丰六年在宁波出版的《地球说略》,文字部分是铅活字组版,而图画部分使用了腐蚀法铜版画。此外还有套印技术的使用,即先用铅活字印刷,在印版需要插入图片的地方填入一块低于铅字高度的方块,这样第一次印刷出来的成品图画部分是空白的。接着用另一种印刷技术单独印刷图画部分,较常见是使用石印技术。”

王月明高兴的敲着桌子说:“哎呀,我们遇上专家了呀,天助我也。凯凯旋同志,欢迎你。”

文寸生也是高兴不得了,说:“让我差点犯一个大错误,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欢迎欢迎你。”

凯凯旋对着文寸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能理解,你是老革命了,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世界第二次大战,德国鬼子,日本鬼子,烧杀抢掠,打倒他们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行动。不谦虚的讲,我不仅喜欢摄影,把摄影作为一种武器。来到这儿正好找到了用武之地。陈世芬是我心中的偶像,她太可爱了,有理想,有信仰,一样的女孩有了理想和信仰就不一样,好像更有魅力,更好看,更漂亮,自从见到她就再也忘记不了她。你呢?”

文寸生深有感触顺口便说:“是的,同感,我也是自从见到她就再也记忆不了她,她每时每刻都在我眼前出现,一天不见到她就觉着痛苦。怎么办伙计?我们都爱她怎么办呢?她总不能一分为二吧。”

凯凯旋把双手一摊,纵纵肩膀说:“没有办法,惟一的方法就是看她选择谁了,我们只能平等竞争,这种竞争我的认为不可有意为之,应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的表现,刻意往往会暴露你的无知与浮浅。”

王月明感慨打断凯凯旋的话说:“你这外国人懂的还不少呢?是个中国通呀。”

这个时候陈世芬一脚踏进屋里来:“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三个男人陷入尴尬,目目相看。

陈世芬说:“编辑部那边人都集合齐了,就等各位领导了。”

王月明忽然醒悟。“哎呀,文社长咱们走,凯凯旋同志一起参加编辑记者会吧。”

二十一

长条案周围坐了一圈编辑记者。

王月明等一进来,大家鼓掌欢迎。

陈世豪站起身来使劲鼓掌。陈世芬就招呼他“坐下,干什么那么激动,都是自己同志没必要。”

陈世豪红着脸坐下。

王月明走向前去拍了拍陈世豪的肩膀“没认错的话你就是陈副总编的弟弟陈世豪,小伙子一表人才,威武。大家都坐吧,世芬说的好,都是自己的同志,没必要客套。下面咱们会稿,各部都汇报一下准备的题目和稿件,好不好?每个人都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我们是言论自由,言者无罪,以后我们确定一下原则就是在会稿会上言者无禁,不许把我们党的上纲上线乱扣幅子乱打棍子的一些不正之风带到会稿会上来,会稿会是个业务会,研究业务,研究新闻,新闻是一门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好了,谁先说?”

与会人员面面相观,谁也不想带头发言。

停顿了一会儿。陈世芬就点名了“宋沂花同志你先说一下。”

宋沂花站起身来向大家鞠躬后说:“我们文艺部有两个策划,一个是在创刊号上要发一下《沂蒙小调》,发歌谱歌词。二是发一组抗日诗歌,我们去找几位名家邀邀稿。比如藏克家,艾青等。”

李春华接着说“俺们是妻唱夫随,我想还得有些普通战士的内容。”

陈世芬眨巴着眼睛说“太好了,发《沂蒙小调》最好能配上原唱者的照片,可是这照片谁来拍?能不能印到报纸上?如果有个照片,宋沂花的,美女,那报纸多好看啊?”

人们一起鼓掌,表示赞同。

文寸生推了推身边的凯凯旋说“这就要求助于你了呀。”

凯凯旋:“我会尽力的。”

王月明提议让收听电台的讲一下记录下来哪些内容。

戴着耳机的收报员郭杰瑞说“我们组三部收音机,三个不间断的收听,我们收到的消息主要有,一粤东我军冲入增城,二,华中战况沉默。三,赣北敌进扰未逞。四,日苏边境增兵,日军部发言人否认。五,美铁出口大增,大部运日。”

王月明说“郭杰瑞,太好了,这些消息都要上报刊登,把记录整理好,上报到总编辑室,陈世芬呀这些就是我们要发表的,注意了,每一期大都是这期的内容。”

其他部门一一汇报题目。

陈世豪提出要去采访现场新闻。

王月明表示同意。问“哪方面的?”

陈世豪说“我想跟着游击队去炸鬼子炮楼,采写一个炸炮楼的新闻。”

文寸生说:“太带劲了,如果版面上有个游击队员炸鬼子炮楼的消息,肯定鼓舞人心。”

陈世芬担犹不已:“不能心血来潮呀,这种新闻采访是要冒生命危险的。”

陈世豪:“放心吧,姐姐,人家游击队员不怕,咱还能怕吗?”

王月明思索了片刻说:“可以,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两个人去。哪一个是谁呀?”

凯凯旋站起身来,举起手来说:“如果你们相信我,我和陈世豪一起去,还可以拍照。”

王月明回答“好的。”

二十二

山沟里

李大爷背着背篓在山上采药。从山坡上下到山沟。

山沟里一条小溪。

小溪上方一棵板栗树。

李大爷抬起头一看,板栗树上挂着一个人。他爬到树杆上,将挂在树上的人救下抱在怀里,注目一看惊讶不已。

“这,这不是陈世豪吗?世豪,世豪,醒醒。”

李大爷赶快招呼和他一起采药的儿子李春华,两个人想尽办法将陈世豪救下来。

李大爷家中

李大爷将陈世豪背下山背到自己家中。

住在同院的编辑部的陈世芬,王月明,文寸生,宋沂花,李春华,凯凯旋等围拢在陈世豪身边。

凯凯旋泪流满面的说情况“我们两个人跟着游击队去现场采访炸鬼子炮楼,战斗打响,鬼子应战,炮火连天,游击队用炸药包炸鬼子炮楼,可炸药包小,威力不够,只炸毁了鬼子炮楼的一个角,鬼子扑出来,游击队迅速撤退,就在撤退中陈世豪落入鬼子手中。”

陈世芬把脸贴在陈世豪脸上轻声喊着“弟弟,世豪,世豪。”然后趴在胸膛处听其心脏“没死,弟弟没死,心跳还有。”

医务人员迅速赶到,展开抢救。

该消毒的消毒,该包扎的包扎,对骨折的腿和胳膊进行接骨加固。

陈世豪慢慢睁开眼睛。

王月明感慨的说“大命啊,我的好兄弟,看来是被鬼子逮住后,鬼子对他施刑,认为是被折磨死了,就把他抛下山沟,下坠时挂在了板栗树上,捡的一条命啊,多亏了李大爷相救。”

陈世芬冲着李大爷跪下了“谢谢你了,救命恩人。”

李大爷将陈世芬扶起“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是这孩子命大呀。”

二十三

王月明坐在办公桌前审阅稿件。用铅笔在稿件上写下,“可发”字样。他招呼陈世芬到他办公桌前,把签过字的稿子交给她说“你划分一下版面,分配一下稿子,然后我再看看,就可以划版了。”

陈世芬拿过稿件迅速进行了分理,然后交给王月明审定。

王月明审定后指示可以划版了。

有关编辑在划版。

划好版将稿件附在版纸后面。

王月明审批签字后交印刷厂排版。

排字工一手拿稿,一手拿捏子,看眼稿子捏一个字排在版上。

脚蹬印刷机在试车。蹬印刷机的工人满头大汗。

厂长过来检查工作问“准备的怎么样?”

工人们同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凯凯旋和陈世芬来到印刷厂,厂长和凯凯旋商议如何将照片印到报纸上。

厂长说“现在,我们还没有这项技术,将来会上去,创刊号不行了,不仅是时间问题,关键是有些设备不配套。”

凯凯旋“其实这技术并不复杂。”

厂长说“不在复杂不复杂,关键是没这个件。还暂时买不到。”

陈世芬“不可以马上去原厂取件吗?”

厂长说“原厂已经停产了。”

陈世芬“停产了正好拿过来用吗。”

凯凯旋“世芬呀,不要过意要求他们,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他们,让他们想办法。看你那个样?跟憨小子样,不可以温柔一点?”

陈世芬“又来了吧?就看不惯我这憨小子性格,哪你还追?”

凯凯旋“这叫什么?中国话叫王八看豆子,对眼。”

陈世芬“小心让文社长听见。”

凯凯旋“听见了又怎么样?”

陈世芬“关你的禁闭。”

凯凯旋“关了禁闭你给我送饭,送好吃的,不送好吃的,我就啃你。”

厂长“别再闹了,说真的,这印刷机生来乍到的还得调试调试。”

文寸生进来了,他将棉袄紧抱抱,把棉帽帽耳撩起起来。说“这么冷的天,你们还在里乘凉聊天呢。”

陈世芬“谁聊天了,我们是来了解一下照片能否印到报纸上。”

文寸生“能吗?”

凯凯旋“暂时还不能。”

文寸生“以后呢?”

凯凯旋“以后肯定行。”

文寸生“那就好。厂长,今天怎么样?能否开印?”

厂长“估计差不多,版排好,只欠脚蹬印刷机了,先印几张版样子,让总编辑审定。事先还得让校对好好校校。”

脚蹬印刷机师傅“厂长,可以试印了。”

厂长“那好,当着几个领导的面开试。”

脚蹬印刷机开始试印。

脚蹬印刷机运作的特写镜头。

印出来了样版。

陈世芬接到手上,捧着报纸无限激动。

文寸生去夺报纸,两个人各执一端。两个人的眼睛互相对视着,文寸生腼腆了。陈世芬用手拨拉着脸蛋羞文寸生。文寸生幸福的笑了。“走,咱俩给总编辑送去。”两个人一同走出印刷厂。

凯凯哥跟在后面,心里醋意大发。他对着天空说爱你后“为什么,先生唐何生亮?”

王月明拿到报纸招呼他们坐下,自己便捏起红和兰铅笔进行审定。

用红色铅笔划改。

用兰色铅笔划改。

然后交给陈世芬让她再看一遍,并请她先签上字,然后,自己才郑重的签上“同意印刷”

冷落在一旁的凯旋旋和文寸生搬起了手腕,第一回合文寸生将凯凯旋搬倒,小声激火“你这洋娃没劲。”

凯凯旋咬着牙不服气“你耍赖皮。”

文寸生“我那叫巧劲。”

凯凯旋“再来一次。”

文寸生“不来了。”

凯凯旋就抱住文寸生不放开。

王月明看着他们戏耍笑了。说“寸生,印刷厂是你的功劳呀,拿去印刷吧。印多少份呢?”

陈世芬“一千份吧。”

凯凯旋“两千。”

文寸生“三千。”

王月明“往多里印,能印多少印多少,创刊号多印些,发行的越广越好。”

文寸生“那我就下不低于四千的任务。”

王月明“好的。你要尽快组织发行呀,报纸一印出来,下来最大的任务就是发行。”

文寸生“是,保证完成任务。”

二十四

文寸生和陈世芬漫步在堤岸上。

陈世芬穿一件红色棉衣,文寸生穿一身灰色的干部服,原来保持着距离。文寸生“你靠我近一点吗?我是在和你谈话呢,作为你的入党介绍人,我得和你谈谈话。看把你封建的,咱们谁跟谁啊?”

陈世芬脸红着“谁跟谁?”

文寸生“是个人对组织。”

陈世芬“你是组织呀?”

文寸生“对呀,我代表组织给你谈话。”

陈世芬一楞,赶紧往文寸生靠了靠。“这样行了吧?”

文寸生皱了皱眉头小声自语“嘴都亲过了还封建的啥。”

陈世芬没听全音,问“你嘟囔啥呢?”

文寸生“没什么,咱们开始谈话吧。我先问你几个常识问题。共产党是什么政党呀?”

陈世芬“无产阶级的政党。”

文寸生“共产党的宗旨是什么?”

陈世芬“是什么?”

文寸生“你为什么要求入党?”

陈世芬脸红了,略等说“共产党是真抗日,入党为了抗日救国。”

文寸生“没错。共产党的宗旨呀,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陈世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理论太精彩了。”

凯凯旋在编辑部里发现没有了陈世芬,便问其他编辑记者,大家都说“不知道。”凯凯旋便出来寻找陈世芬。

顺着沂河他一直寻到文寸生和陈世芬谈话的地方,远远的他就蹑手蹑脚的接近,从这棵树后躲到另一棵树后,正当他接近时被保护社长的巡逻的游击队员发现了,两个游击队员突然从背后将凯凯旋抱住,并大声问他“干什么呢?”

凯凯旋“同志,别误会,我,我们是同志。”

陈世芬和文寸生发现凯凯旋被抓住的情况,急忙赶过来。陈世芬“你来干什么?”

凯凯旋“没干什么,是来寻找你的,怕你有危险。”

文寸生“你是咸吃罗卜淡操心。”

陈世芬“没事的,是社长找我谈话呢,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找我谈话呢。”

凯凯旋“你要入党,入共产党?”

陈世芬“是啊。”

凯凯旋“那,我也要入。”

文寸生“欢迎欢迎。”

二十五

脚蹬印刷机在印报纸。

脚蹬工人的特写镜头,他每蹬一圈机器发出“咔嚓”的声音。

脚蹬印刷机的特写镜头,“咔嚓”一声翻一下,于是印出一版报纸。

“咔嚓咔嚓”的机械声。

忙的印刷工人。

黑色的油墨。

印好的一摞摞报纸。

一共印刷了四千份报纸。

完成任务的工人们和赶来的群众欢呼印刷成功。

二十六

在编辑部旁边的东屋里。

陈世豪躺在病床上。

宋沂花在给他洗脸。宋沂花端着脸盆跪在床前,先用手一把一把的给他洗脸,后用毛巾擦拭着。陈世豪的眼里含着泪花,深情地喊了一声:“大姐。”

宋沂花停住动作,心痛的扶摸着陈世豪的头,泪流满面。“小弟呀,你才十八岁呀,如果让娘看见还不得疼死?狠心的日本鬼子,残无人道,好让人心疼啊。”

陈世豪痛苦的抽畜几下。

陈世芬,凯凯旋拿着报纸走进屋来。陈世芬抖动着报纸对陈世豪说“看看,大众日报创刊号印出来了,还有你的文章呢。”

陈世豪努力的往起身来,两臂艰难的伸出去接报纸。报纸接到手里激动的浑身发抖。“姐姐,姐姐,我们终于成功了。”

陈世芬“你和凯凯旋写的《炸鬼子炮楼记》就发表在倒头条位置。”

陈世豪把报纸举到眼前看“我没有写呀,是凯凯旋写的。凯凯旋哥哥真辛苦你了。”

凯凯旋走到床前扶下身“咱们谁跟谁呀?你为了采访差点把命搭上,好好养着,养好了身体咱们继续合作。”

二十七

发行处前的小场地上聚集了许多群众。

有的背篓。

有的挑担。

文寸生等在向大家发放报纸。

文寸生说“我们的发行一部分通过邮局发行,一部靠我们的八路军办事处发行,一部分靠我们大家直送到户。我们的报纸发行的越广越多越好影响力越大,立足大众,大众办,大众看。真辛苦大家了,一定要保证把报送到客户手中。大家要知道,尤其是通过有日本占领的地方,通过鬼子的关卡更危险,一定要小心,要乔装打扮。”

报纸分发给大家,有的放到篓里,有的放在挑担里,有的装到棉袄里。

李春华和李大爷脱下棉袄,把袄里子撕开,把报纸装在里面再合上,然后各自穿在身上,并牵了一头小毛驴。

文寸生走上前来握着李大爷的手嘱咐着“大爷,你爷俩的任务最重,在穿过济南日本鬼子敌占区,去往晋冀鲁豫军区司令部,路上一定小心。小毛驴驮着的粟子边走边卖做掩护,走累了大爷就骑一会驴,别舍不得。”

李大爷“放心吧,社长。”

文寸生“春华还户负着记者的责任,回来要写一篇发行记呢。”

李春华“保证完成任务。”

各路发行大军上路了。

郭洪涛在办公室里拿起揺柄电话“请给我接大众日报编辑部王月明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月明同志吧。”

王月明在办公室接起电话回答“我是王月明。”

郭洪涛“祝贺祝贺,大众日报诞生了,咱们是不是需要开个庆祝会呀?”

王月明“我的意见是不开了吧。在这个特殊年代该省的就省了。文寸生同志组织的发行工作已经全面展开了,郭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

郭洪涛“我在想,是不是应该给省政府送几份,我们办报的第二条原则就是利于统一战线吗?”

王月明“应该,完全应该,有来无往非君子,人家主席沈鸿烈给了资助,而且我们在报纸上也表示了感谢。”

郭洪涛“好,这样,用我的车,你,文寸生亲自去给沈主席送报,顺便也就是公关了,说不定还能得到省政府的支持。我一会儿就把车派过去,你们快去快回,从沂水到槽县当天来回没问题。”

沈鸿烈主席热情接待了王月明,文寸生,赞扬大众日报创刊号办的好,办的即时,是国共合作的具体表现。

沈鸿烈“月明伙计,你办了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呀,我敢说大众日报将载入史册,一个党出一份党报,这是一种创举,共产党之所以将来会成大事,就是因为他有思想,有信仰,有理论,他知道抓舆论,舆论很重要,要比大炮机枪飞机大的多,我们省政府机关以及我能管得了的地方,一律征订呀,好不好?”沈鸿烈看着报纸,惊讶的睁大眼睛说“我只是资助五百块大洋,可在这报纸上具然有明谢,不好意思。”

王月明“明谢是应该的,这个创刊号因受条件所限,出的很不理想,如今照片还印不上去,请主席多担待。”

文寸生“主席呀,我本是个门外汉,我这社长当的不尽人意,但是,我会尽力。省政府的报纸包在我身上,每期必送。主席你说多少份吧。”

沈鸿烈不加思索说“最少一百份吧。这样,我们付费,订报费一个不少。看看你们办报还有什么需要政府做的吗?”

王月明支支吾吾,文寸生灵机一动迎上前去“主席呀,你可别说,还真有事请您支持。”

沈鸿烈“别客气,你尽管说。”

文寸生“办报经费是严重不足,省政府是不是给予支持。另外,印刷厂的印刷机能否给个先进点的,起码能印照片的。”

沈鸿烈“痛快,文社长说话痛快,你看你王月明还是那脾气,嘴里老是跟含着棉花套子的样,知识分子就是这么个弯弯绕。看人家文社长,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

王月明不好意思。

文寸生挠挠头。

沈鸿烈“办报经费省政府可以资助,资助多少我给财政上商量一下,反正可以,国共合作吗?应该的,多少你们别在意,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印刷机的问题我需要问一下,尽量解决,报纸能印上照片叫图文并茂,我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王月明“如果能印上图片,这创刊号上本来是有两幅图片的,头版上倒头条炸鬼子炮楼记是图片加文字的现场新闻,四版上是一幅艺术照,《沂蒙小调》的原唱者宋沂花的形象。可惜的是脚蹬印刷机和四开印刷机没有印图片的功能,只能这样了,让主席见笑。”

沈鸿烈“见什么笑,高兴,在这种困难情况下能把报纸创出来就很了不起了,兄弟,你真是个英才呀。”

文寸生“我们山东分局党委书记郭洪涛让我代他问好。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大众日报让我们共同办好,大众办,大众看。”

沈鸿烈:“争取在我们政府的系统全面发行,国军也要订阅,用他掀露敌人,鼓舞士气,打击敌人,团结人民。给郭书记捎个信儿说我沈鸿烈全力支持。”

八路军的士兵们在看大众日报。

国军士兵也在看大众日报。

政府的工作人员在看大众日报。

日本鬼子看着大众日报暴跳如雷,撕掉了大众日报。

二十八

陈世芬突然离开王月明怀抱,理了一下头发说“你是真正的男人,君子。月明,咱们是同归于尽呢?还是牺牲一个?”

王月明说“我们死死在一起,活活在一起,再坚持一会儿,别慌。”

陈世芬向四处张望,突然发现山洞深处的顶上有一点亮光。“月明,快看,那边有光。”

王月明顺着陈世芬的指点看过去。说“是的,是光,是不是莹火虫?”

陈世芬定目看了一会儿“不,不是,萤火虫不会这么大。”

王月明站起身“那咱们去看看,我说了吧,咱们命大造化大,说不定有救了。”

两个人搀扶着攀登着,亮光越越大,突然又看到有人在动,王月明便轻声唤“谁,谁呀?”

那人影马上就消失了。

陈世芬“你看花眼了吧?”

王月明“没有,明明有人。”

陈世芬便轻声的喊“老乡,是老乡吗?”

那个人影又出现了,而且有了回声“我是老李,房东,是来救你们的。”

王月明和陈世芬喜出望外,迅速向前攀爬,很快与李大爷相遇。

王月明“李大爷,原来真是你。”

陈世芬抓住李大爷的手哭声说“我们还认为没救了。”

李大爷“这个山洞叫龙洞,山一面有个小广场,那儿有人洞,也就是你们钻进来的那个山洞,这个洞在山顶有两个出口,很隐辟,杂草丛生掩映着洞口,一般人找不到,同志们说你俩个跑到山洞里去了,也都认为你们跑不了了,外面就是鬼子,往哪儿跑?我就想起来了这山顶上的出口,便来救你们了。”

王月明“谢谢你了。”

李大爷“别多说了,赶快走,从出口爬出去。”

在李大爷的引导下王月明陈世芬爬出了山洞。

二十九

山东局党委在此举办入党仪式。

陈世芬,凯凯旋,李春华,宋沂花,陈世豪等在党旗下举手宣誓。

凯凯旋和陈世芬当众拥抱。然后撒喜糖。

1939年8月至1940年,《大众日报》转移至沂南县高湖、岸堤、岱庄、孙祖、青驼、马牧池、依汶一带,她遭受到日本侵略军和国民党反动派几十次扫荡和袭击,经历大小战斗一百余次。

在1940年创刊一周年之际,中共毛特地从延安为《大众日报》发来题词:“动员报纸,刊物,学校,宣传团体,文化艺术团体,军队政治机关,民众团体,及其他一切可能力量,以提高民族觉悟,发扬民族自信心,与自尊心,反对任何投降妥协的企图,坚持抗战到底,不怕困难,不怕牺牲,我们一定要自由,我们一定要胜利。”

三十

华东局召开了大会,庆祝毛主席批示。

王月明在大会上慷慨发言,他说:”枪杆子,笔杆子,革命离不开这两杆子。党报是人民的喉舌,是党的喉舌。我们报人不仅仅是文化人更是扛起枪能打仗的战斗员,我们三贴近,记者要上战场上去,上土改的现场去,上战士中去。和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同战斗。我们的报纸发行要发到前线去,发到战场去,发到根据地去,更要发到抗日战争的战斗中去,去宣传鼓舞士气,号召人民拿起枪去和日本鬼子拼,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会场人们振臂高呼:打倒日本侵略者。打倒汉奸卖国贼。

陈世芬等十几个新发展的共产党员举行了宣誓仪式。

然后,军民举行了联欢会,人们载歌载舞,庆祝毛主席批示。

红红的太阳挂在蓝天,上午十时,沂蒙山的秋天特别美丽,漫山遍野的玉米,高梁,谷子,尤其是满山的栗树结的栗子绿的深黄的艳,栗树的叶子和栗果混合一起很难分辨出来,沂蒙山小调的原唱宋沂花清脆的歌喉就唱起了《沂蒙山小调》: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看,风吹那个草低哎见牛羊。高粱那个红来哎豆花香,万担那个谷子哎堆满场。咱们的共产党哎领导好,沂蒙山的人民哎喜洋洋。

2、《沂蒙山小调》是一首山东省的经典民歌,属于小调。诞生于山东临沂沂蒙山望海楼脚下的费县薛庄镇上白石屋村。它的前身是1940年由驻沂蒙山区抗大文工团团员李林和阮若珊等人采集创作的《反对黄沙岗》。

宋沂花的大辫子在背后来回的甩动,紧束着腰的红色花褂和肥宽的绿色裙裤映照在沂水河里,清沏的水波荡荡漾着小船,小船上一个撑船的白胡子过胸的老翁,随着《沂蒙山小调》的韵律摇摆着小船,然后他也唱起了沂蒙歌谣:

1、小喜鹊

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把娘背到山沟里,媳妇背到炕头上。

端茶水,送热烫,媳妇媳妇你先尝。

我到山沟找咱娘,咱娘变成屎克螂。

扑也扑不住,断(追)也断(追)不上。

黄天哎,黑地哎!您两口子办的什么事哎!

2、小公鸡

小公鸡,乱嘎嘎,从小在她老娘家。

老娘管她好饭吃,妗子给她胭粉擦。

一搽搽到十七八,转眼就要找婆家。

找到哪里?找到河南大官家。

也有楼,也有马。也有小车纺棉花,也有大车过娘家。

谁来搬?哥来搬。哥哥哥哥你抽烟,我到厨房去做饭。

什么饭?白面饭。擀油饼、煮鸭蛋。再熬上白白的大米饭。

哥哥哥哥你吃饭,我到绣楼去打扮。

投开柜,打开箱,不知该穿哪件花衣裳。

小丫环,快点来,问问婆母住几天。

过到腊月二十三,家来过年也不晚。

3、花椒树

花椒树,耷拉枝,上头坐了个小麻妮。

脚也小,手也巧,两把剪子一起铰。

左手铰的牡丹花,右手铰的是灵芝草。

灵芝草上一对鹅,扑楞扑楞过了河。

河这沿是俺家,河那沿是您家,从此姐妹俩分嫁。

一碗芝麻两碗油,大姐二姐平梳头。

大姐梳了个绣花楼,二姐梳了个鸡屎头。

大姐穿着花衣裳,二姐穿着瓜蒌秧。

大姐找了个好女婿,二姐找了个老母猪。

大姐生了个胖孩子,二姐生了个厘娃子(癞蛤蟆)。

4、扯大锯

(一)

扯大锯、拉大槐,

做包豆腐请奶奶。

奶奶不在家,请您秭妹仨。

喝足了、吃饱了,忽啦一下全跑了。

(二)

扯大锯、拉大槐,

官家门口扎戏台。

人家的媳妇都来了,我的媳妇还没来。

说着说着向前看,我的媳妇走来了:

骑着驴、打着伞,扭着屁股冠着个纂。

那老汉唱了一首又一首进而表达他欢乐的心情。

同时也使庆祝大会有声有色。

沂蒙山人的节日在抗日烽火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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