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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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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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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故乡

我的老家位于鄂东北部大别山南麓的某个小村子。村里以徐姓为主,我们这一支,谱牒称柳溪徐氏一世,堂号为景柞堂,始祖名徐宗岳,字登山。于明朝洪武二年(1369年)由江西饶州府乐平县天星坂瓦屑坝迁至湖北。到他的第九世后裔徐正木昆仲则搬到我出生的这个小山村。听老辈人讲,祖上来到这里时,到处荆棘密布、杂草丛生一片荒凉。祖上硬是凭着勤劳的双手把这一片荒地开拓出来。历经几代人的辛勤耕耘,方有如今乡邻们繁衍生息、赖以生存的良田沃土。

我国古代是以农业立国,农业讲究时令气节,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一概以时令为转移。时令的更换,一般民众只能凭借物候的变化来判定。当时有类似于钦天监的官方机构,通过观测天象的变化向民众发布春分已经到来,可以春耕播种的讯息。为了表示国家对农业的重视,皇帝往往还会择吉日亲持犁器,下田耕耘。

谚语有云:“椿树蓬头浸谷种”。小时候经常听到大人这么说,当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弄明白,原来是指在立春之后,椿树开始发芽时就要开始准备。将饱满的谷种子装在袋子里面,然后浸泡在水中待它发芽。等到它的芽儿冒了出来就将它撒在平整后的秧田中,等它长成禾苗。

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准备春耕了,爸爸背着犁牵着牛下到田里。牛拉着犁将田里的土块翻了起来,一条条的就像连绵起伏的小山。犁完之后一般要放一段时间,爸爸说这主要是把田里的土壤翻过来让它更松软,同时也可以把躲在土壤里冬眠的害虫翻出来冻死它。

等到秧苗长到十几厘米的样子就要开始把之前翻过的土壤碎化操作了。先是用牛拉着耘耥(我们老家叫耙)将之前翻开的土壤耙开,弄碎。然后将水灌溉到田里,这个时候就要用到另外一种工具了,我们方言叫宰辊(发音:zài gūn)。其外形就像在下面装了几排铁扇叶的雪橇。

每每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在田埂上抽一把茅针然后坐在宰辊上津津有味的嚼着。那感觉仿佛是坐在紫禁城的龙椅上吃着山珍海味、琼浆玉液一般。爸爸卷起裤管赤着脚,手里拿着鞭子赶着牛;牛拉着宰辊;我坐在宰辊上。不知名的花香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不时的钻入我的鼻子,有时候也飞来几只八哥站在牛背上。而牛只是悠闲的甩几下尾巴,偶尔偷啃几口田埂上的青草。这道工序做完,就可以插秧啦。小时候我也插过秧,经常和弟弟比赛看谁插得快,经常有蚂蟥爬到腿上还浑然不觉。

现如今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弱病残,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像我们在农村长大的八零后还多少接触过一点,估计九零后大部分都没有下过田。虽然也有许多年轻人在城里安了家,然而老一辈的人却舍不下那一亩三分地,不愿离开那耕耘了大半辈子的土地。因为这里是他们的父母生他养他的地方、是他姊妹兄弟嬉笑玩闹相亲相爱再各自成家立业的地方、是他与老伴相濡以沫相守终身的地方、是他儿女出生从呀呀学语到能蹦会跳再到长大成人的地方。这片土地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关于成长、青春、爱与亲情。一块砖、一棵树、一堵墙、一条路、一间老房子一个故事。守着那些熟悉的痕迹,触摸着亲人留下的物件,感受久违的气息,遨游在回忆的海洋里。失落、惆怅、痛苦、感慨、释怀、喜悦、酸甜苦辣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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