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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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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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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启示录

有一天,我不幸从高处跌入低谷,先前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开始厌弃我,离我而去。那些与我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人开始背离我,避而不见。曾几何时,我听得耳朵长茧的阿谀奉承和谄媚赞美之声此刻也已换成指责和谩骂。那些曾对我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人也变得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我所谓的依仗和助力此刻都成为了我的阻力。我曾经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而此刻我觉得全世界只剩下我。我认为他们都不了解我,其实是我不了解他们。我一直觉得错的都是别人,现在想想,其实谁都没有错。

孤独、沉寂、懊恼、悔恨,心中百味杂陈,两行浊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脑海中浮现着过往的一幕幕。我笑了,笑自己混沌不明;笑他人虚情假意。我努力的甩一甩脑袋,想要将那些所谓地美好瞬间清除干净,可是再怎么努力往事总还是充斥于我的脑海。

下意识的,我往家的方向走去,那里曾经应该是我的避风港。此刻,也只有家可以带给眼下孤独无依、身心疲惫地我一丝丝暖意和慰藉。一阵冷风袭来,寒气破灭了我的幻想。我终于清醒了:“家?是了,我哪里还有家?”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城市的霓虹灯照得人眼花缭乱。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他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地——家。倦客思夜衾,鸟儿思归巢,而我将何去何往?天地虽大,却无我立锥之地。惶惶如丧家之犬,哀哀如过街之鼠。只得栖身于临街商铺的屋檐下,疲惫最终战胜了焦虑和惶恐,我缓缓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我作了一个梦,在梦中,无边的黑暗将我笼罩,跌跌撞撞中,我陷入了泥潭。我彷徨无助,我大声呐喊,可岸上的人视若无睹、充耳不闻。我的身体开始缓缓地下沉,越是挣扎,下沉的速度越快。很快泥水已蔓延到我的咽喉,我在心底祈祷:“老天爷啊,求求你拉我一把!”终于,泥水淹没了我的嘴巴、鼻子、眼睛并漫过我的头顶。我于窒息中感到彻底地绝望了,这时东方开始发白,天终于要亮了。

我醒了,但是,我绝望的情绪并没有随着天明而消散,而是从梦中延续到天明。我从屋檐下爬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又开始漫无目地的四处游荡。在潜意识的指引下,我来到了江边。望着滚滚而去的江水,我欲投身其中。回忆再一次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我心底有个声音叹道:“人间不值得!”想想年迈的父母和我未完成的事业,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站在江边思索、徘徊良久,一株不知名的野草吸引了我的目光。在江边的一堆乱石中,它突破了石头的层层阻扰,艰难的探出头来。它迎着太阳,在绽放它那顽强的生命力。

好顽强的小生命!我彻底的被它震撼了:它是那么卑微却又不卑贱;它是那么柔软脆弱而又那么坚韧刚毅;它生在贫瘠的石缝中,却又不妄自菲薄,逆来顺受。它面对巨石的层层阻扰,却敢于直面,勇于突破。它热爱自由,便用尽全力去追寻阳光!

那一刻,我痛了、我悔了、悟了、通透了,也明了了。漫漫人生路,一时的失意或是挫折并不能代表什么。最怕的就是面对挫折,我们失去了直面挫折的勇气。

我捡起一颗石子丢入江中,代表着与过去懦弱的我诀别。

人生不就是一场历练?所谓的坎坷,越不过就是万丈深渊,身死道消,灰飞烟灭;越过了,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哪有什么救世主啊,自己从哪里跌倒,就从原地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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