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风的墙

前些年，回家过年，闲来无事，牵着6岁的小侄子四处溜达。一来让这个在城里长大的小娃娃看一看他的爷爷奶奶、以及爸爸和我小时候曾经生长的地方；另外就是我想看看我的家乡近些年来有什么变化。自从毕业工作以后，就很少回来，每年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来几天。即便如此，哪怕人在千里之外，依然心心念念不忘故土，因为这里有我的根。这块土地是我的祖辈繁衍生息的地方，也承载着我年少时的记忆。

路过一片残墙断壁时，我停下了脚步。小侄子问我为什么不走了，我告诉他，这里曾经是我和他爸爸上小学时的校址。小侄子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知道，在他的认知中，学校就应该像他们上的幼儿园那样：有如置身童话故事中的城堡和庄园那样的洋楼；有诸多如跷跷板、滑梯等娱乐设施；有宽大明亮、整洁有序的课堂教室；有循循善诱、年轻负责的老师......

思绪回到了20多年前，那时的我如他现在一般大小。冬天，我早早起床，挎着奶奶用布头拼接缝的书包去学校晨读。踩在被冻成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地上，我联想到《西游记》中孙悟空拿金箍棒砸五庄观的地那一幕。

顶着刺骨的寒风赶往学校，不一会，我的手就被冻得通红，鼻子也开始流鼻涕。好在学校离我们塆子不远，不一会就看到了红四村小学的牌子。

进到教室里，寒风从土砖垒成的墙孔里钻进来。同学们一个个缩成一团哆嗦着，朗读课文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晨读时间完毕以后回家吃早饭。吃完早饭再来学校上课，这时阳光也从千疮百孔的墙壁上偷偷地溜进来。一道道光柱投射在课桌、黑板和一个个的小脑袋上。

每每此时，我总是在庆幸，幸好是晴天。如果下雨，我们又要找容器接雨水了。

我很想写一首诗来形容当时的情景：

土砖顽石筑成墙

长年累月挡风霜

条条裂纹连成网

千疮百孔透阳光

一朝梅雨连绵至

檐下师生愁断肠

凌冽寒风穿墙过

哆嗦一屋读书郎

“这里是养牛的地方吧？”侄子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啊，这里现在确实已经废弃不用了，有村民把牛栓在里面。村里的孩子现在都集中在我原来上初中的地方上学。那里有宽大明亮的教室、有干净整齐的桌椅、有环境优美的校园......

绕着村子转了一圈，变化还不小：首先，村里现在已经修了水泥路，再也不怕下雨时一步踉跄一脚泥；还有几乎家家户户都盖了漂亮的楼房，有不少村民的院落里停着私家车。还有，去年自来水已经通到村里来了。

跟村里的长辈们聊天时，大家都一致感叹国家的政策好啊，在党的英明领导下，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老百姓越来越有盼头。

是啊，饮水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