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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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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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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位

改改的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正读小学三年级的改改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学习方面的天赋,着实让他们省了不少心。

一年级入学的时候,改改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两年过去了,随着同学们的身高、视力变化。班主任就像下象棋一样,隔三差五地调整学生们的座位。一来二去,有些同学几乎差不多已经把教室里的座位坐遍了。可是,在同学们心里,整间教室只有一个座位是意义不同的,谁坐在那,谁就毫无疑问会被大家公认为在各方面是最优秀的,更是班级里贡献最大的。大家羡慕他的同时,会发自肺腑地为他竖起大拇指。

那个座位在教室中间的第一排,离黑板和老师都是最近的。同学们期盼坐上那个座位,一切都源于同桌——梁健。梁健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同学,自从五岁那年大病之后,他每走一步都离不开轮椅。就连那些在其他同学看来根本算不上事儿的事儿,轮到他头上都成了天大的难题。于是,班级里有了不成文的规定,谁做他的同桌,谁就要担负起照顾他的光荣使命。全班的男同学都以能够成为梁健的同桌为荣。他们深知,只有那些真正成绩好、品行好、做事稳、心又细的同学,老师才会放心让他担此大任。全班男生都暗地里卯足了劲。

前两年,改改并没着急,他对自己各方面的优秀还不十分自信。可自从上了三年级,想成为梁健同桌的愿望越来越迫切。全班二十二个男生,已经有八个当过梁健的同桌了,老师至今还没有考虑过他。他认为自己在各方面的表现一定是差得太远,因此,整日的闷闷不乐。

改改的父母都属于最传统、最典型的知识分子。爸爸在政府部门工作,单位名头很响,人们一谈论起来都会自然地说“那可是实权部门!”妈妈是国企里出类拔萃的工程师。他俩每天都在忙,在他们眼中,只能看到孩子又长高了一些,胖了或是瘦了。改改的心事,始终都没有觉察。

就在半月前,妈妈接改改放学,明显看到他的情绪很低落,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改改是一个机灵活泼的孩子,常常会讲些笑话或者小故事,逗得妈妈笑掉眼泪。那天的改改一反常态,一路上一言不发,眼神里装满了心事。妈妈一再追问,终于从他嘴里探出两个字“调座”。

晚上,改改妈把放学路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爸爸。两人不仅感慨。

“难怪说周围的环境对孩子影响大,以前,可从没听他提过调座位的事儿,现在,一定是看到有人调座位成功了。”

“他还小,得跟他好好讲讲,可不能从小就学会社会上不好的那一套,办什么事先想着托人情找关系。”

“这事还是得跟他慢慢说啊,他毕竟太小,不一定理解。”

“我们的态度一定要让他知道,座位怎么安排,那是班主任老师考虑和决定的事儿,谁都不能干涉。爸爸妈妈一致认为找关系调座位的想法是错的,肯定也不会那么做的。”

毋庸置疑,调座对改改而言,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但他也仅仅是在烦闷不解的情况下,想到跟妈妈说一下,说过之后,很快便淡忘了。可这件事儿,在爸爸妈妈心上,却像扣上了一个盖子,想掀开它,却无从下手。

上周五放学的时候,妈妈终于忍不住。

“改改,你之前说调座的事儿咋样了?”

“没咋样呀?现在还没轮到我,不过估计很快就到了。”

“这事儿真新鲜,你们调座位轮班?听你说的,怎么跟站排似的”

“妈,看来您是真不知道了。我们班只有最好的男同学,才能成为梁健的同桌,全班男生都在PK这个座位。”

“梁健,我听过他的事。你上次说调座,就是要和他同桌吗?你们都愿意帮助他。”

“当然了。我一定要通过努力,在三年级上学期,实现这个目标。”

改改妈恍然大悟。

当改改爸得知“调座”背后的隐情,更是满脸的惊诧。

一向洁身自好的改改爸看不惯那些攀关系、走后门的人。这次,他不禁自问“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一回这样的人?”于是,他便鬼鬼祟祟地拨通了区教育局王局长的电话。一向以思维敏捷、语言流畅、逻辑严谨见长的他,第一次感到表达的艰难,前言不搭后语。王局长终究还是明白改改爸爸“调座”的想法。

第二天放学,改改出来比平时晚了一些,一见到妈妈,就兴冲冲地把调座的消息告诉她。现在,他已经和梁健同桌了,今天,也是他把梁健护送到他爸爸手中,才出来的。

晚上,班主任老师的电话不期而至。

“宋老师,您是个好老师,感谢您能给改改这个机会。”

“改改妈,谢谢您。其实,我们班的同学都很棒,他们都能踊跃争取帮助有困难的同学,并以此为荣,我非常欣慰。改改在各方面表现都很突出,更是一个责任感非常强的孩子。我们拭目以待,他一定会成为这个社会最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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