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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语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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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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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的勇气

鲁迅先生的形象一直都是代表先进思想永不屈服的正义卫士,总是活跃在人们所展示的任何正面表述中。就此而言,他也绝对是个极有勇气的人。就像他是一个笔者而又带着战士的戾气。

一般意义上说鲁迅先生的勇气,大多都是指他与那个时代的人比起来,他总敢做旁人连想也不敢想的事。鲁迅先生早就用血淋淋的手揭露出别人别人碰也不敢碰的更为血淋淋的模糊的血肉。而这里我所感悟到的鲁迅先生的勇气,更加像是一种状态,像是那种无时无刻自然而非刻意流露出来的,所谓的气质。带着这样的想法阅读鲁迅先生的作品,反而得到了许多与众不同的感受。

在众多优秀作家当中,鲁迅先生算是一个极愿意将自己的心理感受用一种及其隐晦的方式表达出来的作家。但实际上他从不隐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即使在当时来说是反动的,只要他想,从来都是高调的宣扬。在自己勇气的表达方面,鲁迅也是极其不愿低调的。《狂人日记》里背后青面獠牙的一群人,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又似乎想要害“我”。而“我”却是不怕的,仍旧走“我”的路。仿佛是一种处变不惊,心里只是想着研究那些人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勾当,看到那连字缝里都透出来的“吃人”二字,只是想着自己也是人,怕是躲不掉。想着这伙小人的嘴脸只是恶心与憎恶,怕是仿佛忘却了恐惧,又仿佛是天生沉住的气质。对着“大哥”请来的老头子,虽不知是个什么来头,只是痛快的先答应着“可以”,其实“我”岂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刽子手扮的!无非借了看诊这名目,揣一揣肥瘠;因这功劳,也分一片肉吃。“我”却是不怕,虽不吃人,胆子却比他们还壮。我们不敢说书中的“我”完全就是鲁迅先生本人,似乎“吃人”的事件也是虚构的吧,本来鲁迅先生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只是不怕被吃的“我”骨子里谁也不能否认确是有几分鲁迅先生的样子的,那份孤傲到不惧的气质确是鲁迅先生所特别之处,也在文中淋漓酣畅的体现出来。若是这事让鲁迅先生摊上,想他也是不怕的,不过凭着自己的韧劲隐忍观察倒不太像是他的作风。提笔风风火火的写上几章含着辛辣讽刺的文章痛快的揭露倒才像他。正如他提笔写这几章吃人如此,随着自己天生的勇气去,把不满道个痛快。

鲁迅先生的勇气虽不至于不加辩白与修饰,也没有刻意表现,但确实有几分骄傲劲在里面的。仿佛是有意无意间向别人显摆一般,正如上讲过,鲁迅先生经常是孤傲到不惧的。带着他影子的“我”自然也脱不开如此。瞧着他们那群人,又是想吃人,又不敢直接下手,倒是让“我”笑了个痛快,竟放开声来,十分快活。自己晓得这笑声里面,有的是义勇和正气。他倒是自己想象着,那老头子和他大哥,都失了色,被他这勇气正气给镇住了。在“我”的印象里,自己的正气仿佛是有无穷的力量似的,总是带着自己的骄傲劲儿在里面。做了吃人的人的弟弟,自己也离被吃不远了,反到觉得是因为自己有勇气的缘故,教的他们越想吃自己,沾光自己一点这勇气。不过仔细寻思一下,“我”这话倒也是不错的,鲁迅先生也是在理的。有勇气的人确实是最先死在刽子手下的,“我”逃不了,鲁迅先生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在骄傲和稍微有点自负的情绪下趋使的鲁迅先生的勇气,感觉自己是有着天生的使命感的,他常常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来拯救这个看似陷入死循环的世界。带着这样的创作热情,他笔下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也接过了鲁迅先生散发着正义光辉的使命。晓得人家也是伙同旁人一同吃人后,似乎是有些偏执的突然勇气百倍,非要问他。那尖锐的语气绝不是几句“今天天气很好”就能轻轻松松含糊过去的。令人惊异的是,无论那人胡诌些什么,“我”是绝不肯轻易罢休的。不带一点迟疑的,只是问“我”自己的话,一句“通红崭新”果真使那恶徒变了脸,铁一般青。这倒是收到了一点成效的,但却也只是白赚了一身汗,总之人家是不愿意听“我”讲的道理的,总之觉得“我”是不该说的,说了也是白说,说了便是“我”的错。倒叫人家平白的厌恶,老子娘讲给儿子,儿子讲给孙子,所以连小孩子也都恶狠狠地看着“我”。真不知这是“我”的勇气惹了祸,还是吃人的勇气惹了祸。鲁迅又何尝不曾面对这些,以社会的怪胎被人指指点点,也不知是谁的勇气的罪了。自己想吃人,又怕被别人吃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这样的泥沼里的人们,鲁迅先生是多么想拉他们出来啊,想着去了这样的心思,放心用心做事走路吃饭睡觉,何等舒服。落后愚昧的思想的门槛,这道关头,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师生仇敌和各不相识的人,都结成一伙,互相劝勉,互相牵制,死也不肯跨过这一步。反倒嫌鲁迅先生多管闲事了,鲁迅先生的勇气无论多么正气十足,也是不被人正眼瞧的。所谓的使命感,到底也是浪费了。

大多数读完鲁迅先生全部作品的人都觉得,鲁迅先生是以笔为刀为枪的战士,他拥有旁人不具有的眼光和敢于和恶势力斗争的勇气,但再读鲁迅先生作品的我却觉得,鲁迅先生的勇气仿佛一直都是卑微的,甚至是被人批判的。但这绝不是鲁迅先生本人的错,只能怪他生不逢时,一腔热血只能付诸东流。但他又盼望着,将自己全部的勇气与力气全部耗尽能让这些深陷泥潭的落后的同胞有着一丝丝改变,但这过程中确实是充满着无奈的。生前一直住于租界中的他,就是这样日复一日以自己的勇气的展开他的工作。并不因为旁人的忽视而消磨任何一分。

直至今天,任何描写鲁迅先生的文章都只不过是在他的文章中探求一点关于他灵魂的东西。但却不得不承认,再读鲁迅,所窥探到的他,都是勇气的化身。而真正令人感动的是,他所带来的,又绝非勇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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