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照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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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金秋之季，我应中国散文学会之邀上北京参加一个由中国散文学会主办、召开的全国散文笔会。
农历八月十三日下午五点，我静坐在义乌火车站第三候车室里，恭候着5点40分从温州开往北京的列车到来。突然候车室里冒出了一位令人注目的年轻漂亮，潇洒大方的时髦女郎：雪白的皮肤，苗条修长的身材；遮阳镜扣在五官端正额头上方的头发上，蓝色的紧身衣袒胸露乳，白色外上衣紧缠在苗条的腰间；淡灰色的紧身裤把两条美腿包得一丝不苟、凹凸分明，使美腿的每个细节都凸显出来；脚穿黑白相间的旅游鞋，更增添了她风情万种与众不同的资色。她既不排队，更不关注候车队伍的长短和拥挤；而是昂首挺胸、逍遥自在地在候车室里漫步溜达。她的出现立即把人们的目光吸引住了，人们都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这位身材、相貌超众的不速之客，又似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下凡人间，引起众多人的关注。她那忧闲自在的神态如入无人之境界，好象车站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使我感到了她有一种凌然超人的精神优势……
此时我想：人生无论在任何岁月，都要保持对美的追求；长的漂亮是一种基因，变得漂亮是一种观念，活得漂亮才是真正的人生……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时，车站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旅客们！旅客们！从温州开往北京的K102次列车就要进站了，请旅客们携带好自己的行李，排好队伍，有序的准备检票上车……”
播音员清脆嘹亮的声音打乱了人们对美女的关注。侯车室里一阵争先恐后的骚乱后，人们排起了队伍，立即像洪水般似的涌向检票处，检票后冲出车站，聚集到铁路边的2号候车亭上……
不一会儿，列车进站了，人们在车站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纷纷涌上了属于自己位置的车厢，寻找属于自己的位子……
我随着人流在列车员指引下进入了8号卧铺车厢，找到了应该属于自己的25号下铺、同时放好了行李，这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忙乱了一阵子，现在总算找到了可以临时安定的安乐窝了。
此时，我对面铺位的烫发姑娘也放好了自己的行李，我们相互对视笑了笑、问了个好，便坐下来了。从我们相互的问候中，我了解到了对面的姑娘是在义乌摆摊的生意人，她是上北京大医院去看病的。正当我们沉浸在相互熟悉，互相问候的交流之中时，突然，候车室里那个“令人注目”的美女也姗姗而来了，并出现在我们的铺位前。我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她，当她认定了她的卧铺位就在我的对面中铺时，她立即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自己的铺位上，然后，很自然地朝我们笑了笑，就自然地坐在我的身边，融洽到了我们交谈之中……
我看了看身边这位时髦的女郎，心想：这也许是老天有意这样安排，让我这个老古董也见识见识大时代女性的风采吧！……
于是我们三人就相互看看，笑一笑，自然地拉起了家常。我拿出了家乡的特产，自己所带的自家种的——葡萄。我先递给了义乌姑娘一串，义乌姑娘客气的谢绝着，好像一见面就吃人家的东西不好意思，我只得硬着头皮放在了她的床铺上才算了事；然后我又拿了一串葡萄送到了“令人注目”的美人面前，她立即大方的接过葡萄，边说“谢谢，谢谢！”便摘下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她一边品尝，一边夸奖：“江南的葡萄个大、味甜美，不愧为当地特产……”
于是我们在葡萄的媒介下，打开了各地特产的话匣子。很快的从家乡的土特产开聊，聊到了家乡的风景，家乡的名胜古迹……
从交谈中我们听到“令人注目”的美女姑娘说，她是在苏州公安局做卧底工作的警察，这次到义乌是来执行公务办案的……
于是，我们就把这位其貌不凡的美女，叫她“警察小姐”。
初次见面不免有拘束不安的心态，但在“警察小姐”的热情调节之下，我们很快的熟悉了，毫无顾忌的畅谈起来，各自介绍自己的身份，这次上北京的事务，打算……特别是“警察小姐”，她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自己的人生描绘得有声有色、天花乱坠，完美无缺，并带有传奇似的色彩。特别是聊到自己与加拿大驻上海办事处的一名使馆工作人员谈恋爱的经过时，更是眉飞色舞，神秘兮兮，奥妙无穷，还说男友如何富有，在加拿大首都温歌华有着自己的房子……他的为人是那么大方、有趣，实在令人难忘……可惜最近被她的男友甩掉了……
直说的我们俩旁听者目瞪口呆，垂涎三尺，羡慕不已……
义乌姑娘听后也不甘自弱，为了炫耀自己的能耐也不错，就大言不惭地把自己与外商谈过恋爱的事，也滔滔不绝地也搬了出来……
正当她们敞开心扉、各显神威，相互交流，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天色也渐渐地暗下来了，此时一位30多岁，微有发胖，挺着将军肚的一名男列车服务员，推着餐车来销售列车上的食物了。
“警察小姐”立即向服务员买了一盒“利群”牌香烟、一盒方便面。从付钱和取货的空隙交谈中，原来服务员与警察小姐都是北京人。这一下老乡对老乡，就有说不完的话了，她们就相互聊起了毕业的学校到工作的单位；从兴趣的爱好到当今的趋景。男服务员被警察小姐的魅力像磁铁般的深深的吸引了再也走不动了。她们侃侃而谈、内容广泛、热情洋溢，没完没了；来往的旅客见男服务员把餐车停放在过道中间与美女兴致勃勃的聊着天，一边用奇异的眼光望着他俩，一边艰难的绕着餐车走过去。直到几个背着笨重行李的旅客到来，由于餐车的阻拦使他们无法挤过去，影响到了周边的乘客发生纠纷，大家齐声责怪道：“怎么？这餐车放着多久了！没人要了？……”
这时男服务员听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职、低着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恋恋不舍的推着小车走向另外车厢……
此时，警察小姐一时空下来了，就拿起刚才买的烟，对我们笑了笑说：“车厢里是不准抽烟的！”说完就独自走了……
我真想像不到这样一位美发女郎竟然还要抽烟，也许抽烟更潇洒吧！但也不好意思多问，只望着她潇洒地离去。
好一阵子不见她回来，当我去上厕所时，果真看到警察小姐与其他男烟民一起，站在两节车厢之间的交接处，腾云驾雾般的吸着香烟，过着他们世外桃源的烟瘾。她见我走到那，不好意思的朝我笑笑，边吸烟边对我说：“烟民就在这里集会了……”
我瞪大眼睛，奇怪的想：人人都知道抽烟有毒，这么年轻、美丽的姑娘也在吸烟！……
“警察小姐”回来后，我们又天南地北的聊起来了，从聊天中了解到警察小姐的爷爷是北京市的文职人员，也许在当时社会上有些影响……
在文革中受过冲击，进过牛棚，挨了红卫兵的鞭子，所以她爷爷发誓要子孙后代不再从文，粗识几个字认得颠倒上下就行了，免得子孙后代再受文字狱之苦，像他那样受人欺凌。她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爷爷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教育使他终身难忘。中学毕业后，是爷爷要她报考公安大学，说是让她学些擒拿格斗的武术，也许日后能护身保家，平安无事。如今她遵照爷爷的遗愿弃文从武，轻轻松松的在苏州公安局干起了神秘难测的卧底工作……说话时抬起头，耸耸肩，朝我们看看，看她那神态多得意，多自豪啊！
不一会，男服务员丢掉小车，脱去了白长褂，穿上了笔挺的西装，满脸春风来到我们的铺位前。与“警察小姐”面对面的坐在我们的下铺。
“警察小姐”就像自己的东西一样，大方的拿起我放在餐桌上的葡萄招待起男服务员，并说：“服务员，我借花献佛了！请尝尝江南的葡萄吧！。”于是他俩边吃着葡萄，边畅谈起她们在北京的住所、各自的工作、相互的爱好、美好的性爱、幸福的婚姻……无所不谈，无话不说。开头是他俩还能让我与义乌姑娘插上几句，后来她们聊的话语是越来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一唱一和，你一句我一语，越聊越融洽，越来越配合……
他俩热情洋溢的交谈，不知道的人还会认为他俩就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咧！他俩情投意合，已目中无人，谁也插不上嘴了。“警察姑娘”可能激动过后肚子开始饿了或许巳经累了，她指着面前刚才买的方便面，咪咪笑着说：“哎呀！我们只顾说话，我可还没有开水泡面呢？”
男服务员听了，一下子意识到了亲近警察小姐的机遇终于来了，立即殷勤的说：“啊！原来您还没有用晚餐啊？走、走！那上我的休息室烧水泡面去吧！”于是他俩亲密无间的就拿起方便面，并排肩挨肩离开了座位，去了她们应该去的地方了……
他们走后，我深深地感到：好朋友不是通过努力争取来的，而是在各自的道路上努力奔跑时遇到的。
我与义乌小姐坐在自己的铺位上边议论警察小姐的大方好客，边等警察小姐回来，可到了十多点钟了，也没有看到这位警察小姐的踪迹。我们想，再丰盛的酒宴也应该吃完了吧！……
由于紧张地忙碌了这么久世间的我们，也感觉累了，所以我们抓紧时间洗刷后，就各自休息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踩在我床铺上，使床铺发出了吱咯、咯吱的声音，我撑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警察小姐”回来上自己的中铺睡觉了。此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钟了。
第二天早上，列车已进入山东境界，我见红红的太阳透进车窗，就起床了。洗刷后看了会书，吃好早餐，正欣赏着窗外山东泰山巍峨高大，气魄雄伟的美好风景。此时男服务员拎着稀饭来到我们的铺位，他伸长脖子熟悉的看了看睡在中铺的“警察小姐”，然后用手轻轻地推了推。并柔声柔气地说：“天亮了该起床了，起来用餐吧！”
可“警察小姐”像是早已知道是谁似的，娇滴滴的说：“我要睡觉，我要睡觉，请不要来骚扰我，不要骚扰我……”那美妙的声音说得男服务员如痴如醉、意乱情迷，舍不得离去，然后又温柔的叽咕了几句，男服务员见她实在赖着不想起来，只得含情脉脉的拎着稀饭离她而去。
大约十点钟左右，“警察小姐”醒来了，洗刷完后又来到我们下铺天南地北的聊开了。此时男服务员推着餐车又来兜销货物了。他见了“警察小姐”就特地递给“警察小姐”一包饮料似的东西，还说：“按时服药吧！”并向他使了眼色，意思可能是要她不要让我们觉察。于是“警察小姐”便笑哈哈的到边上去受用了。不一会男服务员又来到了我们的铺位，“警察小姐”便又拿我的葡萄请客，她们边吃边聊，此时“警察小姐”娇气骤起，突然嫌起葡萄不大干净，男服务员立即拿起我的塑料袋里好几斤葡萄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男服务员勤快的把一串串葡萄全部一个个摘下来，然后一个个洗干净，清洗干净后捧回来给警察小姐享用。一直把我的葡萄全部吃完。
此时“警察小姐”又提出：“列车员同志，我要洗澡去啊，有地方洗吗？洗了头，有吹风机吗？……”凡是“警察小姐”提出来的问题，男服务员都和颜悦色地加以解释，回答，殷勤周到出主意，想办法、一一满足她的愿望。
中餐时分，男服务员推着餐车路过我们的床铺时。又送给了“警察小姐”两根黄瓜，一袋高级的饮料。此时“警察小姐”边吃着黄瓜边自豪的说：“你们啊！出门还带食物，我每次出差在外，乘车全国，朋友无处不有，从来不带食物的。”我们俩被警察小姐的语言和现实惊得目瞪口呆、低头不语……
心想：你是公安部门做卧底工作的警察小姐，也许与我们一般人不一样，有着你们那特殊的风采吧!
午餐以后，男服务员好像巳完成了这趟列车的旅程任务，又脱去了白长褂，换上了紫色条纹短袖汗衫，神采奕奕的跑到我们的床铺前，把一张写满字的铁路用纸交给“警察小姐”然后就高高兴兴的离去了。
“警察小姐”笑眯眯地接过来看了一会，知道男服务员写的信给她我们都看到的，觉得不在我俩面前炫耀一下子自己的风采不过瘾，她有意在我们面前晃上一枪以示她的大度，反正咱们都是一面之交。客礼相待的，就大方的说：“哈哈，字是写得蛮不错的！”顺便把那张纸递给了义乌姑娘。然而也许义乌姑娘嫉妒却不屑一顾的又把那张纸传给了我。我看那题目是“我看到的风景”。下面我不宜多看，更不宜多看到的是什么风景，或许这是她们俩的公开的隐私……或许是“警察小姐”某处无限风光的险峰吧！……
因为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不能多看，更不想研究，便很快地把那张纸迅速的递还给“警察小姐……”
这个社会的规则就是你有用，就有人主动联系你，你没用就没有人在意，单纯的感情几乎没有，只有物质和利益的捆绑才是最长久地。千万别去考验人性，好好地花时间把自己强大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由于列车的晚点，下午四点多才进入北京站。于是我们三人拿着自己的行李，说说笑笑，相互照应的下了车，随着人流正要迈入了地道……
此时，早已恭候在车站里面侧门边上的男服务员，也许看到了我们，踮着脚尖扬着手，大声喊叫着：“张小姐！……”
“警察小姐”一听到喊声立马回头一看，好像见到了亲人似的，立即举起右手向他挥了挥，亲热的大喊：“黄先生！”说完“警察小姐”立即向我们挥手“拜拜”奔向男列车服务员而去……
我们远远地眼看着他俩亲切的消失在边门里。心想：脚下的路没人替你决定方向，心中的梦没人替你去完成，你若想得到这世界最好的东西，就先让世界看到最好的你。努力让自己变强变优秀。告诉自己：一定要靠自己。只有靠自己，才有底气。风吹雨打知生活，苦尽甘来懂人生……
我不知道人们在年轻的时候有没过这样的感觉：也许，和一个姑娘偶尔的相遇，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下点头，都能使你终身难以忘怀。警察小姐就是这样一个让人难巳忘记的女人，她充满我的记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光是那光鲜亮丽的外表，更是那风情万种的柔情，这些都能让人刻骨铭心，作为美好的回忆，更是让自己大开了眼界 ，亲眼目睹了大时代女性那开放真诚的现实生活。给我留下了值得深思的，难已琢磨的东西……
我与义乌姑娘边走边议论着：“警察小姐”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竟能把一个陌生的男列车服务员调教成一个俯首贴耳、惟命是从、亲密无间的“亲朋好友”。这真的是令人瞩目难巳“费解”的事情啊！这个“费解”也许就是当代妇女天生那种“风骚入骨，狐媚之技”的风采！
我想：世上万物变幻无常，人类交往也是一样。我站在一楼，有人骂我，我听了很生气；我站在十楼，有人骂我，听不清楚，还以为有人在跟我打招呼呢；我站在一百楼，放眼望去，不仅心情愉悦，满目美景尽收眼底，更是眼前一片灿烂。一个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没有高度，高度不够，看到的都是问题；格局太小，纠结的都是些鸡毛蒜皮。放大你的格局，你的人生将变幻无穷，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