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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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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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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中的婆媳

     《隔离中的婆媳》

婆媳关系千古难。对于婆媳关系,古人云:清官难断家务事,可见其间的错综复杂,纵然拨丝抽茧也难捋清。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一对隔离中的婆媳,诠释了婆媳关系其实“不难”……

姑妈因病在区人民医院手术,术后在医院九病区恢复疗养。期间儿、女、媳、孙,轮流换岗,表哥也时不时发来视频,看着姑妈还如往昔的面容,做侄儿的,不由得从内心感慨表哥,表嫂们的孝心,细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了这一切的祥和:区人民医院有一医护人员被确诊新冠肺炎,其九病区整体隔离。

一时间,整个家族陷入了恐慌。医院大门有专人把守,只能用手机知晓病区内的情况 ,照顾姑妈的还只剩大表嫂(建华)一人。不知姑妈,表嫂,是否已经感染?表哥及其家人们,是否也已感染?大手术后的姑妈,心理是否能够承受?这一系列的问题全涌入了整个家族人的心头。

先是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了表哥,及其有密切接触的人居家隔离。然后便是姑妈,大表嫂,强制到花山隔离的消息。

隔离中的日子度日如年。每天见到的都是穿防护服,带着隔离罩的医护人员。心理上的恐慌与感观上的畏惧,给耄耋之年姑妈的身心,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姑妈每天看着那些穿着酷似太空人的医护人员,感觉自己就已经感染了新冠病毒。打开电视,映入眼帘的,全是新冠病毒传染的新闻,及感染新冠病毒插管、死亡的病例。渐渐地,她开始失眠,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些感染病毒后插管、死亡的病人。原本处于术后恢复期的姑妈,开始消瘦,颓废。再后来就开始了咳嗽,咳痰,甚至有点呼吸困难。

在一旁照顾的大表嫂,是一个勤劳的农村妇女。黧黑的皮肤,矍铄的双眼,还有那笑必露出的皓齿,无不在诉说着她的善良,淳朴。原本没见过风雨的她,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举目无亲,万事都得自己来拿主意。看着婆婆的状况,她痛,急,慌,这些全部汇聚成了泪水,唰唰的在脸颊流淌着。她,一个农村妇女,没有什么主意!也没有泰山崩眼前,应变自如的能力!原先在家只是一把主内的好手,外交,决断之事全有表哥揽着。现如今看着婆婆,焦虑,萎靡,失眠,还咳嗽,咳痰。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看这样,老太婆是否能挨过隔离期,一旦有什么状况,家人见也见不了,最后老公,乃至整个家族都会陷入无限的伤痛之中………

隔离区的医资力量跟医院还是有区别的,再说姑妈的身体已属于恢复阶段,要不是这次九病区疫情,现如今早已在家中疗养。为了让有限的医护人员“服侍”好婆婆,一向笨口拙舌的大表嫂,也没什么办法。大把的眼泪,和红肿的双眼,感动医护人员的同时,也感动了咳嗽的婆婆。子夜的隔离区异常的寂静,墨绿色的苍穹中有几颗不知名的星星在孤独的眨着眼睛,就像幕布上敲上的几个银钉子。远处的丘陵绵延不断,此起彼伏,好似汹涌的波涛一般,在这寒冷的初春之夜,让人感到异常的阴冷。经检查,姑妈属于免疫力下降,导致的普通感冒。隔离病房内,医护人员正操作着吸痰器帮姑妈把喉间的浓痰吸净。待吸满两水杯的浓痰后,姑妈的脸色渐渐地不再那么煞白,呼吸也顿时顺畅了起来,然后便是一系列的辅助治疗。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乌云中探出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钻进病房。一夜未合眼,看着姑妈安然入睡的大表嫂,轻轻的扶起了,甜梦中刚刚醒来的姑妈,欢快的拉开了病房的窗帘。一夜的未眠并未影响她喜悦的心情。因为她的婆婆(我的姑妈),已明显的摆脱了,刚开始隔离时的抑郁,心中的犄角旮旯,就好比被这暖阳照过一般透亮。

“妈,要不,下床活动活动?”大表嫂带着沙哑而又喜悦的声音问道。姑妈沟壑的脸上绽着一丝久违的笑容,就像春风吹动着刚融化河面的涟漪一般。

“嗯!”姑妈响亮的鼻音,清晰的传递到了大表嫂的耳廓。

在晨光中,姑妈在大表嫂的搀扶下,亦步亦趋的在病房里踱着步。一旁扶着姑妈手臂,来回踱步的大表嫂,在朝阳照耀下,那并不苗条,甚至有点“邋遢”的身躯,在晨曦的逆光中显得格外的美丽。这也许是新冠隔离病区里最美的景致吧!

就这样,大表嫂用自己真挚的孝心,细心的照料。姑妈则敞开心扉,摆好了心态,来回馈、来感激,善良的儿媳。十四天的时间,被婆媳俩火热的情感瞬间蒸发了。

十四天隔离期结束的日子,大表哥一早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病房。“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见到老母亲,老婆的一瞬间,泪水忍不住哗哗的涌了出来。但,这不是伤心的眼泪,是幸福,感动,欣慰……汇聚成的泪水!只有肆意的让它流淌出眼眶,才能一解这些天的怅然,与担忧。这十几天,恍如隔世,又好似迎来了重生;这十几天,充满了对母亲、老婆,无尽的思念,担忧与未能相见的无奈;同时这十几天,患难见真情,升华了婆媳之间的情感。也许只有在这样的逆境中,才能正真了解彼此内心深处的情感。

阳光总在风雨后。从隔离病房回医院后的姑妈,很快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形态。促使姑妈快速恢复的源泉,是大表嫂发自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以及这种情感迸发出来后,付诸于行动的服务。

婆媳关系其实不难,用心为泉,用情为苗,必将长出婆媳融洽的参天大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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