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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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年，“俊朗皮囊”安排雇工仿照郑家的产品进行销售，生意有了好转，心里很是得意。
其他商号不甘落后，也是照搬模式，仿制玉器进行销售。这样一来，为了经济利益，商家之间暗中降价求。生意利润造成大幅下滑，销售势头迅速地冷落下来。郑先瑞为此大伤脑筋，焦虑得彻夜难眠。
这天上午，郑先瑞来到磨玉作坊，把工人召集一起，郑重地阐明：“街面的几家商铺，包括宝瑞轩在内，产品几乎是千篇一律，玉器都是同一类型。所以，销售出现危机，造成产品的滞销和积压。如今，生意跌入低谷，陷入困境之中，前景令人担忧。因此，我要与大家共同分析形势，共同商讨对策。郑家的玉器产品，到底还有哪些不足之处？磨玉工应当如何改进工艺，扭转市场的困难局面。”
市场的不良局面，徒工们早有耳闻。东家提及此事，大家心里气愤，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沈贵安身为管理人员，带头反应情况：“东家，我们费了很大的辛苦和努力，才创作出新颖的玉雕产品。街面的几家老板缺德透顶，竟然采取剽窃的手段仿制郑家的玉器产品，盗用我们的劳动成果来赚钱。大家早就非常气愤了。”
一些徒工跟着哄嚷：“东家，其他商家心术不正，我们的产品都被他们盗取利用了。”
“东家，其他商家扰乱了市场，搞得郑家的生意也发展不利。”
沈贵安沉不住气，产生了报复想法：“东家，街面的商家串通一气，联合起来对抗宝瑞轩，挤对破坏郑家的生意。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该实施必要的手段进行打击和压制，就是砸了他们的店铺也不过分。”
郑先瑞观察问题比较透彻，冷静地开导大家：“对待玉雕事业，我们不能只顾眼前利益，要有长远的眼光。为此，大家要有充分的认识，玉器工艺不能固步自封，产品的质量不能满足于现状。要想铲除不良竞争，就必须开动脑筋，提高自身的技术能力，把产品质量进一步地搞上去。我们要拓宽思路，再接再厉，雕琢出精湛新颖的玉器，郑家才能在玉雕领域闯出一条新的出路。”
沈贵安顾盼自雄，有些自以为是：“东家，宝瑞轩的生意本来干得好好的。郑家的产品技术都是自我创新，这是有目共睹的。其他商号投机取巧，挤对郑家的生意，造成了这种局面。为此，我们还是想想办法，从玉料的源头控制他们。玉石矿山是东家经营的，只要控制住玉料石材，其他商家就成了无米之炊。”
郑先瑞则是看法不同，纠正其偏激思想：“贵安，处理事情要纵观大局，需要正确的思维意识和竞争态度。我们有了工作成绩，不能骄傲自满，不能总是抱怨别人，不检查自己的缺欠和不足。对于市场的不良趋势，就是别人不仁，我们也不能不义。当地的商家同为一方水土，我们不能因此树立敌人，不能窝里斗。郑家的玉雕产业发展较晚，应当与其他商家互相学习，相互取长补短。大家同心协力，才能造福和惠及桑梓，同业之间要力求共存共荣之发展目的。现在，造成如今这种局面，根源就是产品单调平庸，缺少新颖内容，玉件的样式千篇一律，技术质量也有待提高。所以，工艺需要精益求精，产品要不断地推陈出新，才会找到广泛的市场。否则，工艺不求发展，产品质量早晚要被别人甩在后面。就是当地的商家不挤我们，也会被外地的商家淘汰下来。”
沈贵安由于认识不足，一时沉闷不语。
郑先瑞给予批评引导之后，提出要求：“沈贵安，商旅裹足不前，就是不进则退。开办玉雕企业，我们要有明确的竞争意识。玉器工艺非同于其他产业，竞争的趋势不是在于打击和压倒别人，而是力求拓宽和发展自身的技术力量。对于雕刻工艺我是外行人，干活还是依靠大家。但是，我能够清楚地意识到，玉器文化由来已久，工艺技术需要创新，需要具有文化的品味和内涵。”此时，他顺手拿起水凳里面的一只玉雕小猪，示意地接着说：“玉器的雕刻技艺，具有特殊的专业性，不能局限在雕刻这些简单的小动物之类。大家要开阔视野，拓宽思维方式，增加题材的文化创意。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不好的市场，只有不好的产品。’在玉器题材的内容方面，需要有文化特色，郑家玉器才能在行业的动荡中站稳脚跟。”
沈贵安听不得批评，有了些情绪，感到东家在出难题。
一位徒工还算虚心，就此讨教：“东家，我们都是大字不识，没有文化，不太懂得题材创意和文化内容。”
郑先瑞耐心地做出解释：“玉器的题材内容比较广泛，文化创意也很深奥。但是，中华的优秀文化就是植根于民众的土壤之中，也许就是在于每个人对于玉雕艺术的理解和体会。比如，人物的题材可以创作‘寿星老人’‘观音菩萨’‘仙境美女’之类，兽类的题材可以创作‘鹿鹤同春’‘麒麟送子’‘雄狮戏绣球’，素活类的题材可以添加‘浮雕图案’‘兽头叼环’等。只要开动脑筋，大家集思广益，你们可以在工艺的实践中大胆地进行尝试。”
然而，沈贵安阅历浮浅，无法领会题材的深层涵义。东家的一席话，听来晦涩难懂，犹如天书。大家都愣着眼神，感觉道理似是而非，根本就悟不出所以然来。
磨玉作坊里，沈贵安文化底蕴不足，缺少设计绘画基础，只能带领徒工闭门造车。他们的视野不够开阔，产品缺乏内涵，缺少创新意识。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工艺技术毫无进展，雕刻水平停滞不前，仍然是简单的一些形象物品。制作的动物、素活、把玩品等，只是局限在形状大小方面。稍微复杂的玉件，工艺就难以推进，无法进入深层次的雕琢。甚至因为意识方面的考虑不足而误工误时，造成半途而废。
在取材用料方面，这些人缺乏设计理念，不知道因材施艺，不懂得巧妙用料。他们拿来一块石材，不是大材小用，就是大刀阔斧，大砍大伐，优质的玉料也能浪费掉一半。整个团队的工艺技术没有进步，绞尽脑汁也是没有多大的拓展空间。
兰氏在婆母的面前失去信任，常常地受到冷脸。她无的放矢，把怨气转嫁到于氏身上。听信巫婆之言，在房间里偷偷地缝制了一个小布人。
这日上午，兰小鬼来到郑家，走进西房坐了下来。
兰氏拿出小布人，准备了笔墨。贴近父亲的耳朵说：“阿玛，东房的于氏，在老太太面前成了香面饽饽。我心里有气，对她憎恨入骨。萨满的巫婆给出个主意，让我做个小布人，写上仇人的名字，就可以制服和压住对方。”她指着小布人说：“阿玛，您在这个布人身上写上于韵书的名字。我要让她永远不得翻身，就此倒霉才高兴呢。”
兰小鬼明白意思，点了点头。他提起毛笔，蘸上墨汁，在小布人身上写上“于韵书”的名字。
兰氏瞅瞅字迹，想起一些细节：“阿玛，只写名字不够具体，要添上生辰八字，才能有确切的针对性。”她又告知：“于氏属马，她是三月十二日辰时生。”
兰小鬼又写上：属马，三月十二辰时生。写完之后，兰氏收起了小布人。
当日深夜。兰氏拿着小布人，带上一把小铲子，迈出房间。
秋菊住宿在外间，心里郁闷，睡觉也不踏实。听到脚步声，蒙胧地睁开眼睛。黑暗之中，瞧见兰氏行迹诡异。秋菊爬起身子，悄悄地跟在后面观察动静。
月色朦朦，夜深人静。兰氏鬼鬼祟祟地穿过庭院，绕到了东厢房后。她走到一棵柳树跟前，蹲下身子，拿出铲子挖个土坑，再把小布人放进土坑里面，迅速地掩埋起来。
秋菊在暗中观察之后，转回房间。兰氏回到西房，秋菊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
翌日早晨。兰氏还在屋子里熟睡，秋菊就早早起床了。她站在房山墙角，瞧见美慈走出屋子，朝其暗示地打个手势。美慈感知用意，跟随秋菊来到了房墙后头。
秋菊将之夜间的所见所闻悄悄地告诉美慈。美慈听了之后，转身回到东厢房间。
东厢房内。于氏起床之后，穿好衣服，走出寝室。
美慈将夫人拉向一旁，小声告知：“夫人，听秋菊说，兰氏缝了一个小布人。昨天夜里，把小布人偷偷地埋在东院的柳树下面。这种手段卑鄙至极，其险恶用心可想而知。”
于氏坦然一笑，淡定地说：“兰氏做出这种愚蠢之事，何必要大惊小怪。心术不正的人才会疑神疑鬼，才会采用巫蛊之术的阴损手法陷害别人。我相信只要做事胸襟坦荡，就是正气在身，就会邪不压正。我们无诈于人，就无惧于鬼，而且心正不怕影子斜，何必要在意毫无根据的歪门邪道呢？只有用心险恶，暗中捣鬼的人才会担心和惧怕阴魂上身呢。”
美慈撅着小嘴，还是非常气愤：“兰氏的心肠毒如蛇蝎，夫人却是宽容谦让，总是给她留面子。我去把小布人挖出来，当面揭穿她的阴险伎俩，干脆把她的卑鄙行径告诉老太太或是公布于众。”
夫人没有动气，而是认真嘱咐：“美慈，你去挖出小布人，扔掉之后就算了，事情不必大惊小怪。老太太年岁大了，知道这些琐事只能生气上火，影响身体健康。再者说，兰氏的丑事一旦被揭露出来，就必将诬陷别人，要拿秋菊撒气。这样一来，我们非但不能帮助秋菊，反而是害了她，使她备受折磨、备受煎熬。”
美慈缓和了声色：“是啊，夫人说的对，秋菊好心告诉我们，我们也该替秋菊着想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