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玉
网站用户
夏日骄阳似火，酷热难耐。郑先瑞一行人马绕山越岭，一个驿站一个驿站地向京城奔去……
这日下午，天气阴蒙蒙的，一行人运载着货物经过一段山林茂密的路途之中……
突然间，一伙手持长矛、大刀、弓箭等武器的劫匪，从隐蔽之处迅速地冲杀出来。他们人多势众，一片杀气腾腾，将郑先瑞的人马前堵后截，团团地围困起来。
郑先瑞紧张极了，担心双方一旦厮杀起来，胡仲等人就会寡不敌众。
然而，各地的帮匪之间，都有黑道的规矩。胡仲身为匪帮头目，经过多年的生涯历练，有了一定的威望和影响。对方的布局阵势以及围剿的战术套路，他几乎了如指掌。面对着一群歹徒，胡仲既很感慨也很气愤：假如这伙人图财忘义、胆敢蛮横无礼，他就会立马横刀，冲锋在前，为了朋友就是打个头破血流也不会退缩。可是，倘若对方以硬碰硬，玉器就会受到磕碰而遭受损失。他压住心头的怒火，站到前面，抱拳向对方表示友好和敬意。并且，喊出黑话：“兄弟有约，知情熟路，敬请尊便。”
对方的匪头长相彪悍，也是暴戾恣睢的凶煞面孔。听见暗语交流，用黑话回复：“身作里中横，生来不怕死。”
胡仲深谙要领，对答如流：“朝持摴蒱局，暮窃东邻姬。”
匪头“哈哈”大笑。收住兵器，命令部下：“都是同类帮伙，双方友情为重，敬请兄弟尊便。”
匪帮们收回阵势，规矩地站在一边，给胡仲等人让开一条出路。
胡仲的神态很是气派，雄姿英武地走在前面。郑先瑞一行人马跟随在后，顺利地闯过这道劫难。
这一日天色将晚，夕阳渐渐地收起余晖。郑先瑞一行人马经过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安全地到达京城。
京城的夜晚，街道上行人不断。郑先瑞等人找个客栈，先将困乏的人马安顿下来。
次日早晨，太阳冉冉升起，古都处于晨雾之中。
郑先瑞早早起床，换上客装，与胡仲等人吃过早点之后，几个人牵着马匹走出客栈。
来到门口，胡仲与几位随从骑上马背，向郑先瑞拱手道别：“请郑兄多多见谅。因为要事缠身，就不能多陪郑老板了。”
郑先瑞抱拳致谢，点头回复：“胡仲兄弟，这次多亏几位帮了大忙，才能安全地到达京城。你们有要事在身，不必耽搁时间。几位兄弟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胡仲挥手致意：“兄弟相帮，不必客气。郑兄也要多多保重。”接着，他快马加鞭，带领随从离开了……
郑先瑞和胡仲告别之后，与冯头载运的货车一起离开客栈，沿着古都的街道，向商贸区域驶去……
商号云集的一条老街，道路两边买卖林立，商家的招牌一溜两行。聚宝斋商号灰砖青瓦，门脸装修的朱廊画壁，门楣的牌匾十分醒目：聚宝斋。
郑先瑞骑着大马、与冯头赶的货车来到店铺门前，将马匹和车辆停下来。
商铺的大门已经打开，两位店员刚好卸下门窗扎板。郑先瑞跳下马背，将马匹拴在门前的石桩上，满怀信心地走进店门。
店铺里宽敞明亮，设施整洁，迎面是一溜厚重的柜台，墙边是一排高大的货架，整个布局清爽典雅、古香古色。
柜台上面，商品的种类繁多，摆放的井然有序，有金银首饰，翡翠宝石、珍珠佩饰、各种把玩物品等。大货架上面，珠宝物件琳琅满目，错落有致，有镂空的珐琅，精美的珊瑚工艺，雕刻的象牙制品，精致的瓷器。墙壁上还有著名的山水绘画、一些名人的书法墨宝等。
郑先瑞迈入店门，走近柜台。他没有直接找赫老板恰谈生意，而是对于陈设的珠宝字画大致地赏视一番。
观赏了物品之后，郑先瑞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纳闷：以往，聚宝斋每年派人到岫岩办理货物，是京省内外销售玉器的商业大户。现在，店里的玉器已经脱销。然而，最近两年，聚宝斋为什么没有去到岫岩采购玉器呢？一时感到茫然，目光向柜台的边角暗处寻视过去。此时，才惊异地发现：有几件岫岩玉器，被零乱地堆放在边角旮旯。尽管上面的标价很低，却似尘积很久，无人问津的样子。
这次远途送货，本来是踌躇满志、雄心勃勃。可是，眼前的情景不免神经紧怵，心里有些酸楚：原来这一时期，岫岩玉器在京城遭受如此冷落，难怪珠宝商家一直没有前去办理货物呢。
一位店员走上跟前，礼貌地问候：“这位贵客，您看好了那件珠宝？”
郑先瑞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清了清嗓音表明来意：“我是岫岩玉器商人郑先瑞，来到贵店想与赫宝珠老板洽谈生意。”
店员点头回敬：“哦，是岫岩宝瑞轩的郑老板，赫老板刚好来到店里，就在客厅里面。”随即，他伸手示意，引领客人走进侧门的客厅。
客厅里设施讲究，清净素雅。迎面墙上是一幅大型的山水图画。客厅中间，是一张紫檀的长方桌子，周围有几把坐椅。桌子上面，摆放白底青花的两套茶具，桌子中间有两盆花苞半开的红色月季。
赫老板从外面走进客厅，坐在里面的椅位上。他中等身材，身穿玄青色丝绸长衫，外罩短身的紫色马褂，脖颈后拖着一条粗长的辫子，年龄五十多岁。此人脸庞方正，挺直的鼻梁，两道卧蚕眉毛，络腮的胡子黑黑黝黝，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店员引领客人迈进客厅，向老板介绍：“赫老板，这位是岫岩宝瑞轩的郑先瑞老板。”
赫老板目光一闪，露出惊喜的神色，热情地起身让坐：“哦，是岫岩宝瑞轩的郑先瑞老板。多年的朋友，长期合作的相与。今日偶得幸会，您请坐，请坐。”
郑先瑞走上前去，谦和地坐在对面的椅位上。
赫老板吩咐店员：“老宋，快去给客人上茶。”
老宋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二位一见如故，感到如逢知己。赫老板高兴地寒暄几句：“久仰郑老板的大名，很想前去岫岩拜访。可是，由于事务繁忙，两地相距太远，相互间却是一直未曾谋面。聚宝斋每次派人到贵方办理货物，郑老板都是精诚合作，多有帮助和照应。特别是前几年，属下赫顺安等人前去岫岩采购货物，一度被土匪劫持，生命受到威胁。在危难时刻，郑老板亲自奔赴匪窝，不惜重金将一行人马解救出来。郑老板的大恩大德，我们一直萦怀不忘，心中万分感激。受到巨大的恩惠，我们至今没有报答，心里实在感到愧疚。”
郑先瑞谦和地笑着说：“赫老板不必客气，聚宝斋与宝瑞轩有着长期的业务往来。双方都是友情为重，礼义相帮，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此时，老宋沏好茶水，端着茶盘走进客厅，上前给二位敬茶。
郑先瑞端起茶杯，慢慢地呷了一口。直接地切入正题：“赫老板，贵店的生意诚信四方，深受商界人士的赞誉和信赖。以往，聚宝斋是到岫岩采购玉器的大户商家。最近两年，可是迟迟未去岫岩进购货物了。”
赫宝珠坦率地说：“咳……这两年珠宝玉器生意下滑，以前进购的玉器至今没有全部销售出去。”
郑先瑞说明来意：“赫老板，最近两年，外地商家迟迟不去进货，郑家的玉器造成积压，阻碍资金周转。这一次，我将货品亲自运至京城，还是存放在聚宝斋，拜托赫老板在贵店经销。”
赫老板微微地皱起眉头，露出了为难之色：“郑贤弟，时下……珠宝玉器萎靡不振，生意难以维持。一些磨玉作坊都先后停产，玉器商号也是连连倒闭。想必老弟不了解行情，才将囤积的货物运送到京城来了。”
郑先瑞不由得叹气说：“咳，岫岩地处偏远，对外交通不便，信息不灵，京城的情况我们也是迟迟不得消息。”
赫老板言谈清澈，也是语出至诚：“郑贤弟，生意上的事情，我们一向双方信赖，坦诚合作。可是，最近两年玉器滞销，生意急剧下滑。如果妄纳货源造成积压，货物将会难以销售出去。”
郑先瑞感到满腹疑虑，袒露出内心想法：“赫老板，仔细想来，华夏大地亘古至今，崇拜玉器由来已久，玉史文化是中华文明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清朝以后，受到以玉为尚的思潮影响，岫岩玉‘石具五色’，尤为世人所赏识和珍重。国内的玉雕原料，大概十之六七出自于岫岩。可是，眼下行情突变，有着几千年文化传承的玉器瑰宝，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竟然遭受如此冷遇，产品一落千丈，搞的小弟真是有些晕头转向了。”
赫老板严谨务实，摇摇头说：“咳，郑贤弟是位明白之人。凡此经营之事，我们自当竭诚合作、尽力为之。可是，商场风潮一向难测，实非常人所能料之，郑老板看过店内的销售情况就会一目了然。”
郑先瑞一时思而不解，虚心讨教：“赫老板阅历丰富，乃亦师亦友，如同一位知己的兄长。如今，玉器珠宝世风突变，小弟实在是不明原因，很想听听尊兄的赐之教诲。”
赫老板为此怀有歉意，却是力不从心。无须隐晦地悄声解释：“自从前年，朝廷的东宫慈安太后仙世之后，大清王朝的政治大权统统地归于西宫太后一人掌管。这位至尊的慈禧太后则是一改祖宗惜金怜玉的势头，厌倦了大众喜爱的玉雕产品，单一地喜欢上小巧玲珑的翡翠饰物。如今，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国人上仿下效，一派地随波逐流。一时间，京城的翡翠物品价格暴涨，行情在持续上扬，而且十分抢手。玉器珠宝因此遭受冷遇和贬值，甚至连典当行都不愿意收购玉器了。”
郑先瑞听了缘由，念头一闪、禁不住地脱口说出：“噢，原来眼下的玉器滞销势头，就是因为当今太后的一时喜好而改变了商品趋势？”
赫老板无奈地苦笑一下，默然地点点头。
郑先瑞的头脑思维敏锐，处理事物具有超凡的洞察能力。他忖度一会儿之后，接着说：“赫老板，以我之愚见，现在玉器的滞销势头，只是一时的意流导向。从古至今，玉器就乃华夏之国粹，文明的象征，它不仅是帝王将相的欣赏之物，大众百姓对待玉石的崇拜和喜爱程度也是根深蒂固。郑家玉器品质优良，题材推陈出新，层出不穷。只要货品新颖，工艺精湛，终将会夺人心目，赢得市场。”
“咳，郑老板，玉器虽乃国之珍宝，文明的象征。可是，眼下的形势已经到了玉不如石的地步。”赫老板审时度势，还是顾虑重重：“当前，玉器遭受大肆贬值，价格跌至低谷，前景如此黯淡，在短期之内很难还有回转。我建议，郑贤弟要谨慎从事，适当地规避风险，把货物运载回去贮存起来。容得日后生意好转，我们才好另行设法商议。”
郑先瑞干脆地阐明想法：“赫老板，玉石匠人有句行话，‘学好精人艺，货卖帝王家’。京城是帝王贵族的聚居之地，天下的财银大都聚集于此，是珠宝行业最大的销售市场。如今，玉器珠宝在京城遭受冷遇，其它地方的衣食百姓哪里还有闲心顾及此类奢侈之物。这一次，我就是将货品运载回去，也是堆置积压，阻碍产业发展，影响资金周转。况且，岫岩来到京城山高路远，我们长途跋涉一路颠簸，都是小心翼翼，唯恐货物受到磕碰和损坏。长途载运货物，不仅历尽艰辛万苦，还要提心吊胆地躲避匪寇，预防抢劫。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将货物运到京城，难道赫老板还要我们运回去，再一次受到拖累不成？”
赫老板还是忠言相告：“郑老弟，珠宝玉器本来就是周期长、见效慢的生意。按照以往经验，这一次玉器跌落之快，在三年五载之内很难再有起色。故此，如果考虑不周而妄纳货源，就要长置久存，资金难以回流。且要货物轻出……又恐怕亏蚀老弟的血本，造成无可挽回的经济损失。”
郑先瑞见解独到，一向胆识过人，谈吐也是启人思辨：“赫老板在珠宝业打拼多年，商道帷幄，自有明哲之理。而我却认为，翡翠之物，虽然受到一时的吹捧和喜爱，必竟是一些小巧的佩饰物品，终究不能迎合国人追求的那种大气长远的审美意识。岫岩玉石块大料足，作品浩瀚大气，题材内容广泛。在某些方面，岫岩玉器所具备的优势是小件翡翠饰物所无法比拟和代替的。况且，我这次送来的玉雕物品，都是玉质超前，题材创意新颖，工艺考究的大件精品玉器。赫老板深谙经商之道，熟知贮货待机之理。只要贮售随时，必将有利可求。”
“贤弟的论见不同于世俗，观察事物尤其犀利，勇气和执着更加令人钦佩。”此时，赫老板再三地斟酌说：“如果货品工艺新颖，能够与翡翠媲美，而且突出风格特色。我们何尝不想囤积居奇，依时贮发。”
二位达成共识。郑先瑞胸有成竹，进一步地表明态度：“承蒙赫兄帮此大忙，小弟万分感激。尚请验正货品之后，你我双方再做结论。”
赫老板转变了想法，微笑地点点头。
郑先瑞站起身来，释然地说：“郑家载运的货车就在门外。敬请赫兄稍候，我与随从卸下货物，将货箱搬进客厅，请赫老板查验过目。”
赫老板示意对方坐下，吩咐店员：“老宋，去告知门外的客人，把岫岩运载的玉器货品卸下马车，全部地搬进客厅。”
老宋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商铺门外，冯头叼着烟锅，在“吧嗒吧嗒”吸烟。
老宋走出店门，上前告知：“车夫老汉，赫老板吩咐，要将运载的玉器货品卸下马车，全部地搬进客厅。”
冯头掐灭烟火，磕掉烟灰，把烟袋别在腰后。然后，他解开马车的绳索，除掉覆盖的茅草。
几位店员走上跟前，大家一齐动手，将几个木箱卸下马车，抬进客厅里面。
郑先瑞拿起工具，用铁钳翘开木箱盖子，将集装里的锦匣一个一个地拿出来。随即，打开锦匣，把包装的玉器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验货的桌子上面。
这一批玉器色泽纯正，质地优良，题材新颖内容丰富。看上去光彩照人，熠熠生辉。
货品一经示出，赫老板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其他店员站在一旁，也是凝神注目，露出了惊奇之色。
一尊二尺多高，以白色石蕴玉制作的弥勒坐佛，面容祥和，双目含笑。袈裟飘逸垂叠，自然流畅，就是传神入化的一尊人物塑像。
人物作品有：福禄祥和的寿星老人，文化寓意的五子登科、和合二仙、观音送子以及仕女人、飘带人等。一件一件神形兼备，栩栩如生。
兽类作品形态各异，有鹿鹤同春、鹰熊斗智、三阳开泰等大件玉器。其中，一对一尺多高的玉狮憨态可掬：两只狮子头毛卷曲，张口相对呼应，雄狮的爪下各踩一个雕花圆球。看上去别增天趣，大有呼之欲出之感。
炉熏作品剔透晶莹，绿黛浑然。一件二尺多高，一尺多宽的炉熏作品，造型规整得体，美观匀衬：一条口含碧珠的祥龙、活灵活现地盘踞在炉盖之上。炉身的浮雕图案精美细致，两侧的兽头叼环光洁圆润，匀称典雅。
赫老板身为一代珠宝行家，知道炉熏研口的技术含量。他轻轻拿起香炉的盖子，对准炉口慢然地转试一下，口径上下吻合、严丝合缝。
一款“荷花莲子”玉壶，题材新颖，风格别致：壶体是棵大大的莲子，壶嘴是一片卷曲的荷叶，周围有盛开的荷花，待放的花蕾。一只小青蛙蹲在上面作为壶盖。再配上四个荷叶形状的玉碗，构思巧妙，造型十分精美。
一棵玉石大白菜，形态色泽逼真：白色的菜帮，翠绿的叶子，鲜嫩包卷的菜芯。叶子上的黑色昆虫也是刻画的唯妙唯肖。
玉器的花鸟题材有：松鹤延年，喜鹊登梅等。
一件“凤戏牡丹”的玉雕作品，更是耀眼夺目，尤为突出风格特色：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站立在牡丹盛开的花丛之中，羽翼清晰舒展。它张嘴悬舌地仰着头部，仿佛在啼鸣欢叫，两只凤爪也是玲珑剔透，形态和神韵无比生动。
赫老板欣赏着作品，露出惊奇和叹服的神色说：“郑家玉器推陈出新，运用如此高超的镂空工艺，将玉器花鸟雕刻成为如此精湛细腻的程度，真是巧夺天工，在华夏的玉雕史上前所未有，创造了玉雕工艺的奇迹。”
在场的人员也很震撼，都被这批弥足珍贵的玉器深深地打动了，发出由衷的赞美声。
当赫老板把目光转向一款玉石蟠桃的时候，也是为之眼前一亮。玉器以稀有的花质石材作为原料，设计布局合理，由九个碗口大小的蟠桃组成。作品的精妙之处，就是在于……每个碧绿色的蟠桃尖部，都毫无牵强地披上一抹红润。蟠桃的形状温婉灵秀，色泽鲜活逼真，仿佛浑然天成，实为玉中罕见。
还有工艺考究的笔筒、笔洗、镇纸等文具用品，以及造型精美的玉碗，玉盆，象征喜庆吉祥的云勾形玉如意等等。
欣赏了惊世之作，赫老板露出文人的雅趣与惬意，赞不绝口：“郑家的玉雕工艺发展如此之快，产品独运匠心，新意迭出。这批玉器的珍贵精妙之处，就是在于不拘于浅尝辄止的题材构思，以及非凡的想象能力和高超的雕刻技艺，使之玉石的天然本色与人工创意完美巧妙地触合一起。观之玉器静如止水，仿佛融入在一种暗流涌动的境界之中。令人气荡回肠，感到触动灵魂。”
郑先瑞受到赞扬，高兴地侃侃而谈：“郑家玉器之所以取得不俗的业绩，就是拥有一流的艺术大师，培养出一批高级的玉雕人才。我们拥有技艺高超的玉雕工匠，才是业界最为值得颂扬和最为宝贵的巨大财富，才能够实现梦想和不断地创造出人间奇迹。”话到此处，他带有几分自谦，也带着几分自豪地接着说：“郑家的这批货品，得到赫老板的赞许和认可，郑某感到满心欢喜，万分荣幸。商道有云‘物若所值，贮售随时，可谓明哲’。我想把这批玉器货品贮存在聚宝斋，希望等待商机，双方精诚合作，不知赫兄的意下如何？”
赫老板已经被对方的气度所感染，也被精湛的玉器所打动了。他笑容可掬，慎重地回复：“郑老板办事坦诚，百般信赖，我岂有不合作之理？物有所值，奇货可居，等待商机适宜财源就会不敛自来。但凡有效劳之处，我自当尽力而为。只是，担心时机来迟，恐怕耽误贤弟的资金回流。”
郑先瑞心怀感激和谢意，爽快地说：“贵店有着百年信誉，赫老板思虑深远，肝胆相照，办理商务自有经营道理。我甘愿将货物长期贮存于此，贵方可以全权代理，依时贮发。其间，不论时间宽紧，资金多寡，一切皆由赫老板斟酌有数，量力而行。小弟一定静心恭侯，决无非议。”
双方达成协议。赫老板吩咐属下：“宋掌柜，将这批玉器一一地核对数目，详尽地列出清单。”
接着，双方遵照商往规则，签署了商务合同以及互尊事宜。几位店员核对完数目之后，将验收的货品全部地储存入库。
办理完业务，郑先瑞拿出一件礼物，敬重地递在对方面前：“赫老板，这是我特意带给您的一尊玉佛挂件，赫兄如果喜欢，就请收下。”
赫老板接过物品，仔细地观赏：这是一件盘坐式的玉佛浮雕挂件，形状二寸多高，一寸多宽，五六分的厚度。整体挂件碧绿通透，色泽晶莹，毫无一丝瑕疵。玉佛面目含笑，衣纹流畅，神态祥和自然。佛体的后肩上头呈出一轮白色的圆月，月亮上面有个穿透的小孔，小孔里系了一条细长的红色线环。赫老板欣赏了半天，爱不释手。
欣喜之余，赫老板也从怀内掏出礼物回赠对方：“郑贤弟，有来无往非礼也。这枚红珊瑚的鼻烟壶，是我随身携带的珍爱之物。今日，我把这件礼品赠送与你，就算是你我之间的一种商业信物吧。”
郑先瑞接过礼物，捧在手上赏视：鼻烟壶小巧玲珑，二寸多高，一寸多宽，为坠圆体扁平形状。烟壶的口径，镶嵌几颗闪亮的蓝色宝石，壶体光滑红润，壶身两面的浮雕图案非常精致。一幅图案是：上面一只飞鹰，下面一只大熊。语意：英雄斗智。另一幅的图案是：太阳高照，一只大狗在下面张口狂叫。寓意：狂犬吠日。郑先瑞知道礼品的意义所在，抱拳致谢！将之鼻烟壶郑重地揣入怀内。
次日早晨，郑先瑞谢绝了赫老板的盛情款待。他就与冯头离开京城，快马加鞭地打道回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