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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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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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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雕玉作联 第五十六章 儒商的巧妙周旋连载

聚宝斋的客厅内,赫老板满面愁容地坐在椅子上。

赫顺安迈进客厅,汇报情况:“大伯,我去刑部衙门,与黄捕头交涉兰得财一事。黄捕头这个衣冠禽兽,竟然提出无理要求,趁机大敲竹杠,勒令聚宝斋必须为兰得财偿还所欠的嫖娼债务,还要我们以自身的名誉和聚宝斋的信誉做保,承认郑先瑞的那笔货款必须归属怡春楼所有。”

赫老板非常气愤,仔细地分析说:“黄捕头和鸨婆串通一气,图谋敛财已经不折手段。我们虽然不谙官宦之道,身在商海也是晓得其中的一些要害。如果顺从或是迎合对方,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就等于将郑先瑞的玉器货款白白地送给这伙卑鄙无耻的小人手里。等到货物销售之后,郑先瑞的后继传人就将无法承兑这笔货款。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们不但要被卷进官司,也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赫顺安想不出良策,也唉声叹气:“大伯,黄捕头凶狠歹毒,作恶多端。他是趁火打劫,明目张胆地搜刮民财。这件事情我们很难对付,只能见机行事,缓缓再说。”

赫老板心思焦虑,事情一时成为僵局。

然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天上午,风和日丽,天气晴朗。正是朝廷的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文煜老臣的寿辰之日。京城的官绅人物,各界的权贵人士,陆续地来到文煜府上庆祝大寿。

当初,黄兴旺被文煜录用,就职于刑部衙门。今天,他来到府上为老上级庆贺大寿。

赫宝珠经商多年,与文煜略有交情。他带上一件岫岩玉器作为贺礼,特此来到文家府上祝寿。

文家的客厅里,布置的十分豪华。中间的一张寿礼桌上,摆放了很多贺寿礼品。

文煜老臣年过七十,身材偏瘦,一身官袍顶戴,坐在寿星的位置。此人宽宽的额头,长须及胸,满鬓银丝,显得德高望重。

赫宝珠带着二尺见方、一尺多高的锦匣步入客厅。来到文煜面前,将礼物呈放在寿礼桌上,随后打开锦匣,拿出一件玉器摆放在文煜面前。鞠躬施礼、热情地发表贺词:“今日是文煜大学士的寿诞大吉,晚辈呈敬一件‘福禄寿喜’的玉器礼品,以此表示衷心的祝贺,敬祝文煜大学士康健长寿!福禄吉祥!”

这件象征“福禄寿喜”的贺寿礼品,色泽碧绿,玉质优良。玉器的题材创意是;一位寿星老人拄着龙杖,面部呈现出童心未泯的笑容。老寿星牵着一只俊美的神鹿,身旁有几只蝙蝠翩翩飞舞。人物的形象十分逼真,表情和神态栩栩如生。

文煜欣赏着寿礼,笑着赞美:“这件玉器工艺精湛,质地细腻晶莹,意义非同一般。而且寓意构思巧妙,象征着‘福禄吉祥’‘喜寿延年’,突出了庆祝大寿的这一主题。”

在场的人都是捧场叫好:“庆贺文煜尚书喜庆吉祥!福禄长寿!”

文煜获得了寿诞的喜庆彩头,乐得哈哈大笑。

美味丰盛的寿宴席上,赫老板与黄捕头正巧被安排在一桌,文煜老臣坐在两人中间。酒过几巡,场面隆重而热烈。大家在举杯欢庆之际,赫老板与黄捕头的举止却是不甚和谐,相互敌视,显得非常别扭。

在此期间,兰得财之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文煜也是有所耳闻。知道赫老板与黄兴旺之间有些纠葛,也观察到二人的敌视态度。由于人老怀旧,很想留下美名,文煜有心从中做个调解,便向赫宝珠询问细则:“赫老板,大牢里的罪犯兰得财,听说持有原始的货款凭据,却又不是玉器货主的真正传人。况且,赫老板明明知道此人就是前来聚宝斋诈骗货银的,为什么还要出面保释其人?”

赫老板一向坦荡豪爽,借此讲出缘由:“文煜大人,聚宝斋有着百年信誉,处理商务必须坚守诚信,遵循商往原则。罪犯兰得财虽然持有货款凭据,却不是货主的真正继承人。玉器货物就是销售出去,聚宝斋也是不能为他承兑货银的。因此,他带来的货款凭据不论是落入谁人之手,都是等于一张废纸,我们根本不能予以承兑。我之所以要将罪犯兰得财从大狱里保释出来,就是令其回去自筹银两,尽快地偿还怡春楼的欠债。等到玉器货物销售之后,我们要把全部货款承兑给货主的真正传人。”

文煜老臣快言妙论,笑口称赞:“赫老板言之有理。”

接着,赫老板言简意赅,一语双关地阐明态度:“可是,对待此事,却是另有外人趁水摸鱼,无端地进行插手和干预。他们歪打主意,借此巧立名目,想要趁机敲诈这笔玉器货款。而且,这伙人竟然使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法,准备长期地羁押兰得财,想要置其于死地而后快。然后,打算从我赫宝珠的身上敲骨吸髓,企图采取强盗的手段扣留这笔货款。他们的阴谋诡计是绝对不会得逞的。”

文煜听了频频点头,表示赞同:“赫老板气度不凡,着实令人感佩。商人一向以追逐利益为目的。但是,在处理商务的同时,特别是在利与义之间产生矛盾的时候,赫老板能够顾及信誉,舍利取义,这就是一位儒商难能可贵的高尚品德和至性表现。赫老板为人坦诚,遵守信誉,在商界是值得大家称道的。”

黄捕头听到说出实情,竟然把货款凭据宣称为“一张废纸”,根本就不予承认。他气得脸色发青,在这种场合又不便发火,一时只能沉默不语。

文煜老臣一生官场操舟,深谙其术,处理事情游刃有余。他瞅瞅黄捕头,语气温和地说:“黄捕头,赫老板一身正气,讲究商往信誉,处理事情侠肝义胆,是不会轻意向别人屈服的。他坚持己见,必将有其深层的理由。遇到这类问题,你们就该息事宁人,使之事态消弥才为上策。大牢里关押的罪犯,既然不是真正的货款继承人,就要放他回去自筹银两,尽快地偿还债务。或者,等到玉器货款的真正传人来到京城,再去追查债务的偿还问题。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小事伤了两下和气。”

黄捕头挨了训斥,心里有气,癞疤疤的面孔越发难看了。

随即,文煜用手遮着嘴巴,贴近其耳朵悄声戏谑:“黄捕头,你做了捕头这个‘肥差’,每年的额外进项已经不少。只要克制一点寡人之疾,少去几趟花街柳巷,少逛几回窑子,就会省下这笔银子。为人要有长远目光,不能眼眶子太浅。如果想要发财多捞银子,也要规避和隐晦一些不当之处,何必要做出如此庸愚之事呢?”

文煜点破要害,黄兴旺屈人之下怎敢不依。于是,他买了老上级的面子,点头答应放出兰得财。

几天之后,兰得财从大牢里被放了出来。

在大狱里蹲了一段时间。兰得财面色青灰,蓬头垢面,两腮的胡须戗如刺猬,已经被折腾的不成人样了。

赫老板牵着一匹黄马,手里拎个包裹等侯在外。兰得财走出牢狱大门,赫老板把缰绳和包裹递给对方。严肃地吩咐:“兰得财,包裹里有二十两银子,一身衣服。这匹马也送给你了,你就赶紧打道回乡吧。”

兰得财沦落到这般地步,没有了咒念。在赫宝珠的支助下,才有了回家盘缠。他接过缰绳,拿着包裹点点头。然后,骑上马匹,从京城返回岫岩……

经过十几天的奔波,兰得财终于回到家中。

兰小鬼看见儿子回来,却两手空空,连忙询问:“得财,京城的货银讨兑回来没有?”

兰得财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有吭声。他迈进上房,面对家中的老小,心里寻思:京城的货款凭据被鸨婆一伙强行扣下,承兑货银的事情已经彻底落空。就此,欠下了高额外债,还摊上牢狱官司,差一点就被囚死在大牢里面。想到这里,他后怕极了,哪里还会把丢人的事情告诉家人。

佟氏瞅着儿子,瞪着眼珠追问:“得财,京城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兰得财歪曲事实,口口声声地诬赖好人:“我赶往京城,前去聚宝斋找赫老板。赫宝珠得知货主郑先瑞突然离世,借口我们没有当事人的委托证据。他撕毁货款合同,打算私自独吞货银,根本不给承兑货款。”

兰小鬼得知情况,急迫地说:“货银没有讨兑回来,咱们的货款凭据呢?”

兰得财编造谎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聚宝斋为了达到私吞货银之目地,赫老板不仅加害于我,还派打手将我狠狠地暴打一顿。以至我狼狈不堪,无功而返。回来的途中,又遭受土匪的抢劫,随身的物品都被搜身剥夺光了,我差一点就被匪徒残害致死。”说到这里,他撸出胳膊的伤痕给家人看、装出可怜相说:“今天,我能够捡回一条性命,回到家中就算不错了。”

兰氏、王氏、佟氏听了之后,都放声大哭。

常言道:恶者必寡。兰家人罪孽深重,专干些邪恶勾当,以至门风扫地。街坊邻里瞧其家人就如同碰见瘟神,老远躲避都唯恐不及。

郑兰玉正值婚嫁年令,被李成龙退掉婚事臭名在外。没有人保媒拉线,她的婚嫁之事就成了难题。

女儿的婚姻大事令兰氏甚感焦急,这件婚事也成为兰家人赌注命运的又一次筹码。兰小鬼有了前车之鉴,则异想天开,打算重倒辐辄。为此,他费尽心机,委派佟麻子四处打听。收集一些婚配范畴的意选名单,以促成和祢补郑兰玉的夫缺人选。

佟麻子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为其四处奔波,累的腿脚不得空闲。然而,风水轮转,时过境迁。麻脸子所到之处一经说明身份,大多被拒之门外。

这天半晌,佟麻子来到河东寻访提亲。经过庄家的新宅大院,见之感到好奇,站在门前想要探个究竟。

一位老汉路过此处,佟麻子上前搭话:“老乡,这是谁家的新宅大院呀?院落宽阔敞亮,房屋修缮一新,俨然一个富庶的大户人家。”

老汉住在附近,回话闲聊:“这户人家的老太爷叫庄魁义,儿子叫庄凤山,孙子叫庄润田。今年秋季,庄家盖起这座新宅,准备给孙子操办婚事。”

麻脸子心里有些纳闷,诧异地回问:“庄凤山家里不是很穷吗?怎么有钱盖起这么阔气的宽宅大院呢?”

老汉露出敬佩的神色说:“庄魁义一家勤劳简约,乐于助人。早年,庄凤山在村里开个食油作坊,买卖虽小待人实诚,生意做得乐天长远。现在,又在城里兼营药铺,油坊生意。交易开阔,家境日渐富裕,生意也是越做越好。”

麻脸子眨眨眼珠,进一步打探:“庄魁义的孙子多大年龄,一定是个头不高吧?”

老汉津津乐道:“庄家少爷年龄二十一岁。长得身材标致,相貌英俊。而且品学兼优,文武双全,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子呢。”

麻脸子探究底细:“庄润田的未婚妻是谁家的姑娘?婚期确定在什么时候?”

老汉笑呵呵地回答:“庄家少爷的未婚妻,就是城里郑家玉石铺的大小姐郑如玉。婚期定在今年的十月二十六日。”

麻脸子探得实情之后,离开了河东。

傍晚,佟麻子回到城里,迈入了郑家大门。

兰家人围坐在一起正吃晚饭。麻脸子走进屋子,到饭桌跟前落下坐位。兰小鬼十分殷勤,为他满满地斟了一杯酒。

佟麻子端起酒杯,把酒一口气地灌进肚子里。随即,抹抹嘴巴说:“今天,我到河东走访,意外地得到消息,庄凤山的儿子庄润田与郑家大小姐郑如玉要在农历十月二十六日操办婚礼了。”

兰氏不以为然,讥笑说:“郑如玉和庄润田要结婚了。庄家很穷,条件太差,当初我就没看好这桩婚事。”

麻脸子将之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哎哟,你可不要把人家看扁了。近年来,庄凤山生意做得好,家里由穷变富,生活状况大有改观。为了给儿子操办婚事,庄家盖起一座新宅大院。看上去条件优越,简直富庶阔气极了。我还听说,庄润田身材标致,面目英俊,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他文武双全,品学兼优,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子呢。”

兰氏不由得一怔,质疑地回问:“二舅,此话当真?庄凤山家里已经由穷变富,生活有了大大改变。而且,庄润田长相不错,身材标致,婚期在即?这种好事怎么能让给郑如玉呢?”

郑兰玉受到婚姻挫败,心理有些变态。她醋意地抱怨:“额娘,这件事情还不是都怪你呀?你就是没有长远目光,没有把握住机会。当初,你若是把我许配给庄润田该有多好。现在,庄润田才貌双全,家大业大,这样好的对象怎么能让郑如玉给抢去了呢。”

兰氏感到吃了大亏,悔不当初:“想当年,庄凤山的家境十分贫寒,生活条件太差,而且全家都是小矮个子。谁曾料到,庄家人如今倒是成了富庶大户,庄润田竟然长成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男子汉了。若是知道能有今天,我当初就是拼命搅和,也不能把这等好事拱手让给东院,成全郑如玉和庄润田的这桩婚事。”

郑兰玉嫉妒的眼珠子发红,赌气地大发牢骚:“现在可好,给我保媒拉线的没有一个像样的人家。不是穷酸贫寒,就是丑陋不堪。论家境,论条件,论模样,论长相,掂量来掂量去,就数这个庄润田倒是挺对心思。”

兰氏阴沉着脸色,好像别人欠了她的冤债,宣泄地谩骂:“呸,呸,呸,东房的人要是都死了该有多好。她们若是腾出位置,我们兰玉就可以取而代之、嫁给庄润田了。”

郑兰玉没有得到利益,就是满腔愤怒、充满了仇恨。她自大妄为,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有生以来,不论什么事情,我在家里一贯占得上风。这一回,反倒吃了大亏,被郑如玉占了便宜。如今,只有庄润田这个对象令我满意,却是将要成为郑如玉的如意郎君了,我决不甘心。”

兰氏思考着对策,很想扭转和改变婚姻局势。她白眼一翻,说出了想法:“现在,该死的郑如玉和庄润田已经定下婚期。若是想个办法,能够把男方争取过来,将庄润田乖乖地就范,让兰玉嫁给庄家就好了。”

兰小鬼忖度一会儿之后,接了话茬说:“要想促成兰玉的婚事,你们不必过于着急。现在,距离庄润田和郑如玉的婚聘日期还有一段日子。要想兰玉代替姐姐嫁到庄家,还得等待时机,坐观事态发展。如果有机可乘,能够钻空子,咱们再想办法‘偷梁换柱’也不迟嘛。”

兰氏听罢狡黠一笑,脸上立刻云消雾散。

郑兰玉恃宠自傲,露出一张得意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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